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3/529页


他回过头来问:“啥事儿?”面容清瘦稚嫩,戴着个眼镜,一看就还是学生。

“你是燕京科技学院的学生么?”我问

“是啊!怎么了?”他好像还有点惊讶似的。

“我是去你们参加药剂师培训的,找不到接我的人了,你们学校怎么走啊?”

他打量了我一下,大概看出我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就热情地说:“这样啊,正好我要回学校,要不你和我一起走怎么样?”

“那太好了!”

我们一起竭力地穿过人群,他说:“我叫王建国,大哥你呢?”

“我叫陶勇。”

他带我曲曲折折地走了好半天,才终于来到一个公交车站。我看了看站牌笑道:“这北京的地名怎么全是什么什么‘门’啊?”

“都是用老北京城的几座城门命名的,内城九门,外城七门,皇城四门,可不是多嘛!”

“你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我老家在四川,不过是在北京长大的。”

“那待会儿咱们去哪个‘门’啊?”

“咱们不去‘门’,去‘坟’。”王建国答道。

我吓了一跳,他却笑而不语。

果然上了车一路往北穿城而过,起先是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筑,过后是一片片红砖楼房,再走就是平房了,最后平房也少了,柏油马路也变成了土路。

“小国,你们学校这么偏啊,我们是不是快到河北了?”我忍不住问。

“还有七八站的样子吧。”他稀松平常地回答。

“你刚才说我们去‘坟’,是什么意思?”

“我们学校在北边郊区一个叫‘林家坟’的地方。”

把这么凶悍的字放在地名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戏谑道:“不是‘陶家坟’就行。”

他大笑起来,没等笑完,车嘎吱一声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售票员和司机下车去看了一下,然后上来大声说:“车坏了哈,大家下去等下一趟吧。”

也是,一条公交线跑这么大老远,不坏也就怪了。

这时车上也没几个乘客,我们下了车,其余几个人大概离目的地不远了,也就四散而去了。最后路边只剩下我俩。

这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别的不说,我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翻了翻包,带来的干粮最后就剩下半个馒头,再和小国各分一半,俩人就站在那儿狼吞虎咽地吃下了肚。他还感慨说,还是东北蒸的馒头好吃,宣乎。

等了许久,不仅下一趟公交车没来,坏掉的那辆车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走了。

聊着聊着天,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王建国白衬衫慢慢变红了。转头一看,身边一片茫茫的荒地延伸开去,止于远远的西山,而正要沉入山中的夕阳被一片霞光笼罩着,色鲜如血。

“要不,咱们走着回去吧?”我提议。

“可还有七八站,少说也得有十里地哪。不过如果咱们不走公路,直接穿这片地过去的话可能能近一些。”王建国指着残阳的方向说。

我们俩就舍弃了大路,一脚深一脚浅地向西边走去。没走多久我就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感觉离刚才的大路并不远,但远处却没有一点儿亮光,仅能看到周围东西的大致轮廓,方向也开始变得不太确定。但是前面的王建国却走得好像毫不犹豫似的,我也只能跟着继续前行。

又走了好大一阵,眼前着前面一团黑影越来越近,感觉像是一小片树林,但再走近些的时候,黑影却突然蠕动起来。片刻的工夫猛然涨大,“扑愣愣”地向我们直逼过来。我冲上前一步,把王建国拉在我身侧,张大眼睛仔细观瞧,却见是一大群乌鸦像是被惊动了一样,扑簌着翅膀各处乱飞。有几只飞得低的,与我们已经近在咫尺,感觉翅膀扇动的疾风阵阵,一股动物和泥土混杂着的腥气扑面而来。

“你退后!”我对王建国说,看到脚边好像有一根长长的竿子的黑影,就伸手拿了起来在身周胡乱挥舞了一阵,乌鸦的视力显然比我们好得多,纷纷躲避开,振翅向昏暗的长空遁去了。

“这地儿怎么回事,这么多乌鸦,该不会进了什么坟圈子了吧?”我戏谑着回身对王建国说。

只见身后只有一片黑暗蔓延开来,哪有半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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