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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山》全集【实体书精校版】

作者:湘西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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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中国人多信风水之术,所以,风水先生也是国内较有特色的一种“职业”。

层次比较低的那些所谓的“风水先生”通常会靠有限的堪舆风水之术忽悠一些有钱人,赚取一定的利益。当然,其中也不乏冒牌的滥竽充数之辈妄自胡言,坑蒙拐骗,这是小人之举,为人所不齿。

而有真本事的风水先生往往行事低调,不以获取钱财为目的,因此也绝不轻易出手。都知道他们能寻龙点穴,岂不知,大千世界,气象万千,既有大福之地,也必有大凶之地,因此,既有龙穴,也必有鬼穴。所以,也就派生出了专门发觉鬼地的“观阴术士”。

古往今来,观阴术士始终行走于鬼府和人间的交汇处。他们试图与人鬼交流,并不纯粹为钱做这一行。其实,进了这一行,钱的诱惑力会小许多。比起风水先生来,观阴术士的技能更为繁复。他们除了用双眼,还得用双手,去创造世人罕知却早已存在的“古阵法”。

众所周知,所谓风水,其实是天地万物在某一局部的某种形态,掌握这种形态就可分辨出吉凶之地。观阴术士便利用这种形态创造了荼毒万世的风水阵法,将天然形成的各种鬼地形态融入到各种场所,甚至连房屋格局这样的小事一旦被观阴术士所利用,其危害程度都不可想象。随着观阴术士所掌握的“杀人风水”阵法越来越多,很多阵法格局甚至以山水画或棋局等形式流传承载而至今天。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山水画中所隐藏的杀机是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想到的。

不过,虽然阵法形态千变万化,可其理却一脉相通。首先,阵法必须脱胎于风水格局。其次观阴术士并非道士法师,所以布鬼局时绝不可使用法器等物,否则布局之人会惨遭横死。而最后一点才是关键,因为这套布局是人所为之,所以,无论多么凶险的鬼局都必须有“鬼帅之府”,也就是说,必须在鬼局中设立一个布局者可以站立的方寸之地,这是为了让布局者可以站在这个杀人局中而不会受到伤害的举措,哪怕是看着像多此一举的一个位置。可这也有个弊端,那就是“鬼帅之府”一旦让被害人所识破,那么整个杀人局便宣告流产。这种手法看似多余,其实却是观阴术士最阴毒的一个佐证。正因为杀人局中多了这一点,才使这贻害万世的一系列古阵法能够精益求进,甚至连很多观阴术士自己都死于鬼局之中。

所以,观阴术士的“布鬼局”又被称为“挂阴帅”。在一场惊天动地的鬼局中,“阴帅”才是最终决定胜负的因素。

观阴术士除了布鬼局,其实还有另一种特殊的本领。

大凡穷山恶水,多有不凡事物。除了神鬼之说,还有天生地养的深山巨物。比方说,亚马逊雨林三十五米长的巨型水蟒,还有形状似人的巨型蝙蝠。因为这些东西的生长栖息之地多有异状,所以学会“挂阴帅”不光可以杀人邀鬼,甚至对发现特殊地貌中的特殊生物也很有帮助。当然,这是用于正途者。而一些心怀鬼胎的观阴术士,看似无异,其实替人看的却多是大凶之地。深山龙脉,即可得,也可破。若是龙脉被破,存骨于其中,后世将永不得安宁。

下面就说一个“挂阴帅”的故事。

曾经有一临山而居的村落,族长死后,村民请了一位流浪的风水先生寻埋骨之地,终于寻到了吉穴下葬,可之后,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村民莫名其妙被连续杀死好几人,死状可怖。最后没有办法,请来茅山道士驱鬼。道士来后,先看族人建阴宅之所在,立刻便瞧出端倪。破坟之后,又向下挖了十几米,赫然,一个巨大的白骨坑显露,据考证,这里曾经是日军屠杀抗日军民的掩埋坑。可问题不仅于此,道士还发现,以白骨坑为中心,四周天地人和每个角点都种了一棵鬼柳。这是封鬼之术,必是熟悉古阵法之人所为。白骨坑上的阴宅正是破术之法,等于给了亡灵一个出去的门,所以怪事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解决办法是先拆了族长的阴宅,再给白骨坑中屈死的亡灵重新修坟,又破了邪恶的古阵法,最后是告慰被害的死者。经此之后,村子里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由此可见,“挂阴帅”其实是行使一种邪恶的风水格局,“挂阴帅”者是以自然界天然形成的凶险之地杀人于无形,相比较使用器物者,其法更为隐蔽,也更为阴毒。

除了观阴术士,从有人类的那天起,各类密宗方术便层出不穷地被创造出来,它们绝大部分所表达的是人类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只是人分三六九等,巫术也有黑白之分。白巫术正大光明,祈福求吉,驱凶截灾。黑巫术,则是诅咒嫁祸的黑暗巫术。可就算是黑巫师,也有八种严禁修习使用的密宗之法,被称之为“八大禁术”,以其邪恶程度分为血咒、通幽、死灵、控灵、降头、毒蛊、鬼兽、夺魄。

八大禁术分属于“藏法密宗”“茅山术”“西方暗黑魔法”三大流派,其历史已不可考。这八门的修炼者被称为“阴门八鬼”,便是当今之世,修习者也不下千万之众。即使是黑巫师,都不想和这八类人扯上关系。这类人,为钱障目,为权损德,各自私心杂念,堪不破“荣华富贵”四字,到头来,无不是家徒四壁,财走人空。可大千世界,滚滚人潮,能参破抵御诱惑者,试问能有几人?

