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全集.com》第49/171页


蟒蛇吐着舌芯,向陈言的脸上舔去。陈言闻到了一丝令人作呕的土腥味。

陈言全身胡乱扭动,企图摆脱蟒蛇的缠绕,但无济于事。

“一会儿,它就要钻到你的鼻孔里,钻到你的嘴里,甚至肛门里……”杜林甫对着陈言头部的孔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陈言最担心的。他从小最怕蛇,不是怕它们的毒牙,而是怕它们的斑纹,怕它们的鳞片,怕它们的软体,怕它们游走的曲线――极度柔和而又缓慢游走的曲线就是恐怖的曲线!而他最担心的就是蛇真的会钻进他的肛门!进入他的体内!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噩梦!恐怖绝顶的噩梦!蛇!蛇群!缠绕的蛇群!

而现在,噩梦就在眼前!

“我说!我说!”

他崩溃了。

十三、聚焦江防

仁济医院是一所教会办的慈善医院,孙英莲在这里得到了及时而有效的救治。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张千帆、李在朋欣喜异常。他们连忙向孙英莲打听事情的原委。孙英莲只是说,她是郊区的一个菜农,昨天深夜去菜田里弄些蔬菜,想赶个早市卖个好价钱。谁知半路上听到了吓人的枪声,自己一慌张,就失足跌到了管子河里。等到她拼命爬上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两个记者听了她的话,满脸狐疑,又继续追问,孙英莲就装着很疲惫的样子,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回答。两人无奈,只得暂时离开医院。

记者一走,孙英莲就瞅了个机会,悄悄地溜出了医院,然后直奔哥哥孙英平家。

阿芳见孙英平彻夜未归,第二天上午又没有消息,知道出了大事。正当她在院门口心急火燎地张望时,孙英莲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奔回来了。她急忙迎上去想问个究竟,还未开口,孙英莲已泪如雨下。阿芳一见,双腿一软,倒在了孙英莲的脚下。

孙英莲一边抹泪,一边把阿芳搀到屋里。两人抱头大哭。

过了好久,孙英莲才打起精神对嫂子说道,肯定出了叛徒,这里太危险了,要赶紧离开。阿芳恨恨地说,哪个是叛徒?是不是“夜行”?孙英莲说,不知道啊。我在路上想了,也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更没有想出哪个是叛徒。

是的。昨天夜里战斗打响时,陈言高呼了一声:“出了叛徒!出去的人要把情况告诉组织!”当时,孙英莲的心里是又惊又慌。慌的是中了埋伏,这么多人生死未卜;惊的是出了叛徒才有这个大祸。但当时的枪林弹雨容不得她细想,拼命冲出去是她唯一的念头。第二天上午,她在离开医院往家奔的路上,也大概地想过这个问题。“深剑”和“夜行”提供的情报是一致的,甚至和江北党组织发给游击总队的电文也是一致的,这说明情报基本是准确的,没有什么问题。但事情泄露了,肯定有叛徒。谁是叛徒?是“深剑”,还是“夜行”,或是其他人?她心里一团乱麻,想不清楚,也无暇去细想。

于是她只好对阿芳说,叛徒的事过后再说,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不能在这里住了。她让阿芳先到牛首山游击总队驻地,把情况迅速告诉同志们,叫大家赶紧疏散或转移,自己还要到家中――也就是建邺路“莫愁烟酒店”――去处理一下事情。于是两个人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销毁了,然后锁上门,就要分头而去。

刚要转身,孙英莲看见了挂在院门口的空菜篮。她伸手把菜篮子取下来。阿芳又打开院门,把菜篮子扔进院子里,复又锁上院门,两人这才仓皇上路。

原来,这只菜篮是一个信号。挂在门口,表示安全;门口没有菜篮,表示情况有变,危险!前来联系的同志老远看见后再决定进退,避免意外。

孙英莲匆匆赶到“莫愁烟酒店”,连忙将正对着窗玻璃的那张“红锡包”香烟招贴画取下来。同菜篮子一样,这也是一种暗号。随后,她收拾了一下屋子,考虑自己是走还是不走。

且说郑少青在宁默之的办公室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却意外地发现了那支有些奇怪的钢笔,心里一时理不出个头绪。

前几天,也就是16号上午,宁默之叫他到二监去督察处理共产党分子的事情。他一听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于是连忙赶到西郊,将这个重要情报告诉了孙英平。原来,他是潜伏在国防部监察局的我党特工,代号“夜行”。

孙英平把营救的事和郑少青说了。郑少青说刚好有一个机会,自己要到二监去,可以将情况告诉难友们。但为了防止难友们情绪激动,误了大事,他只告诉王峰营救的事,并没有说敌人要屠杀。

现在,不但没有将难友们营救出来,营救人员也全部牺牲了。郑少青深感沉痛的同时,对事情的原委也大惑不解。是出了叛徒?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如果是骗局,那就太可怕了。说明敌人已经怀疑自己,并利用自己布置了这一圈套。而让自己直接上当的人就是宁默之!他和自己接触较多,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疑点。

“可是,他那支钢笔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更加重了对宁默之的戒备。

他那天潜入到宁默之的办公室,是想窃取国防部的“长江防御计划”或者类似的资料。因为,他平时已留意到这方面的风声。他想搞到这些东西。虽然并没有人下命令要求他这么做,但他觉得这是他潜伏以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长江防御计划”的军事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不是一个军两个军的价值,而是一个兵团两个兵团甚至更多生命的价值。有了它,既可以极大地减少我军的伤亡和黎民百姓的伤亡,也可以避免战争对城市的破坏,更对我军渡江战役的成败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他瞅准一个机会潜进了宁默之的办公室。

“这是一次主动出击,但有点盲目。事先没有准确信息,所以扑空了。以后得看准了才能下手……”他想。

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宁默之做了暗记,并且已经知道是郑少青潜入过他的办公室。

杜林甫一见陈言屈服了,心花怒放。他连忙下令追子将茅山青花蟒捉到箱子里,又将陈言从玻璃箱内扶起来,抬到“自省室”,让他躺在整洁的床上。

“酷刑砸不碎共产党人的意志,一条无毒的蟒蛇做到了。还是美国佬的玩意儿高明。”杜林甫得意地想道。

“你们去给陈将军泡杯茶,拿包烟,要最好的。从现在起,他就是党国的功臣了。你们都要尊重他,快去!”他对追子等人说。

几个人连忙出了“自省室”。

“陈将军,说吧。你这么做才是对的。”杜林甫催促道。

陈言的目光不再明亮,不再愤怒,而是变得无奈、悲凉,一种宿命的无奈和悲凉。他在内心感叹自己:一个心高气傲的英雄,一个历经残酷斗争的英雄,一个准备为理想献身的英雄,竟落到如此田地。

他嘘了一口气,用手腕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缓慢而无力地说道:“我叫陈言,是江宁游击总队的负责人。我们得到情报,你们要屠杀我们的同志,就……”

正说话间,追子将香烟、茶叶拿来了。杜林甫斜了一眼,冷冷地问道:“那个东西呢?”

当前:第49/17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