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全集》第72/287页


她落到这个地步,心中一片黯然。思维却比平时清楚了许多。她知道,若是此罪落到她头上,自然会对儿子有影响。即使现在皇上不计较,但是一定会成为日后儿子的痛脚。

她想到这,便寻思,是不是该自我了断。看着那坚实的墙壁,刚下定决心撞过去,眼前又浮现出荣妃等人的脸。她猛然间又想到,若是自己死了,有更多人会巴不得草草结案,然后将罪名安在她身上。到时候,她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不能死。

她得活着。

脚步声响起,一队人带着一个老者从她的监牢前晃过。老人低头看了一眼,道:“又来邻居了啊。”

押送老人的官兵倒是对老人十分客气,只回答道:“是啊,一位是德妃娘娘,一位是女官烟竹。”

“朱雀委地人不见,只道琼台歌舞新。又是成王败寇啊,人这辈子,就那么点时间。斗来斗去地何必呢?所以老身还是觉得这里好啊,哈哈哈。”老人说。拖着脚镣,跟着侍卫走过。

据说天牢里关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人,这个老头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吧。德妃看着老头走过去。老人的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拖成一道长长的浓黑。这位是什么人?为什么待在天牢里反倒跟在后花园一样自在。

“娘娘!”烟竹喊。

德妃回过神来。

“娘娘,我是冤枉的!娘娘。”德妃终于听清了烟竹在说什么。听清楚后,德妃嘴角泛上了一丝冷笑。冤枉?这**之中,只要一出事是不是就离不开这两个字?

“娘娘,奴婢没想过这件事会牵连娘娘您。”烟竹磕了个头。

德妃不理。只看着黑暗发呆。

“娘娘,奴婢会告诉他们,这事跟娘娘无关,跟小主子无关。”烟竹哭道。德妃只是冷笑。

“娘娘,奴婢只是想帮帮奴婢的好姐妹。”烟竹终于哭出了声。

“是谁?”德妃终于看向了她。

烟竹哭:“奴婢不能说,她是奴婢的好姐妹,奴婢死也不会害她。娘娘,奴婢只能说那不是杀人的药,真的,只是用来许愿祈福的香。”

真是傻啊。德妃冷笑着,居然道现在还现在还在单纯地维护所谓的“好姐妹”。德妃回想了一下当晚的场景,道:“你的好姐妹就是于钰吧。”

烟竹一下安安静静。

德妃知道自己猜对了。

德妃笑,她似乎听到烟竹心里在哭泣,可是德妃还是要说出来,她想看看烟竹那张脸待会有多可笑。是啊,可笑,她不也可笑吗?因为一时的同情,落到如此境地。

“我不知道于钰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无非就是家人生病、亲人离世或者为了家乡风俗。远离故乡的人,最容易被这些话感动。若是还能滴上两滴眼泪。那么,好姐妹的你就会为她拼命了。呵呵呵,这个法子,多少人用过啊,真是百用不厌。烟竹,你知道是谁把我栽赃到这来的吗?你知道又是谁举报的你吗?”

烟竹摇头。

“就是淑仪殿新任的风仪女官。”德妃慢慢说。饶有兴致地看着烟竹那张单纯的脸。

“谁?”烟竹的声音在发抖。

“你的好姐妹――于钰。”德妃道。言毕,她嘴角一弯。她看见烟竹的身子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软了下去。

“哗啦。”烟竹的牢门口发出铁锁的闷响。有几位公公端着东西进了烟竹的监牢。德妃看见烟竹的嘴被他们捂住,然后一条白绫就挂上了横梁。烟竹拼命地挣扎,可是她的嘴马上被东西堵住。几个太监抱住她,往打好结的白绫绳圈上一挂――再死死拽住烟竹的手和脚。烟竹用尽最大的力气扭动。可是无济于事,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能有多大力气?能比得过四五个公公吗?烟竹发出“呜呜呜”地声音。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在说“冤枉”。可是她再也说不出了,她的腿重重地蹬了几下后。终于不再动弹。公公们松开手。一具疲软的身子在半空中晃荡。公公们收拾好东西,细心地将一个马桶踢到在烟竹脚下。然后锁上门,安静地离开了牢门口。

烟竹的尸首就垂吊在黑暗里。一双小脚在走廊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忽隐忽现。

德妃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她觉得冷,刺骨地冷。

她知道这个时候将烟竹灭口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也想喊冤枉,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连真相都不会有人信,又有谁会来替你声张正义。

她开始害怕,害怕那些公公们也会走进她的牢门,然后拿出三尺白绫。

“武原儿,救救娘亲。”她无声地哭道。她更忍受不了自己心中仍在哭喊:“皇上!皇上!”她一边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可能来救自己,一边又心存希望。为什么,道现在,她都不能死心呢?

迷迷糊糊,德妃在天牢过了好几天。究竟是几天,看不见太阳和月亮的人并不知道。这些天,她都是在眼泪和噩梦中度过。有时,她梦见武原出生;有时,她梦见年少的皇上拉着她的手;有时,她梦见白绫。每当她睁开眼,她就能看见烟竹的尸体。那具尸体放了几天,什么时候拿走的,自己看见的是梦还是现实?她都已经分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些天,既没有人来审问她,也没有人拿着白布走进她的牢房。安静,可怕的安静。

这种安静比直接杀了她更煎熬。

“哗啦。”有人开门。德妃神经质地抬头。只见,几名铁卫走了进来。德妃惊恐地看他们的手,他们手上没有白绫。而且,铁卫们身后还跟着一位公公――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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