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心理研究所全集.net》第135/249页


  柳林马上说:“你盯紧他,我过去。我要启用新手机号码;过五分钟后,你往这个号码打。”
  柳林说了备用手机的号码。
  一个小伙子开车过来,柳林与他换了车。那小伙子拿着柳林的常用手机,开车在大街小巷里转,争取把严梦诗累趴下。柳林则拿着备用手机,开上新车,往“滨南大酒店”去。
  柳林将车停在酒店的斜对面。虽然甩开了严梦诗,柳林的心里却并不轻松、好友的至爱竟然能对电话号码进行监控,这是很不寻常的!严梦诗到底什么人,她的监控设备放在哪里,有什么人为她服务?
  这一系列的问号,让柳林不安。他已经锁定了杨玉佛,又锁定了吕湘子,现在又跳出个严梦诗!这个美丽的、具有精神疾患的、多重人格的女人,真的是复杂的吗?
  冯小民的电话打了过来:“黑棍出去了。柳大哥,我与你一起跟踪他吧!”
  柳林耐心地说:“小民,你不能跟踪,跟踪就容易暴露。齐岚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你安插进去,咱不能前功尽弃,你说对吗?”
  冯小民叹了口气,只好不争了。但他马上补兖了一个新情况:“我从门缝里听到,黑棍好象住在前甸子。”
  “前甸子?”柳林知道,那是一个镇,离城区很近。“我知道了。小民,谢谢你。”
  冯小民沮丧地说:“谢啥呀?我看你风风火火的,那才是真带劲呢!”
  黑棍被杨玉佛送出来了。黑棍还是开的黑车。柳林在后面老远处跟着他。他果然往南郊去。出了城区,往东拐,真的走在通向前甸子的小马路上。柳林很有耐心地跟着。
  顺着公路,很快进入山区,两侧的山离得挺远,路边都陈列着农民的房子。经过一个坡道,前面两侧的山离得近了,夹着一个挺有些规模的小镇。这就是前甸子,挺热闹,路两旁的店铺虽小,门面却都挺整齐。不少路过的车停下来,购买东西。
  黑棍的车开到小镇东头的一幢民房的院子前。院子有两扇门,一道是通里边住房的门,另一道是个卷帘门,显然是车库。黑棍开车进到车库里。
  柳林将车停在镇西的路边,一边盯着罽棍的院子,一边想主意。他先给二号别墅打电话,问询枝姐到了没有?枝姐马上把电话接过去,笑嘻嘻地说:“柳大总管,有何指示?”
  “你来了就好。”柳林道,“我可能得在外面呆几天,你承担起我的责任,别出事儿。”
  “好的。你不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
  柳林挂断电话,又给鲁志军打电话:“鲁哥,我想在前甸子住几天,你能帮我安排吗?”
  鲁志军呵呵笑了:“又有新线索了?好,你听我信儿。”
  过了一会儿,鲁志军的电话来了:“柳林,你得化装一下,今后的名就叫胡鑫。等一会儿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过去。你跟着他,听他安排就行了。”
  “谢谢鲁哥。”
  柳林车上就有化装用品,他将自己化装成一个三十多岁的劣汉。二号别墅来了信儿,说严梦诗跟了几条街之后,接到江如慧的电话,便不再跟了,已经回酒店,柳林松了口气。
  一辆旧“桑塔纳”轿车来到跟前。柳林开车跟着,穿过小镇,离开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往山里拐,路两旁的小山坡有着稀稀疏疏的干枯的树木。坡道渐渐升高,前面已经是大山,树木少了,可以看见坡上架着铁丝网,铁丝网向两侧绕过去。而在临路的铁丝网间,离地面约有十来米高的地方,立着一幢平顶的房屋。
  前车停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说:“这就是你呆的地方。”
  男人领着柳林,顺着路边一道起码有六十度的砌着阶梯的坡道,往小房走。可以看到,尽头处,在铁丝网处开了一道门。快走近时,两条狗跑到铁丝网门前,对着下面吠叫。随后,一个老头来到狗跟前,往下看,看清了,立刻喝斥狗:“不许叫,这是咱镇长,你们不认识?”两条狗便跳开。老头儿对着下面笑起来。
  男人和柳林来到小房前。男人便向柳林介绍那老头儿:“这是矿山的保卫安志山。老安头,这是胡鑫,是到这里搞调查的。他吃住在你这儿,经费有人会给你送来。不要让别人知道胡鑫到这里来干什么。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你家亲戚,看你来了。”
  老安头满口答应。
  这套房子是三室,中间是厨房,两侧是住房。柳林单独住东屋。屋里有床,有被褥,有电视。柳林躺到床上,心里一阵子安稳。
  老安头老是笑嘻嘻的。柳林看他,六十岁开外,花白的头发,身板挺硬朗,脸上泛着红光。他炒了好几个菜,请柳林喝酒。两个人坐在西屋地中间的桌子前,老安头喝着喝着,眼神就有些迷蒙。
  “胡鑫,你小子搞秘密调查?调查什么哪?嘻嘻!小伙子,我老安头的眼睛长钉子,啥都能看出来。你知道我和韩宝庆的关系吗?你不知道?哎呀呀!太可惜了。告诉你,我和韩宝庆,那可是铁了去了。我也是化工厂的人,他一下海,就是我陪着他。十年了,刀山火海都闯下来了。韩宝庆对我可是真够意思!我今年六十岁了,他特意给我弄了这套房子,说是负责矿山保卫,实际上啥事也没有,月月给我开钱,再加上退休金,我钱花也花不了。我城里有房子,老伴也去世了,我时常回家呆个十天半拉月的,也没人管我。不爱做饭,就到矿山食堂去买,也能到镇子里去买。你小子,跟我住这儿吧,我真愿意有个人做伴呢!”
