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杀死》第2/99页


"不可能的啦,从来也没见我爸休息过。他工作起来不要命似的,我都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吴力委屈地说道。

中年男人沉默地铁青着脸,额头上暴跳的青筋拱落凝结的汗珠,紧握的拳头和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咯’的响声,狞恶的杀气在他眼里闪烁,燃起的怒火炙烤得他双眼布满血色的腥红。

"叔叔,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舒服啦?我去再给你倒杯水。”吴力拿起桌上的空杯,正要转身……

中年男人喝住他∶"不用了,我没事。”腾起的杀气在与纯真的眼神碰撞,瞬间就被消融得几乎怠尽。犹豫的心里矛盾地左右着他,滔天的愤恨和苟延残喘的良知好像一场恶战似地在他脑中纠缠争斗,难以抉择。

楼道里渐近的脚步声突然停止在门外。中年男人的脸因为不安显得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打湿他的衣襟,忍不住又干咳了几声。

钥匙插入门响起的清脆声音,咣当……咣当,突然响起的大钟铺天盖地的报时声,吞没了开门声,揪紧了中年男人的心。阳光顺着逐渐大开的门缝一丝一缕地渗透,空气中静谧得只剩下时钟诡异的嘀嗒声。残存的良知仿佛也被时钟发出的巨大声响湮灭,只剩下惊慌托起的无尽仇恨。中年男人鼓胀着血红的双眼,悄无声息地猫立在吴力娇小的身躯后,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他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掐在了吴力的脖子上。

"叔叔,你干什么?”如山般的压力堆挤在吴力的喉咙,连发出的声音都被揉捏得微弱变形。

菜篮子从母亲手中跌落,蔬菜水果们惊慌着四处逃窜。母亲大张着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像一尊雕像般呆立着。

中年男人逐渐紧缩出汗的掌心,好像生怕手中紧握的猎物因为汗液的滑腻而溜走,他咧开了嘴,用狰狞的笑容掩饰内心的慌乱,阴冷地说∶"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心狠手辣的父亲。”

吴力大口地喘息,稚嫩的脸还是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挣扎着伸出小手,吃力地说∶"妈妈,救我!我好痛啊!”

他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醒似梦游般恍惚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母亲焦急地说道。

"哼,干什么?叫你的丈夫来见我!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儿子的祭日!”中年男人生冷地从牙缝中挤出僵硬的话语,掐住脖子的右手陷得更深了。

吴力终于忍受不了疼痛,啼哭道∶"叔叔,我好痛啊,你快放了我。”

尖锐的啼哭划破寂静仿佛可以刺穿耳膜,中年男人不安地咆哮道∶"闭嘴,不许哭,你***给我闭嘴。”

母亲哀求他∶"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别伤害孩子。”

"好好说?叫你丈夫来跟我好好说,别他妈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着!”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吼着,每一次的僵直发力都把脖子的动脉极尽地向往凸起,样子十分狰狞可怖。

门外已经聚集了被哭喊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人群,吱吱喳喳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大声地说句话!

"你别弄伤孩子,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回来。”母亲拖着僵硬的步伐,缓缓地朝沙发旁的电话移去。

中年男人圆睁着血红色的怒目,死死地盯着母亲有些晃悠的身形,"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否则……”他的右手做了发力收紧的动作。

"不会的,不会。”母亲摇摆着双手,解释道。

年幼的吴力在他的手中像一可怜的泥鳅,只要稍一发力就可以轻易地被捏爆。中年男人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脖子,细嫩的皮肤泛起道道血丝,痛楚穿透刺破的皮肤直击大脑。被压迫的喉管有如数百只小虫在蠕动般的骚痒,舌头似乎抵挡不了骚痒似的拼命向往外翻吐,呼吸不畅的咳嗽抖落从眼角惊恐滑下的泪珠。

母亲放下电话的手一直在发抖,惊恐地双眼始终停留在吴力被痛苦扭曲的稚幼脸蛋上。

"怎么样?”突然的叫嚷吓得母亲的身躯颤巍地一抖,"他马上就回来,您别着急,一会儿就到。”

中年男人兴奋地狞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像饿极的野兽看见猎物时诡谲的光,然后对着门口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不然老子杀了你们。”

看热闹的人群似乎谁也不想错过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只是稍微向后退去了一点,并没有人离开。

暴戾的咆哮没有震慑到围观的人群,他卷起的嘴角吡咧出森冷的牙齿,像极了一只怒不可遏即将发动攻击的狼。他缓缓下蹲用左手卷起了裤管,露出了绑在两只健硕的小腿上的炸药,然后从裤兜中掏出遥控引爆器,高举过头顶晃了晃,"再不走,老子***把你们全炸死!”

看着惊恐中尖叫着四下逃离的人群,他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得意狞笑,太过兴奋的笑又引发了他巨烈的咳嗽,极力的抑制后他把头向门的位置扭了扭,对母亲说∶"去把门关起来。”

母亲唯唯诺诺地把门掩上,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沉默的寂静,只有时钟还在不依不挠地嘀嗒奔跑。中年男人跌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地抓着引爆器,大口地喘息着。脱离了魔爪的吴力像一个没有了提线的木偶般迅速地痽软在地。母亲哭喊着抱起几近昏迷的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阿力,你没事吧?别怕,妈妈在这。”

吴力倦怠地抬起沉重地眼帘,气若游丝地说∶"妈妈,我好痛!”

"不怕,阿力是个勇敢的男子汉,我们不怕!”母亲纤细的手指刚抚上他脖子的淤痕,吴力便抽搐着娇小的身躯喊疼。母亲惊慌着把手抽离,轻柔地往他的伤口上嘘着温暖的气流,仿若伤在她身的痛楚引得泪水潮涌而出,"爸爸就来救我们了!我们不怕哦!”

"救你们?”中年男人鄙夷地喷出一股鼻息,阴冷地笑道∶"今天咱们谁也别像活着出去!”

"你这是为什么?我丈夫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孩子这般残忍。”母亲哭喊着说。

"残忍?哈哈哈”中年男人仰头大笑,又突然止住笑目露凶光地盯着母亲说,"你丈夫骗光了我的钱,害得我老婆离我而去。没有了钱,孩子就得过苦日子,没有了娘,你叫孩子怎么活?难道这些对我儿子来讲不残忍吗?”

母亲摇着头说∶"不可能,我丈夫不是那样的人,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才没有搞错,错得是你那禽兽不如的丈夫!”他的话音未落,急促的警笛声呼啸而至,他机警地躲到窗前往下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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