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兰心》第61/86页


这期间,只有一人看得真切,那是绿飞鸿;她被乃姐拦住,气得杏眼中冒出火来,赌气走到林缘,死盯着玄衣仙子。这泼辣妇以前曾对文俊说:“得不到你只有杀你;她得不到文俊,连杀他她也千,怎肯让另一个女人插入其问?所以把玄衣仙女恨得牙痒痒地。
黑影突然凌空向众人袭击,别的人亡魂似的逃命不迭,她在一旁看得真切,感到诧异万分,怎么凌空下击的怪物,并未向玄仙子袭击?玄衣仙子一走,场中正乱得一场糊涂,她来不及出声交待,跟踪便追。
众人被怪物突然猛袭,措手不及,闹了个手忙脚乱,伤亡狼籍,等他们避入林中,惊魂初定已不见怪物的踪迹,只有夜空中传来一阵急燥的鹰鸣,久久不绝,终于越去越远,良久方寂。
插翅虎对身畔的阎王令主道:“兄,咱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那小子恐怕已被两个扁毛畜生救走了。”
阎王令主心有余悸他说道:“这两个畜生在此出现,难道说出现鹤鸣峰的人,真是无双老两个老不死?”
“说不是?看样子,那小子定与无双老有些少字源,后咱们可睡不安枕了。”
据兄弟之见,却恰好相反。“
“兄有何高见?”
“众所周知,一僧三道无双老这几个老不死,不管闲事便罢,要管就毫不容情,出手不留余地。目前鹤鸣峰下无双老现身,仅示警武当即行隐去。今晚亦仅命两个扁畜生吓唬我们,人并未现迹。如果那小子与两老有渊源,以咱们字内双雄一霸众多高手,围欧一个后生晚辈,即使没沾渊源,老不死也不会放过咱们,可见适缝其会的成份为多。”
“这倒有道理……”
“苍茸恩燥而鸣,事态大不正常,定然将老鬼引来,将我们由林中驱出,咱们以迅速离此地为妙。”
“兄弟正是此意。这些老鬼功参造化,非人能敌,离开此地为上上之策。”
不久,林中寂然;只有大道之上,一滩滩鲜血令人触目惊心,告诉人们不久之前,这儿曾发生惨剧而已。
半个更次后,天空中降下一双硕大的巨鸳,倏然落在路中,上面下来了曾在鹤鸣峰现身的武林前辈无双老。
老头子说道:“怪事!大苍二苍双睛可以在百里上空明察秋毫怎么会让那妙娃平白失踪了的?”
老太婆指着路旁草木堆砌的残枝,和路侧的深沟说道:“以地势而言,怪大苍不得。
他们袭击众贼之时,定然无暇兼顾那娃娃,那娃娃功力何等深厚?乘机脱身并非难事哪。““地面倒了这许多人,大苍怎会想到他仍能脱身?我们再在左右近搜搜看,也许他受伤甚重,晕倒附近呢!”
老头子说道:“试试看吧!老花子的重托,竞被你我一时大意断送了,真可说阴沟里翻船。”
“老花子他自己在雷音古沿纳福,假和尚又在百花洞天快活,却将难题往我俩身上推。既然那娃娃一身做骨,不领任何人盛情,自有他的缘份。你我又不能出面自讨没趣,救他两次算是已尽人力,只好看他自己了。”
“别怨老花子了,他也是后悔难安哩。那两群小配已经狼狈而循,并未将那娃娃擒住,我们仔细些搜,也许可以找到他。”声落,人影突沓,身法之快,骇人听闻。两只巨惊也分左右冲天而起,分头寻搜。
玄衣仙子背着文俊,向西面深山林密处落荒而逃。她功力甚深厚,在十大报应神中,论功力在三四名之间,身上背了一个伟岸沉重的人,毫无妨碍。
后面百丈左右,绿飞鸿刁尾紧追,她的轻功稍次半筹,但却是单身。所以始终保持百丈距离在深林之中,且在黑夜,目力仅可及丈外,全凭千锤百炼陶冶出来的听觉,追踪百丈外的轻微足音和枝叶擦动声响,紧盯不舍。
玄衣仙子亦感到身后人追踪,慌不择路倾力奔逃,想将迫踪之摆脱。
直奔出二十里之遥,好感到身后迫踪之人,轻功并不比自己高明,不然早该追近了。
她心中大定,认准正西方向进入丛山峻岭之中。
文俊昏昏沉沉,逐渐清醒,例以九如心法行动,将体内经脉中于血缓缓排出。
至于那些针伤简直对他毫无作用,虽天下至毒地,区区淬毒针何足道哉?
