《蝉翼剑校对版作者何子丘》第42/387页


  杨飞一掌击去,却是无声无息,瞧着石壁之上那个淡淡掌印,他心头狂喜,若是他没练过紫气神功之前这么一掌打去,包保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现在他不但右手夷然无损,还将石壁打出掌印,虽较之梅云清诸人差得太多,也总算小有成就了。
  杨飞调息半晌正准备试第二掌之时,忽闻石壁几声轻响,一个少女声音轻轻喊道:“杨公子,杨公子,杨飞公子。”
  那声音自石壁之后传来,颇为陌生,杨飞大觉奇怪,自己在这临汾无亲无故,唯一攀得上一点关系的梅兰只怕早已逃到十万八千里外,今生不会再踏足此地,而且他这两日从未将真名告诉他人,连对韩先生也只说自己叫梅云飞,外面那少女却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
  正在杨飞犹豫不绝之时,那少女又道:“杨飞公子,我们是来救你的。”
  杨飞精神一振,若是如此,就不必看那韩先生的脸色,也不用冒着性命之虞去学那劳什子剑法,忙轻声答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那少女道:“小婢梅香,是庄主吩咐我们来救公子的。”
  既然姓梅,又说什么庄主,除了梅花山庄梅云清还会有谁,杨飞闻言心中大喜道:“梅香姑娘,云清如何知道我会有难?”
  梅香道:“公子这么称呼,真是折煞香儿了,庄主只是嘱咐属下一行人暗中保护公子,没想到公子被官府抓起来了,公子此刻情况如何?”
  杨飞哪有空跟她计较什么称呼,苦笑道:“我被定了死罪。”
  梅香惊呼一声道:“怎么会这样?兰姑娘到哪去了?”
  杨飞叹气道:“我们在客栈碰到一个叫丁文松的,攀上点交情,谁知他正被锦衣卫追捕,把我和小兰也扯了进去,小兰中了暗器,被那个姓丁的救走了,只留下我这个不会武功的在这顶罪。”
  梅香奇道:“公子不会武功么?那庄主怎么……”显是想起自己不该这么问,不觉“啊”了一声。
  杨飞又长长叹了口气,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为何每个人都瞧不起自己,连这个梅花山庄的小姑娘都有此意。
  梅香闻他叹气,忙道:“公子,是香儿失言了。”
  杨飞道:“香儿,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既然梅香不喜自己唤她姑娘,若直呼其名,又太不礼貌,干脆比较亲切点叫香儿得了。这时他心中忽然想起梅云清派她们保护自己之余,只怕还有监视之意。
  梅香显是平素少与男子交往,闻得杨飞唤她“香儿”,不觉语中带羞道:“跟香儿一起来的尚有花字堂的七位姐妹及青姨。”原来她们昨日奉命赶到太原,在太原城找遍每家客栈也未寻得杨飞二人,心知二人必尚在途中,便回头查寻,终在临汾打听到他的消息,却未想已被关大牢,青姨便让轻功最好的梅香先来大牢打探。
  杨飞奇道:“青姨是你们上司。”
  梅香似乎点点头道:“青姨是花字堂的总管。”
  杨飞哪有心情关心什么总管不总管,他只但心自己小命是否牢靠,眼下多了一条活路自是极好,可她们几个女子,武功再高,只怕也敌不过这临汾官差及锦衣卫高手,不禁又问:“你们准备何时救我出去,我再过两天便得问斩。”算来算去自己还有三十个时辰发活,若是自己学不会锦衣人那套剑法,只怕他也懒得救自己出去,要不然为何不见他提那一千两银子之事,看来还是指望梅花山庄众女比较可靠。
  梅香似吃了一惊道:“为何这么快?”
  杨飞苦笑道:“那昏官将诸多罪名诬陷到我的头上,自是盼我早死早了。”
  梅香思忖片刻道:“仅我们九人,劫狱只怕人手不足,若向庄中求援又来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杨飞刚想说话,耳中忽闻韩先生道:“你让她们后日夜间前来劫狱,只需大闹一场便可,到时我好助你逃命。”
  杨飞没想二人如此小声那韩先生亦听得一清二楚,心知自己这两日想混过去也不行,只得对墙外梅香道:“请香儿转告青姨及一干姐妹,麻烦大伙后日夜间前来劫狱,只需大闹一场,弄些混乱场面,不过记得不要有何损伤,若是力有不逮,请速速退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梅香嗯了一声道:“既是如此,杨公子,香儿这便回去告诉青姨,请她定夺。”
  杨飞道:“请香儿代在下感谢青姨及众姐妹救命之恩。”
  梅香道:“公子保重,香儿走了。”
  杨飞呆了半晌,外面已无声息,梅香显是走得远了,他回过神来,欲待再练紫气神功,却无法静心,只得作罢。
  右手无意间摸到一件物事,拿起一瞧,原来便是那本害他大吃若头的登记簿,翻到梅兰登记那一页,上面写着杨飞夫妇,杨飞心中泛起一股柔情蜜意,这个忽冷忽热的小丫头现在情况如何,中了那个唐备的暗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云清!”杨飞轻唤出声,不觉间又想到梅云清,心想她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派人暗中保护自己。
  杨飞想得痴了,早将韩先生叮嘱他要多领悟已学那几招剑法之事抛之脑后,他昨晚本未睡足,躺在那张又冷又硬的床上,抑不住沉重困意,不觉进入梦中。
