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全集.com》第45/171页


“我看将军仪表堂堂,气宇非凡,不是碌碌之辈,定有自己的主张和理想。况且,杜某刚才听你一番言语,慷慨直率,敢作敢当,不似一般怯懦躲闪之辈,由此更确信你不是普通士兵,或许在共产党那里担任了什么重要职务。杜某可有幸得知?”

杜林甫不愧特情高手,委婉地绕了一个大圈子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令人“不忍”断然拒绝。

陈言心想,你来软的,我也有数。但是我如果坦率告诉他我是江宁区委书记兼游击队队长,必然会引来他的很多追问。想到这里,陈言说道:“你也不必开口闭口‘将军将军’的了。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在此之前是共产党的游击队员。游击队中了你们的埋伏,可能全军覆没,这是军事失利,我没话可说,唯有等死。杜处长不要再费心了。请回吧。”

“哎,你这话就差了。我称你为将军实是出于诚心。仗打败了,乃兵家常事。如此就气馁求死,断不可取。在我这里,求死困难,生存容易啊……我疑惑不解的是,你们共产党和政府作对,使得战争连年,人民不得安生,你们这样做,将来就是历史的罪人,在史书上也落下一个流寇、土匪、匪军的罪名。陈将军乃英才之士,为何要与流寇匪军为伍,最终被后人唾弃?我真不明白,陈将军难道真的甘愿背上一个匪军头目的历史骂名吗?”杜林甫说到这里,心里有点自得,以为击中了陈言的要害。

陈言听完,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什么‘土匪’、‘匪军’,这要看由什么人来说。你们口口声声‘共产党共产党’,这只是你们的诬蔑蛊惑之辞。是不是‘匪’,要由人民来说,要由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要由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来说。至于你说的将来历史如何如何书写,那好,我也用历史上的事情来回答你。当年,孙中山先生为了推翻封建王朝,率领革命党人奔走呼号,武装起义。清廷也骂之为‘匪’。可孙中山先生是‘匪’吗?他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历史已证明了这一点。再说你们的蒋总裁,他在北伐的时候,北洋政府也骂他和北伐军是‘匪’。宁汉对抗的时候,蒋介石也被斥为‘叛逆’、‘党匪’。再说远点,历代王朝都将当时的农民起义斥为‘土匪流寇’。请问历史上的汉王朝也好明王朝也罢,不都是农民起义后建立的吗?我知道你刚才那番话的用意。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的信仰是不会动摇的。你真的不必浪费时间了。痛快一点,枪毙我吧。”

杜林甫听得气急败坏,他再也没有温和的耐心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陈言,你太放肆了。本人为了你好,对你苦口婆心,晓明大义,你却要一条黑路走到底。好吧,我成全你。但是,你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在我这里,要死困难,要活容易!”

张怀文也气愤地说:“给他点颜色看看!”

“来人!”杜林甫大叫一声。

“到!”门口的两个狱警立即走到屋内。

“押到审讯室去。先让他尝尝不识抬举的滋味!”

陈言昂然出屋。

“想死没那么容易!陈言啊,你任何时候要找我都可以。不过,越快越好。要不然,反悔得慢,你吃的苦就白吃了。”

“你不要抱幻想了。”陈言回了一下头,平静地说。

“我有最新工具,你是第一个使用者,呵呵。”杜林甫狞笑起来。

审讯室在监狱的西北角,共3间。最大的一间是经常使用的。里面横七竖八地放着各种刑具。四根黑通通的柱子竖在屋子中央,旁边是一副“龙床”,三只“浴缸”。“龙床”其实就是一张长条桌,约二米长,一米宽,上面蒙了一层铁皮,铁皮上又翘起密密麻麻的三角形铁刺,像一片片突起的鳞片,故名“龙床”;“浴缸”是三个形状各异的池子,分别盛放着盐酸、辣椒水、石蜡油;炭炉上火苗吐着血红的舌头;刀子锥子篾子等小物件放在木桌上;一条条浸透了人血的皮鞭、藤条、电烙铁挂在斑驳的墙上;传统刑具“老虎凳”、“榨油机”早就不用了,歪倒在墙角,满是锈迹。

在这间刑讯室里侧的房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特殊咨询室”。这间屋子比外面的审讯室小多了,但环境却比外面好多了。墙面洁白,桌椅上也没有血迹。两个巨大的有机玻璃柜横在房间的水泥台上。由于有机玻璃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柜子里空无一物。

再往里面走,还有一间屋子。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像是库房,满满当当地摆了不少东西。

屋子里早有两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汉子站在那里,还有两三个人弯腰忙碌着。其中一个穿着白褂,戴着口罩,是个医生――他们不能让陈言在刑讯时意外死亡。

狱警推搡着陈言进入了那间最大的审讯室。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直接让这家伙尝尝‘二等享受’。‘三等享受’估计对他不起作用,就免了。他不识相,还有‘一等享受’在等着他。但是,千万不要把他整死了。要让他和死神见面,但不要让死神把他带走!知道了吗?嗯?”杜林甫一进审讯室的门就对审讯人员下了命令。

“放心吧,处座。我们做这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们对杜林甫说的“二等享受”、“三等享受”心领神会。

所谓“三等享受”,就是最简单的刑讯拷问。比如,悬空吊起胳膊,用皮鞭抽打,冬天用凉水浇,夏天用火熏,乃至针刺电击,诸如此类。所谓“二等享受”,是更为残忍,更让人难以忍受的酷刑,比如,睡“龙床”、下“浴缸”,烙铁煎肉、蜡油剥皮等。至于“一等享受”,如杜林甫所说,还没有使用过。

只见那几个人把陈言摁倒在一张桌子上,面部朝上,然后用粗麻绳将陈言的身子和桌子绑成一体。另一个矮个子跑着小碎步,弓着腰端来一个搪瓷盘子,盘子里面放着很多尖细的竹签。

“处座,就用这个?”矮个子问杜林甫。

“就用这个。”杜林甫说。

另一个人连忙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杜林甫的屁股下面。杜林甫一努嘴,说:“放在那边,我要直接审问他。”

那个人会意,把椅子放在陈言的头部一侧。杜林甫坐下来,把头靠近陈言的耳朵,说:“陈将军,准备好了吗?”

“你这个畜生!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陈言骂道。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跳。

“我已失去了耐心。先让你享受一下二等的。上!”杜林甫一扭头,恶狠狠地说。

“追子,快上刑!”张怀文对矮个子重复道。

追子20岁左右,却弓腰耸肩,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他一听杜林甫的命令,就把搪瓷盘子放在地上,然后用四根较粗的竹板夹住陈言手指的上下方,指头上面两根,下面两根,手指之间留有指缝,然后用铅丝扎紧,使陈言的手指弯曲不得。

几分钟后,陈言的两只手都被竹板固定得死死的,不能动弹。

“哼哼,这叫‘鸭掌签’。”杜林甫说。

追子右手从盘子中拈起一根细小的竹签,左手捏住陈言的中指头,将竹签从指甲与肉的连接处死劲穿插进去!!

“啊――”陈言惨叫一声,紧闭上眼睛。眼角因强烈的痛苦扭成深深的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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