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和夕月全集》第4/153页


梦里我回到了三年以前,回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回到了还不认识艾米的时候。

每天清晨妈妈会亲切的叫我起床洗漱,当我来到这小小客厅里时,会看到父亲爽朗的笑容还有妈妈温柔的目光,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便美美的吃上一顿饭,虽然那时候的饭同样是黄黄的糊状物,但是经过妈妈的手,总会有不一样味道,偶尔油炸,偶尔煎炒,偶尔清炖,似乎每次的饭菜都不一样呢。

吃过了饭,父亲就会出外上班,而妈妈则打扫下房间,又或是做些缝缝补补的东西,至于我?我去哪了?

镜头开始飞快的旋转,转眼间我看到了我的样子,稚嫩的面容,清爽的黑发,墨色的眼眸里似乎充满了活力,我在做什么呢?

在跑在跳吧,我跟着几个伙伴在玩捉迷藏,都有谁?林洛,小野,刘乾,我们几个肆无忌惮的在街上跑来跑去,欢闹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等我们玩够了,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这时,不知是谁的妈妈出来叫她的孩子回家吃饭,反正很快,我们就散伙回家了。我一路溜达的回到了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了,至于爸爸则还没有回来。

我猴急的想用手去抓点菜吃,但随即被一脸严肃的妈妈用筷子夹住了手,妈妈会貌似严厉地说不洗手不许吃饭,随后便又化为了那个温柔的微笑,于是我便也嬉笑着洗了洗手,开始了晚餐。

吃完了晚餐,妈妈会督促着我开始训练,我一定是不情不愿的,尽管我后来已经彻底习惯了训练,甚至要到不训练不行的地步了,但此时的我一定是跟妈妈闹着,能偷一点懒就偷一点懒,只是一向温柔的妈妈这一次却是严厉的很,一定要我训练完才行。

当我训练完了,也洗漱好了,父亲就差不多回来了,然后父亲会检查下我的训练进度,随后夸奖我几句便去睡了,于是我也去睡了。

就这样,平淡却美好的一天过去了。

只是梦境却并没有结束,在梦里我开始一扁扁的重复着这些行为,又或者说是时间在不断地推进,我长高了变得强壮了,妈妈却不知为何变得越加的虚弱了,父亲开始天天都皱着眉。

直到有一天母亲突然间不见了,父亲说母亲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找奶奶了,因为奶奶生病了,我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只是像往常一样无忧无虑的打闹着,一直到一直到现在,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直到查理叔叔不明不白的话语。

可是梦境并没有停止,可这梦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呢?我一定漏掉了什么?一定是什么细节被我漏掉了!

四.虚假

暮然间,那无数个不断旋转地画面静止下来,一处早已被我遗忘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画面里的我还很小,大概只有3,4岁的样子,要踮着脚尖才能摸到父亲的手,画面里父亲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和我说着什么。

“爸爸,我是爸爸和妈妈生出来的,那爸爸呢?爸爸也是爸爸的爸爸和妈妈生出来的吗?”我玩弄着父亲的大手说道。

“是啊,爸爸的爸爸叫做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做奶奶”父亲微笑着说道。

“那,那爷爷和奶奶去哪了?”我追问道。

“呵呵,爷爷和奶奶啊,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呢”父亲微微侧过脸去,而画面里我却看到父亲侧过的目光突然变得沉重而遥远。

镜头又一次拉远,下一个画面却是母亲离世的时候,我傻傻的坐在母亲身边,此刻的母亲虚弱的好像一片枯黄的树叶,似乎风一吹就要折断,我握着母亲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小诺,要乖哦,要听爸爸的话,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找姥姥了,姥姥生病了,所以妈妈要去陪她,要等我回来哦小诺”妈妈轻轻地说道,声音依然是那么温柔。

“哦,知道啦”隐约间,那时的我也感到些不对,只是却没有深究。

“好了,小诺,妈妈累了,你先去玩吧”父亲厚重的声音浮现,那声音此时却低沉的可怕。

我转身离开,却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一瞬间,那似乎变成了一幅油画,画面里父亲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只是那纤细的手却已无力的垂下,母亲的眼眸深深地望着父亲,那黑色的眼瞳里是我看不透的平静与复杂,暮然间,似乎有一滴泪滴落,在空中留下温热的剪影。

“放心吧,柔儿,我一定会完成我的诺言的,就像我们曾期望的那样”父亲沙哑的声音化为最后的光影。

终于,画面开始幻灭,一片片碎片萦绕着,父亲督促我训练时严厉深沉的目光,家里一天比一天冷清的色调,再也无人叫我回家吃饭的街头,最后的最后,是查理叔叔慈祥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虚假,而碎片的阴影处我似乎看到一双双饱含深意的眼眸。

“呼,呼。。。”我突然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左右扫视着,自己此时正躺在客厅的地上,身上已满是冷汗,我伸出右手想要擦擦头上的汗,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月光静静地散落,已是深夜,而我依然坐在地上,呆呆的,回想着那个充满了回忆的梦境。

“爷爷,奶奶?”我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眼,已经7岁的我,早已经知道所谓很远的地方其实就是去世的意思,这没什么不正常啊,父亲那是的目光大概也是思念吧,可是,可是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对。

对了!爷爷奶奶!就是爷爷奶奶!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村子里有过老人的存在,跟那些小伙伴打闹的时候,也从未听他们说过关于他们爷爷奶奶的事情!一个村庄怎么可能没有老人呢?

我好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思绪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妈妈叫我回家吃饭,没错,无论我跟小伙伴玩到几点,来叫我回家的总是妈妈,就连那些小伙伴也是一样,甚至于在父亲每天上班之后,我就从没见过村子里有其他的男人存在,除了断了臂的查理叔叔,再跟那些伙伴们的交谈中,我也发现他们的父亲也要工作,而且工作时间和回家的时间都是惊人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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