  柳林没想到他居然住到韩家废弃的矿山来了,这看来是鲁志军特意安排的。他沉着地问老安头:“那你再没有其他的家人吗?”
  “有哇,有哇!我儿子在澳大利亚呢,都定居了。他让我去探亲,我不想去。我自己一个人挺滋润的。你可不知道,当年韩宝庆被炸的那个惨样儿,差点见阎王爷了。你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次大爆炸?哎呀呀!好几条人命哪。你认识梅飘然吗,就是娜娜的干娘?对对。当年,她的丈夫李梦天就是这矿山的主儿。李梦天跟韩宝庆是朋友,他当时矿山有三个洞,他要把其中一个洞卖给韩宝庆。李梦天是个粗人啊,要不是他粗心大意,也不可能出这么多的事儿。他把炸药都存在要卖的那个洞里。那天,李梦天抱着他才一岁多的儿子,跟韩宝庆,还有韩宝庆手下的王家木,一起来看矿洞。谁曾想,存放的炸药就爆炸了,李梦天和他的儿子,以及王家木当时就被炸死。韩宝庆也炸得不成人形儿,送进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真惨啊!“
  柳林注意起来了。
  “小胡鑫,你没经过那种事儿,不会知道,其实人就跟小虫小鱼没什么两样。当时的韩宝庆,如果不是彩艳从北京花大价钱请来医生,早就没了。梅飘然呢,更是哭昏了多少场。她倒不是心疼丈夫:李梦天这个粗人平时老打她,把她管得像个犯人似的;她是心疼她的儿子。后来,她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便把整个矿山都卖给了韩宝庆,自己到美国去了。韩宝庆那时候根本不想买她的矿山了,可看她可怜,还是买下来。哎!人哪,可别想得太多,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其实就是福啊!”
  “安师傅,炸药为什么会爆炸啊?”
  “警察都来多少趟了,只找到李梦天丢弃的烟头,没找到其他人为的线索。这个李梦天哪,就是个粗人。虽然他乱扔了烟头,但也不致于引起爆炸。最后做出结论,是炸药存放不当,自燃引爆的。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名叫米忠和,那可是个认真人。他开始乱怀疑,有一次问我,韩宝庆能不能有做案嫌疑?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当时就告诉他,谁能自己轻易往火炕里跳?他就没词了。”
  “米忠和即现在的刑警队长,负责这个案子?”
  “他当时还年轻,不可能担负起这么大的案子,是公安局专案组负责。后来调查不出结果,专案组解散了,就责成米忠和专门跑这个案子。他胡乱猜疑一气,也没猜出个结果,就不了了之了。话说回来,炸药自燃这种结论,我都不服,可又说不清。哎!人要倒运,那就是神仙来了都挡不住。”
  老安头喝多了,越法地和谒可亲。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落子照片,全是他与家人、亲戚、朋友的,让柳林看。柳林发现一张老安头与一个男人合影的照片,那个男人的眉眼曾经见过,大约三十六七岁,中等个,有些削瘦,一双小眼睛带着点狠劲。他与老安头站在一幢房子前。那幢房子,一看就知道是东北农村的房舍,三间屋,高出地面,得踏三个阶梯才能上去,中间门的一侧还放着一只大石磨盘。照片后面,可能是老安头写的:“2013年5月与好友纪全保摄于汪家峪他家的门前”。
  哦,这个人名叫纪全保。
  柳林想了一阵,忽然想起来,这个纪全保的眼睛,很像那个黑棍。只不过,黑棍是满脸的络腮胡子,脸色也黑。而看照片,纪全保却似乎是个白脸。
  “这是我好兄弟,特别特别好的兄弟。”
  老安头很快就躺到坑上,昏昏入睡。柳林收拾好了桌子,回到东屋,怎么也睡不着。那个纪全保的形象不断地出现在他脑海中。如果纪全保真的就是黑棍,那肯定是经过化装的。而照片上的,却是原形。一个人需要经过化装,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林猛然觉得,他来对了。


一百八十五、诡密的谋杀

  吕湘子是亲眼看见严梦诗追逐柳林跑出酒店的。他站在五楼小君的休息室里,透过窗子,看到严梦诗把车开得如飞一般快,心中冷笑:“妈的!”