巫师技法,家传师授。黑巫师的家庭一旦有子嗣诞生,便会有族中的年最长者搜集蚕丝,亲自纺纱,做成婴儿围兜。等小孩满月后,做这块围兜的巫师便会将满是小孩口水的围兜放在一块槐木板上,置于家中背阴之所,七天为限。收回时,若围兜上有斑斑泪痕状水渍,则为“鬼泣”所致。“鬼闻之其味则哭”的婴儿实为阴童,黑巫师们便会如获至宝,从小打造阴童成才。而伴随他成长的必是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和最险恶的秘法,由此可见其命运之走向。

但是,并非所有受到“鬼泣”的孩子就都可以修炼禁术。只有当围兜上出现了斑斑红点,即相传的“大凶者鬼泣于血”的婴儿才是顶级禁术的修炼者。因为只有他们才可以抵御修炼时出现的最阴森可怕的环境,可以避免修习时最凶恶的邪法反噬,最重要的是,他们极恶的性格是天生而成,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泯灭人性,接触那些天怒人怨的阴邪之术而丝毫不会影响其修炼之决心。这样的孩子与其说是人,其实与鬼无异。

当然,不同的人,即使是用相同的巫术,所产生的结果也会不同。

我再说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相爱后有了孩子,两人地位男尊女卑,相爱之路崎岖曲折,但家世的差距并没有妨碍两人幸福地生活,可好景不长,女人不久后便患上恶疾,男人虽然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止女人的死去。临死前,女人告诫男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的孩子。男人以为只是一次嘱托,虽然答应,却并没有多想,但男人对于女人实在痴情,之后的二十年中并未再娶,直到孩子长大成人。这孩子结合了夫妻俩所有的优点,高大英俊、聪慧过人,也非常孝顺他的父亲,大学毕业后也是事业有成。孩子结婚的那一天,已经衰老的男人请来了女方家里的亲人出席,这时候才最终得知,当年正是因为被下蛊,所以他才会爱上她,所以,直到死亡,女人都在担心一旦控力消除,男人会恨女人,甚至祸及两人的孩子,所以她并没有替男人解蛊,可是因为男人并没有抛弃孩子,始终和孩子生活在一起,所以毒蛊并没有发作,这也是女人叮嘱他不要离开孩子的原因。

当女方族人提出为他解蛊毒时,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被他拒绝了。男人告诉他们:“我已经喜欢了这个女人几十年,早就习惯了,这么大年纪了,又何必去改变呢。不管她以前用的是什么方法让我爱上她,我都要感激她,因为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美好,我并没有吃亏。”当这句包含着特殊意义的话从这位已经垂垂老矣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甚至连那些黑巫师们都被感动了。由此可见,那女人虽然是个黑巫师,使用了蛊毒这种禁术,但因为爱而使用,其结果也必然不同。

阳光虽然普照世界,但阳光下的阴影却始终存在着,并且永远不会消失。

而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那些真实存在的诡异邪恶的人类之法,究竟是什么人在使用?

2008年5月,正在某大型博物馆所属书画馆进行的“馆藏历代书画展”突然闭馆一天,对外宣称是内部装修,而真实原因却是因为其中展出的一件国宝级文物即某幅中国古代著名图卷被展柜上部的滴水淋湿,致使受损处裱纸开粘,受损部位正好在画幅核心部位的舟船上。这件受损的图卷正是博物馆收藏的唯一一件某著名画师的真迹,属于一级文物,极为珍贵。

此画师作品留存于世的真迹极其稀少,博物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低级得简直不可思议的失误呢?真正的原因只有靠猜。

此图卷的采景之处取自于无量山脚下一处风景如画的区域,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可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古时的云南还是一片穷山恶水之处,民风尚未开化,除非脑子有毛病,否则,谁会跑到那种地方去采风?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云南省景东县西面无量山脚下那片存在于图卷中的地域便成了这个故事的开始,当然,小舟和小河都已不复存在。

一切的发生是从两个孩子身上开始——

当时,这两个八九岁的顽童正忙着在山脚下“刮蜂蜜”。一批野蜂不知道为什么,会将采来的蜜粉储存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的裂缝中。这棵梧桐树端端正正地生长在无量山脚下的入山之路上。不知多少年岁,黝黑的树杆又粗又大,表面的树皮龟裂成无数片,犹如鳞甲一般。靠西面的树干不知何故被连根劈掉,露出了一部分树体内部的结构——除了木头,还有一片很明显的空洞区域。

孩子们对于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对于那些堆积在树体裂缝中犹如猪油一般的花蜜,他们希望能挖回去当蜂蜜冲水喝。孩子们并不知道蜂蜜是有制作工艺的,绝不是挖出来就能吃,但他们仍旧非常高兴能够有这种发现。孩子们的高兴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且总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那种简单的乐趣中。可是,很快地,这两个孩子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在采集花蜜的过程中,他们似乎从巨大的树体内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为此,两个孩子将耳朵贴在了树干上。当时正是中午时分,种田劳作的大人们正在休息,偌大的山脚下,只有这两个孩子,寂静无声的环境里,这声音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来。

树干里传出的第一句话是:“真背,早知道就不该来。”

这句话很正常,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忽然从树干里传了出来,吓得两个孩子同时一个屁股蹲,全都坐在了地上。这两个手里攥着汤勺和花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就见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出现在了树顶上边的那个破损的洞口上。

这是一个人,他的手正紧紧地握住树身,接着,脑袋露了出来,而两个孩子正好和他面对面,所以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那种惊恐至极的表情。不过,很快地,他的身子又朝树中坠下,但双手死死把住树身,并未放松。僵持了很久,他再一次露出脑袋,只不过,此时的他,脸扭曲得已经变了形,脸色青紫,满头大汗,似乎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当他用尽力气张嘴挤出气若游丝的“救命”两个字后,突然如坐上了火箭,嘭的一声,笔直地朝上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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