  接下来两日杨飞老老实实用心学习那套剑法,韩先生教他的方法近乎苛刻,花了一日让他学会那十八招剑式,剩下一日便教他与剑法相合的内功心法,还好杨飞已有紫气神功的底子,学起来也不算太难,终于在第三日黄昏时分学全了那套剑法。
  至于杨飞到底领悟了其中多少精妙所在,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到杨飞从头到尾将那套剑法耍了一遍,韩先生叹了口气,虽离精通境界差得极远,但也见得了场面,临阵抱佛脚,能抱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杨飞自以为耍得颇好,自吹自擂道:“韩大哥,小弟厉害吧。”
  韩先生点点头道:“你的资质不错,三日便能练成这样,日后若勤加苦练,必成大器。”
  杨飞闻得他语中竟有些许暖意,便似自己长辈一般,不由自主点头道:“韩大哥,小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韩先生持起这几日杨飞所用那柄长剑道:“这柄剑虽非什么上古名兵,却也跟了我不少日子,便赠于你吧。”
  杨飞忙道:“多谢韩大哥。”心中不觉想起那柄飞云剑,不知梅兰可将它遗失,否则他如何对梅云清交待。
  杨飞正欲接过长剑,韩先生忽道:“让我最后将这套剑法使一遍你瞧瞧,这次你得看仔细了。”
  杨飞点了点头,心中却道:“我都看腻了,还看。”
  韩先生食中二指在剑身轻拭,那长剑一阵轻吟,忽然自剑身透出淡淡的紫气,此等情形杨飞却是再也熟悉不过,惊道:“紫气神功。”他心中旋即释然,若非韩先生会这紫气神功,怎么对他如此热心,不但助他练成紫气神功第三层,还教他这套剑法。
  韩先生淡然一笑,旋即舞起那套剑法来,只见他周身迷漫着那层淡淡的紫气,举手投足间,剑光纵横,剑气所至之处,竟是无坚不摧,连那坚硬无比的青石亦被划出极深剑痕,室内那些桌椅更是遭了大殃,一套剑法使完,除了杨飞之外,这小厅已几无完处。
  剑法依然是那套剑法,较之杨飞所使,简直有天壤之别。
  杨飞瞧得目瞪口呆,韩先生何时使完,全然不知,直到韩先生将长剑塞入他手中,方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好厉害。”
  韩先生道:“希望将来有一日,你也会有我这般威力。”
  杨飞颇是失望道:“那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韩先生道:“只要你勤加苦练,相信那日不会太久。”
  杨飞听来听去都是一个勤字,难道便无什么速成之法,不觉问道:“韩大哥,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韩先生略一思索道:“归云剑法。”
  杨飞喃喃道:“归云剑法。”这还是他生平所学的第一套武功,想不到这么巧,竟与梅云清有一字相同。
  “现在你用这套剑法来攻我。”韩先生自地上捡起一根散落的木棍,方道:“我用这木棍权充长剑。”
  杨飞应了一声,挥剑使出刚学的那套剑法的第一式,剑尖幻出数道剑影,轻飘飘的分上中下三路向韩先生攻去,他此式较之先前精进不少。
  韩先生面露赞许之色,手中木棍斜斜向上挑出,穿过剑影,正中杨飞剑锷之上,虽然他没用什么劲力,杨飞却已吃力不住,长剑被挑得斜飞开去。
  杨飞拾回长剑,垂头丧气道:“韩大哥,你这不是成心出我的糗么?”
  韩先生微笑道:“你刚才那剑使得大有长进,但剑法太过生疏,若是练得纯熟了,我便没那么容易挑落你手中长剑。”顿了一顿,又道:“再来。”
  杨飞依言使出第二式,这一式却是以守为主,韩先生攻来木棍正中杨飞剑刃,他未运功力,那木棍哪经得起如此重击,立时应声而断,少去尺许。
  杨飞精神一振,一口气将余下十六招尽数使出,韩先生手中木棍左支右撑,却并不抢攻,两人互有攻守,杨飞虽落得下风,却仗着长剑之利,一时尚未落败。
  到得杨飞使完最后一招之时,韩先生木棍宛如一道黑影划过数丈长空,敲在杨飞剑柄之上,使得他长剑又斜飞开去。
  杨飞颇为伤心道:“刚才我那套剑法自以为使得极好,可是仍无法抵过韩大哥一招半式。”
  韩先生道:“你对敌之时,切不可将一套剑法从头使到尾,需得依情况而定,而其中诸多变化亦需剑手自行体会,我也不可能一一教你。”
  杨飞点头道:“小弟受教了。”
  韩先生又道:“若想领悟剑法精髓,除要勤加苦练外,还得多多与人切磋,一个人资质再高,也不可能因在无人之处练得数年,便成江湖绝顶高手。”
  杨飞拾回长剑,正欲说话,忽然韩先生脸色一变,道:“你的朋友来劫牢了。”


  第二章 吕梁群盗
  梅花山庄坐北朝南,位于洛阳西北百余里外一处小山谷之中,占地达百顷,山庄东西北三面皆是险山峻岭,难以逾越,北面高山还挡住了寒冷季节自北方袭来寒流,南面庄门正对一片梅林,若是到得冬天,寒梅绽放,出门便是扑鼻的梅香,让人惬意之极,真不知梅花山庄第一代庄主是如何找到这么一处绝佳所在。
  庄内亭台楼阁,花桥水榭,错落有致,宏大之中不失清新典雅,虽不及皇家苑林之气派奢华,细腻温柔处远有过之,似乎只有这样才配得上称作天下第一美女的闺居。
  庄内最引人遐思的是那栋“红妆别馆”,坐落于山庄正中稍稍偏西,馆外遍植各色花卉,四季常开,置身此地,宛若进了一座美丽的大花园,再见得馆内所居美人,天下无人不为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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