  他骂的这句话有很深的含义,包含嫉妒、愤恨、幸灾乐祸等成分。他完全明白了,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是爱上柳林了。他原先的想法动摇了。也许,严梦诗如此追逐柳林,会放松对他的监控和要求吧?甚至也会使北极熊得到喘息,再不会下达指令了吧?
  可他马上发现自己想入非非。因为追杀韩娜的行动,几经失败,已经成了严梦诗所在组织的耻辱。不杀掉韩娜,她或他们如何立威于天下?
  例如这次航模机进攻事件,很可能不是助手一郎即严梦诗的计划和指挥,而是另有其人,恐怕北极熊也得听命。
  吕湘子为此痛心疾首。
  他下楼,看见严梦诗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江如慧。江如慧微微笑着跟她说话,严梦诗却似乎没有听见。她一屁股坐到咖啡厅里,马上就要了咖啡,大口大口地喝着,脸色显得很严冷。吕湘子猜测,她没有追到柳林,很可能还受到了侮辱,由此伤心欲绝。人称超级保镖的柳林,哪能是她严梦诗能控制得了的!
  吕湘子过去,很客气地向江如慧打招呼,也很客气地朝严梦诗点头。严梦诗理也不理。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而烦躁地说:“我找柳林。”
  一边的江如慧大惊,想过去劝止,却没敢动、
  严梦诗的声音有些大了:“什么,他正开会?是真的吗?这也太能摆谱了。开会时,还把手机放到别人手里?他是不是不在家,你在忽悠我吧?”
  吕湘子看着严梦诗,见她脸色通红,激情澎湃。这是很少见到的情景,因为在公开场合,严梦诗总是显露她淑女的风度。如此生气,能不能把她的男性人格逼出来呢?如果能,导致她发疯,那可挺好!那样,发疯过后,她还能在酒店里,抑或安城市呆下去吗?
  吕湘子幸灾乐祸,很希望她显露男性人格。
  她的脸色蓦地变了,似乎向铁青色发展。她大声说:“什么,发现了可疑人员,你们必须出动?”话说到这儿,她停住了,怔怔地拿着手机。吕湘子猜测,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好半天,严梦诗把手机慢慢地从耳边拿下,放到茶几上,人仍然是愣愣怔怔的。吕湘子明白了,对方一定是说:发现了敌情,需要紧急应对,再不能跟她谈话了,由此挂断了电话。这一定是柳林所制订的预案:遇到难缠的人,没完没了地打电话,就以这种客气的方式逼停对方。这招可真损!
  严梦诗突然清醒过来,脸色重新变得激愤,拿起咖啡杯,狠狠地摔到地上。她刷地把手机握到手里,噌的站起来,虎着脸,往电梯那边走。江如慧慌忙向吧台的小姐道歉,并掏出钱来,赔偿已经摔得稀碎的杯子,匆匆地去追赶严梦诗。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进到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了。
  吧台的小姐过来,用条帚扫着碎杯子,吃惊地问吕湘子:“吕老师,严梦诗女士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啊!”
  吕湘子不敢多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谁还没有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呢?”
  “对,也对!”
  吕湘子慢慢地走上楼去。他没有乘电梯,而是步行上楼。他生怕在五楼的电梯口遇到严梦诗:这个发狂的超级妖女,小孩儿般天真的助手一郎,不知道会如何对人发邪火呢,一定要避着她。
  严梦诗发怒,跳进情窝窝里不能自拔,他吕湘子该做些什么,才能捡到便宜呢?
  走到三楼往四楼的拐弯处,他突然停住了。他听到了声音,有人正在四楼的门后边打电话,是江如慧在打电话!他不能往前。那个江如慧也不可小覤,同样是惹不起的主儿。更何况,能偷听到别人打电话,那可是意外收获呢!
  可能江如慧有些激动,没有听到楼下轻轻的脚步声,还以为左右无人,正在打电话诉苦。
  “哥,你看怎么办哪?她发疯了,疯到难以收拾。我看她,真的爱上柳林了。柳林跑到天边,她也要往上追的。哥,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舍了吧!她现在是女性人格占统治地位,其他人格都挤不进来了。她刚才硬把我撵出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哥,我呆不下去了,得走了。我是从课堂上跑出来的。你要是有能耐,就快回来吧!我估计,回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吕湘子悄悄地退到三楼走廊里,站到电梯门前。他跨进电梯,却不让电梯关门,而是继续谛听着江如慧的声音。他听到,江如慧噌噌地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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