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日》第2/314页


方云个头不高,约有170CM,身体健硕,有一头漂亮的黑发和明亮锐利的眼睛。他是个没落的富家子弟,家里曾在大汉帝国北方重镇北平经营布匹和瓷器生意。在他少年时期,家道殷实,其人也轻狂多金。其后,随着帝国的战乱纷起,方云家中开始没落。

在方云的父母死后,几兄妹分了家里遗产。方云带着属于自己的为数还算可观的钱财,去欧洲留洋,以图在那里找到他所要的――他想成为一个艺术家。

西元1920年2月初,年仅二十岁的方云到达了欧洲时尚之都――巴黎。作为一个新兴的法国,巴黎焕发着活力,表面繁华无比,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连古老的皇都都是那么地绚丽多彩。

刚到巴黎的时候,年轻的方云整天无所事事,到处闲逛。他戴着宽沿帽,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优雅地拿着文明棍,一副艺术家的派头。很快,方云就发现了他在语言方面的天赋,于是他很快就花费了精力在这上面,精通了当时巴黎流行的三种语言:法语、英语、德语。

除开学习语言外,方云在这期间报考了两所艺术学校,都没有成功,原因是他的试画成绩不理想。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在经过一番艰苦努力后,他还是考取了巴黎圣斯蒂安森艺术学院,总算是圆了他的艺术家的梦想。

当时的欧洲刚经历了战火,正在迅速恢复中,各种各样的学术、思想泛滥,也影响到了在艺术学院的方云。随着钱财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方云已经脱离了安闲自在的生活,开始为自己的生计谋划。他白天衣冠楚楚地在学院里面上课,晚上换上工作服装到酒馆、咖啡店里打零工,以维持生计。生活的艰辛慢慢锻炼了这位青年人,让他成熟老练起来,也让他喜欢上了能够让它减少疾病侵害的体育锻炼。同时,他也开始对政治感兴趣了,不时在国会的开放日,坐到议会的旁听席看议员们的表演。

国会议员们的表演和论战让方云大开眼界。

议会的主席在主席台上使劲地摇铃,示意议员们安静。议员们根本不理会主席的铃声,拼命地敲桌子,而另外一些人则在会议厅里跑进跑出。间或有一名议员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起话来,好像永无止境。

“这种议会能起作用吗?简直是一种没有伴奏的歌剧,这种不办任何事情的摆设以后应该取消。”方云这样想着,慢慢地走出议会大厅。

方云在巴黎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孤独围绕着他,一层又一层。有时,方云真有点悲观绝望了。一个人在一个大城市陷入贫困境遇的时候,没有家庭,没有朋友,没有任何根基,就会自然而然地靠近最底层的人们,这让方云深刻理解了贫苦的无产阶级。他开始尝试着接触这方面的学术思想,开始慢慢理解了无产阶级的需求了。这时,他开始阅读《资本论》。

学院的图书馆成了方云经常去的地方,除开上课和打工的时间外,他常常去那里消磨时光。他改变了自己的嗜好,看报成了方云的最爱。他戒了烟戒了酒,吃饭都可以凑合,但报纸却非看不可。他最感兴趣的是时事新闻和有关政治斗争、民族冲突的政论性文章,也让他越来越关心自己的祖国大汉帝国。他看完一份又换另一份,不断地用自己的观点分析着报纸上的事情。最后得出的结论让他吃惊:以工人阶级为代表的无产阶级占着阶级斗争的主动!虽然最后工人的运动是失败的居多,方云认为主要原因是他们缺少一个坚强的领导人。

“光靠工人改变世界是不可能的。他们智力低下,习惯粗野,缺乏道德。一味相信武力,光靠他们,必将一事无成。应该是希望找到一个坚强的人,有了这个人,才会形成力量。”方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睛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一个人的政治野心和理想就这样不经意地产生了。

“应该有一个人去拯救帝国。”方云暗暗下了决心。他有这种想法是有原因的。西元1922年,位于大汉帝国东边的岛国日本帝国用武力侵占了帝国的东北三省,这就是当时沸沸扬扬的“东北事变”。

可是,大汉帝国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长期的内战、军阀割据让一个庞大帝国的力量都消耗殆尽了,根本没有力量去对抗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国。无论在军事上还是科技上,大汉帝国都落到了对手的后面。

方云下了决心后,就和许多热血青年一样,回国参加革命。

不同的是,绝大多数人参加了帝国三民党政府。而他和十几个志同道合的青年,为了寻求抗日救国、振兴中华的真理,一起到江西省瑞金参加了代表无产阶级的军事武装革命军。因为方云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他在内心中已经认为当今的帝国政府已经不能够挽救水深火热的大汉民族,而且,腐朽的臃肿的帝国政府机构,也不是他所喜欢的。可以说,如果参加三民党政府,方云感觉到自己成为“那个人”的机会非常渺茫。