他体力未复,但耳目仍很灵敏,已发觉身后远处有人以奇的轻功法紧迫不舍。
他感到玄衣仙子体中的香汗,已湿透薄裳,渗入他的衣内,脚下渐缓,再往前奔跑必将虚脱而死。
他低音虚弱他说到:“华姑娘,这样下去你将累死,追踪之人相距尚远,我们且找隐蔽处先且躲上一躲。”
玄衣仙子一听他已能说话,精神大振,一面向前疾走,一面问道:“恩公可感到体内有异么?金窈娘的淬毒针歹毒绝仑面如无独门解药,半个时辰内无可挽救。恩公既能说话,想是未中暗器呢。”
“这些小玩意不足为害,天下至毒亦难伤我。但追踪之人已接近至三丈以内,还是先躲一会儿再说。”
玄衣仙子不再犹豫,向左急窜。这里是无数怪石古林形成一座山谷,夜黑如墨,新月早隐在山后,满天繁星的微光,被林木全行挡住了,这里即使白天,也是阴森可怖的鬼域,何况夜间?
玄衣仙子背着文俊,钻入一座密林,将文俊倚在一座巨石旁,找出长剑隐在一旁,专候来人现身。
绿飞鸿迫出数十丈,突然发觉前面已听不到足音,她冷哼一声,回头凝神搜索可疑之处。渐渐地接近玄衣仙子藏匿之所,逐步接近。
突然间。东北角半里外传来了清晰的门扉响动声,有一个苍老的嗓音道:“两位菩萨既然坚持,在下只好据实回报;但目下江湖大劫已临,恐非独其身所能置身事外。敝堡主深知二位循世三十余年,已参悟上乘妙谛,如能出面共诛此僚,造福武林,功莫大焉,尚请三思。”
“贫尼等隐身于此,不问世事三十余年,武林恩怨一笔勾销,不复作人世之想。施主盛意相邀无奈贫尼已经誓远红尘,自赎恶吐,只好讼主失望了。”这是一个清越的嗓音,从容而吐字有金石之声。
“施主何不请当年武林三老,一伸武林正义呢?”这又是一个清越的嗓音,带有甚浓的湖广语调道:“据贫尼所知,东海神龙,必可知道她的行踪,贫尼虽非住在三老之前,其实功力比三老相去甚远,施主邀贫尼了山不请三老,实是大错。”
“敝堡主确已亲赴东海恳请三老。可惜不迂而归。其实两产位菩萨当年行道江湖,声誉大隆,并无其匹,只消两位出面。那狂小辈怎敢再行肆虐,不久之后,敝堡主当登门拜谒,还请两位暂勿云游,尚望见允。”
“烦施主上覆堡主,贫尼实难破誓,绝不干预武林是非。”前一个清越嗓音接着说道:“此间不留贵客,施主见谅。贫尼不远送了。”
绿飞鸿听至此刻,展开轻功向说话处奔去。
另一旁的玄衣仙子心中一动,伏在文俊身畔,低声说道:“那苍老的音喉,乃是吴天堡的五毒判官苗成,他是阎王谷圣手华陀的大徒弟,打入吴天堡侦查宇宙神龙的举动,他在邀请武林隐逸与你为敌。”
文动俊沉思片刻,也低声说道:“排名在武林三老之前,你想该是甚么人隐居在此?”
