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第174/177页
他陪我读书,陪我练剑。
为我穿红衣,柔如春水。
他为我而活……
可是我呢?我为谁而活?
一年后,我开始扫荡帝郎司。
十六岁的年轻王子,和十五岁的心腹,带着索尔族的勇士,征讨四方。
三十五个部族的人嗤笑我们,他们准备了孩童的木刀等待我们。我们用真正的刀,回应他们的轻视。当血淋淋的人头高挂在他们居住的房屋顶上,脸上的嗤笑已经不翼而飞。
没有人,可以轻视封旗。
我是伟大的、尊贵的、独一无二的!
我们最辉煌的胜利,在羽圆战场上取得。平定最后的残存敌军,象吹熄微风中闪烁的烛火一样。
但我失算,大意招来的结果,是我们轻敌陷于阵中,夏尔中刀。
当夏尔在我左侧轻轻一滞,当他的战马高嘶着人跃起来,当我回头看见阳光下与夏尔外袍一样颜色的触目惊心的鲜血,我忽然发现,这个结果并非我所能接受。
夏尔!
“您是独一无二的。”某日的清晨,他跪在我的脚下告诉我一个真理。轻轻的话语,震动我的心灵。
独一无二的……
我是封旗!伟大的、尊贵的、独一无二的封旗!
我高吼着将他护在胸前,挥刀……
他靠在我的怀中,轻笑。战场的刀光剑影,全不入他眼。他只依在我胸前,望我的刀,望我的额、望我的眼,淡淡而笑。
敌人的血飞溅在我脸上,他举手,为我拭去。
我所有的所有,在他眼中必定最好,毫无瑕疵。
敌人尸体倒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接一个……
在我抱着夏尔回到帅帐前,羽圆这一片土地上已经听不见敌人的呼吸。
我喘气,将夏尔放在帅帐的地毯上,赶走欲进来的军医。
“陛下……”他唤着我,伤口还是流血,却欣慰地望我。
我已经是王,夏尔叫我陛下。但,我还是封旗,封旗还是封旗。
只有封旗,是独一无二的。
“啪!”
我狠狠甩他一巴掌,让他整个偏到一旁。
鲜血,从伤口涌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地毯上。
他笑着道:“夏尔该死,让陛下担心了。”
嫣红的唇边挂着一丝鲜血,平日美丽的脸被我打得肿了一边。羽圆帅帐中,满是血腥味道。
可是我觉得夏尔好美,从来没有觉得他如此之动人。
我伏身,摸他散落一地的银色长发。
于是开始轻吻。额头、耳际、唇、颈侧……轻重不一、或急或缓地吻,我要听他的声音。
“陛下……”他虚弱地在我耳边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