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22/529页


这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好像很惊讶,齐齐地问:“什么幻觉?”

我就把当时印象比较深的三个场景描述了一下。他们听了,顿时沉默了,好像各自陷入了一些思索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田老师才继续说:“这张绢书里讲到了这个丹炉,它还有一个名字,‘血矶炉’。你可知道‘血’这个字的甲骨文就是一个器皿的形状?表示古人将血献祭给神的意思。至于矶也很好理解,因为它不是用金属,而是用石头打造的。”

我越听越乱,忍不住拦住他的话头问:“等下,您能不能把整件事简化一下,让我能一下子听明白?”

赵叔叔大概也看出了我已经完全失了逻辑,就接过话说:“还是让我这个不搞科学的人来和你讲吧。简单说,你的家族背负了一个可能延续了几千年的诅咒,主要的内容就是,每一代家族的男性子嗣都会在成年后经历一系列的事情,要求他在临终之前能够找到办法去破解这个诅咒,找到祖先隐藏在他们血统中的一个秘密。”

我听出了他表达中的委婉之处。坦白地问:“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想办法解开这个谜,可能会莫名横死?”

他面露不忍,可是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他讲得如此直白,让我猝不及防,紧接着如同得知身患绝症的人通常向医生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一样,我缓缓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他们三个互看了一眼,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赵叔叔回答说:“从今天你受伤的程度来看,估计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再也沉不住气地站起来,大吼道:“不可能!这……这不科学!我来北京之前生活还过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怎么就没时间了?什么血咒、血矶炉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些毫无根据的推测?……”

他们却好像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都平静地看着我,就连田歌也没有受我的气势一丝一毫的影响,眼神坦然而充满理解。他们越是这样,越让我无法不信他们所说的一切,也让我因此更加崩溃!

冲着这三人叫喊了半天,我只觉得口干舌咽,头疼欲裂,胸口气闷无比,手脚像是不听使唤似地麻木僵硬,终于如同浑身脱力一般跌坐到石凳上,双目无神,一言不发。

呆坐了半晌,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何时田歌体贴地取来一杯茶放在我面前。我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一片嫩嫩的绿叶悬垂在水面上,然后慢慢下沉,却并不落底,又闻着它氤氲的香气,就知道一定是一杯好茶。

又感觉太阳透过树荫,暖暖地照在头上身上,微风轻抚脸颊,说不出的惬意舒服。终于,受五感的触动,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理智也慢慢恢复了。

这些年我看了不少武侠小说,有时真的很羡慕里面的大侠,行走江湖、自由自在、快意恩仇,遇到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有那么起伏激荡的人生经历,相比之下我的生活又是多么平淡无聊啊!眼下,我怎么也好像变成小说的主角了呢?而且经历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比小说里逊色,说不定,就是我心想事成了也说不定。

虽说他们言之凿凿,但毕竟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嘛!谁又能断定我没办法解开这个什么狗屁的谜题,把那些所谓的神仙打得落花流水呢?

一想到这,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老子偏要看看,那个什么咒到底会是个什么揍性?

“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和我父亲都应该感谢你们,真的!”我诚恳地对他们说。

他们听我这么说都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拿起茶喝了一口,香而不腻,甘而不涩,回味悠长,不禁赞道:“真是好茶啊!田歌,给我换个大碗,我要来它个三五十碗!”

田歌却调侃我说:“师兄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像驴一样饮(yin四声)茶?”

我也笑道:“别扯了,驴能有这么好福气?和俩高级知识分子坐在一起,还有订了娃娃亲的漂亮姑娘给倒茶?”

她一听我这样说,立刻“呸”了一声,红着脸气呼呼地看着我,再也答对不上。赵叔叔和田老师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不再压抑了。

轻松地聊了一会闲话,我站起身来说:“两位叔叔,恕我失陪一会儿。那个替我受了伤的兄弟还在医院呢,我想去迎迎他。他一直很关心我的事,我希望能也能知道详情。”

转过头又对田歌说:“麻烦妹妹帮我把那绢书上的内容用汉语翻译一份,回头我仔细瞧瞧,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事情来。”

说罢就告辞了他们,从田家小院走出来,直奔人民医院而去。

给田歌派了活儿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很想知道那绢书上具体写了些什么,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不想她跟着我。假如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谁在我身边谁会跟着倒霉。

而且,眼下我真的想一个人静静,把刚刚获得的这些信息好好理一理。

人民医院离学校不是很远,沿着大路往西走不到一站地就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感觉明显比原来要谨慎了很多。紧靠路边避开车辆那是肯定的,见到茂盛的树也会稍微绕一绕,以防树上掉什么东西下来。如果对面走过来人更是头一低身一侧,快速错开,生怕有人搭话生出什么枝节。这样走了一段,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如果真是命该绝矣,谨小慎微又有什么用?倒是这些瑟缩的做法,先损了士气,好像苟活于世一样,岂不是更没意思?

于是放开了胆量,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唱起歌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就这样,一路张扬地走到了医院。

我估计手上扎着根铁钎子来医院的人肯定不会太多,果然一问护士她立刻就指了个具体的病房给我。

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王建国坐在一张病床上,右手上厚厚地包扎着,左手上点着点滴,不断地在和旁边的护士讨价还价,想要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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