方云他们是归国学子,革命军给了他们很高的礼遇,直接把他们放到党校和革命军中央机关。方云不是党员,但他身体条件好,又会法语、英语、德语三国语言,于是就进了中央教导团学习军事。

当从苏联来的德国人李克掌握了军权后,中央就安排他去作李克的翻译。

老实说,对于李克的军事理论,方云是很欣赏的。他原来也不是怎么懂军事的,但在教导团也学了好长时间。所以对李克带来的德国军事理论,他还是乐意接受的,特别是军事名著《步兵论》,让他非常痴迷。

但随着反围剿的进行,方云很快就发现了理论和实际的差距:帝国军队用的碉堡战术,革命军用的也是碉堡战术。不同的是帝国军队的碉堡是钢筋水泥做的,革命军的却是木头、石头混着泥土垒的!论装备,帝国军队比革命军要强多了,革命军还有不少部队是拿梭标、大刀作战的,大部分还是火铲(有点像沙枪,从前面灌黑火药和铁砂),还有就是革命苏区特色的木火炮(用质地坚硬的树木做的一种炮,有点像放大了的火铲)。

虽然精神的力量可以无穷放大,革命军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令帝国军队颇为头痛,但是,再强大的精神力量离开的物质的支持,也是苍白的。高涨的革命精神在帝国的精良的军备面前碰了一个头破血流。

这仗打起来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数十万革命军战士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消耗掉了。在广昌战役结束后不久,为了保存力量,中央革命军被迫离开江西瑞金,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转移。

中央革命军转移的时候又没有什么经验,来了个大搬家,什么物品都带,结果近十万的部队行军缓慢,被帝国军队衔尾追击,损失过半。最后是在中央苏区政府主席华泽民和中央军委主席周卫国的严令下,中央纵队在湘江抛弃了多余的、不必要的辎重物品后,方才脱身。而方云所在部队在配合教导团完成了殿后防御战后,被编进了近卫团第一营一连参加阻击战。在革命军中央纵队全部过湘江后,方云随部队也退到湘江西岸参加防守,参加殿后阻击战。



“班长,你说敌人会不会打上来?”牛娃的声音响起,把方云从回忆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中。方云头动也不动的看着对面敌人的阵地,答道:“会的,但我们的任务就是死守在这里,掩护党中央撤离。牛娃,你怕不怕?”

“不怕!”牛娃眼睛盯着对面的敌人的身影,有股怒火在眼里燃烧起来。方云听他回答得坚定而愤怒,心里不由黯然。他知道牛娃的家人全部被还乡团活埋了。牛娃是瑞金人,帝国的军队打下瑞金后,进行了惨绝人寰的“白色恐怖”,瑞金当时有三万多老百姓,全部被活埋、砍头和开膛破肚。

“好样的,牛娃,等下敌人上来的时候,你要注意躲炮弹,要节约子弹。”

“是!”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的趴在壕沟上。太阳渐渐升起来,阳光把晨雾渐渐驱散了。

战壕附近传来一阵响动,经过昨晚血战的革命军士兵开始做战斗准备了。方云往左边看了看,在离他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个土包。从外面看,它也只是个土包,其实土包下面放着全连目前唯一的一挺重机枪。看看它,方云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依靠感。

方云所在的阵地是个小山包,坡度有四十五度到五十度之间。位置重要,刚好可以火力覆盖面前的渡河场。小山包上原来是有很多灌木丛的,但昨天在他们进入阵地防守后,灌木被敌人炮火削掉不少。渡河场的水势不急,两边的江岸各有块大平地,是个天然的渡河场。

现在,两块平地中,被抛弃的辎重,被杀的马骡的尸体,被撕裂的人体的残肢到处都是,江两岸水势缓慢的地方,漂浮着不少发胀的尸体,惨然无比。

“大家注意隐蔽!”随着一大喉咙的声音,方云听到了天空中传来了尖锐的啸音。他马上拉着牛娃,弯着腰往战壕里不远的隐蔽点跑去。这是对岸的敌人开始炮击了! 刚开始只是几颗炮弹炸开,但当方云他们顺着战壕跑到小山包背面的隐蔽点时,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响成一片,慢慢的小山包就被炮火的硝烟覆盖了。

隐蔽点里有十几名革命军战士,有几个还带了点伤。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多数人脸色惨白。被硝烟熏黑的脸上都有些绝望。有几个士兵手里紧握着武器,指关节发白。这些士兵都是方云的部下,由于战事紧张,士兵死亡率极高,这些都是临时补充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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