“听语气,象是两个尼姑。”
“是了!两尼深隐,三老潜踪,双凶中天,一霸河沟。这是二尼,三十年前脱离江湖的二尼了。”
“正是他们,菩萨圣尼与百了神尼。
文俊长吁一口气说道:“要是她们,我们大概无妨。”
不久,东北角响起几不可闻的足音,向这儿搜来。
文俊轻声说道:“那恶贼来了,有两入的足音,刚才追赶之人,定然与五毒判官厮熟。”
华姑娘说道:“我的剑法不输与他,万一搜到这儿,我可以斗他百招以上,你可以么?
“我可助你,小心他的暗器,不要离开我三丈以外,三丈以外我的腕力已不可及,因我内腑受伤,仅可用一成劲。请记住,万一受伤,赶忙回到我身畔,我有办法驱出体内任何奇毒。”
他挣扎着坐正身形,取一块千年玄参放入她樱口内。低声说道:“吞下这那个玄参,可以却毒的。”
华姑娘就他手上把玄参吞了,感情他说道:“谢谢,我会珍惜我自己。她轻轻地站起,闪至一株大树后向外戒备。
两条人影相距一丈,并排搜到,已距两人隐匿处不足五丈了。
玄衣仙子暗中一咬银牙,暗骂道:“是她!这贼人。”
文俊早已看清来人,正是绿飞鸿和五毒判官苗成,左掌心扣了一把黑白棋子,右手指缝夹了四颗特制的黑棋子;那是他在江西,由三剑一奇雷安处悟出的奇特暗器,每一颗棋子中,安装上一杖小针,在江西他曾使用过。但这四杖棋子中的小针,却是浸了化血神砂的绝毒玩意,一入人体,血液渐渐化为清水,不死何待?
五毒判官和绿飞鸿一停一搜,逐步接近,身法轻灵迅捷,倏现倏没间恍如电闪。快接近林中巨石,两人聚在一起,附耳商量片刻。
文俊浑身无力,紧咬钢牙,他心中暗付:“这两个男女身手都够高明,华姑娘以一敌一我仍不放心,以一敌二确是冒险;我不可稍存妇人之仁,必须先拾下一个才行。”
对方隐身在四丈外树根旁,向这儿侧耳倾听,凝神察看良久,方稍行分开。
玄衣仙子屏息以待,手心直冒冷汗。人影突现,快似电光石火。五毒判官扑向石后,绿飞鸿则纵向右前。
“打!”文俊叱喝一声,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急射五毒判官。在这生死关头,他仍不失大丈夫之风,喝声在前,暗器后发。
玄衣仙子剑似游龙,迎着绿飞鸿挥出一剑。
五毒判官陡然一惊。急切中向旁一闪,右手急撤胁下判官笔,左掌劈出一劈空拳,将呼啸而来的白色棋子震飞。
他心中狂喜,因棋子力道甚弱,显然对方功力还及不上三流江湖朋友。
白棋子飞出的瞬间,黑棋子已跟踪射到。五毒判官身形下沉,单足着他,听风辩器,伸手一掌切出。黑棋子被他雄劲的掌力,震得粉碎。
“打!”又是两颗黑棋子飞到。
五毒民已发觉暗器是瓷造的棋子,不由心中冷笑,右手判官笔急拔下盘那一 粒,伸左手去捞射向盘的另一颗。他算得是玩暗器的老行家,能打能接,任何暗器也别想在他面前含糊,只消一听飞行时的啸声,或一看形影,便知是怎么回事。
六十岁老娘倒绷孩子,不是不会,那是她不在乎之后。五毒判官也是不在乎,终于着了道。
判官笔一振,黑棋子立时粉碎,左掌的黑棋子也就同时到手,他狂笑道:“小辈,哈哈!你简直班门弄斧。哈……哎呀!不……”他扔掉黑棋子,探囊去取解毒丹。可是晚了,手一按胁下革囊只觉血脉一驰,浑身发软,判官笔失手落地,腿一软,缓缓跪倒。
倚在石上的文俊,咬着牙缓缓站起,向五毒判官走去,脚步不稳,但神态仍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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