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全集.com》第159/1363页


马林开了头,其余的诸多将领武官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兵部大堂成了道家吐纳场所,一阵吐气吸气之声。

几个司官看到上司败走,神色间也是十分愤怒,但他们自知降服不了惟功,三品部堂都败退了,以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五品六品,出来接仗也是自取其辱,当下只能恨恨然退走。

当然,走的时候也是语出威胁,核心的意思当然就是说此事没完。

“惟功啊,你这小子这一次惹祸不小啊。”马芳忧心忡忡的看向惟功,沉声道:“此事不仅是开罪一个侍郎那么简单,你的话涉及文武之争,是惹到马蜂窝了。”

俞大猷也叹道:“少年啊,太气盛了……”

他连连摇头,大约是想起三四十年前时,自己也是一个愣头青时的情形,当时自忖武功过人,兵法大成,以为必将扬威立名于世,所以他脾气耿直而古怪,在几十年的宦海生涯中,吃的亏实在是太多了。

倒是惟功这么仗义执言,他因为这个少年的勋贵身份,加上经商所引发的一点抵触心理终于消解,当下点了点头,只道:“不论如何,你有心上进是好的,老夫职守定了之后,估计会住在营中,到时候,你自家来寻我便是了。”

马芳也是拍了拍惟功的肩膀,与惟功定下了讨教的时间,然后摇着头走了。

两个老头带头,几十个将校武官眼看今天自己的事是办不成了,也只得一起跟着出去。不过众人也不着恼,虽然可能耽搁一天的行程,但能在兵部大堂看到这样一场热闹的大戏,无论如何都是值过了。

众人在临行之际,也是纷纷和惟功打着招呼,果然都是大同宣府和蓟镇的营武官和实土卫所的武官,惟功虽然是三品武官,但如果不是刚刚的表现,这些老丘八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

“在下祖承训,宁远卫指挥佥事,辽阳参将。”

人群之中,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将领,国字脸,年纪不大已经蓄须,身量不高,但十分结实,眼神之中也满是骄矜之色,适才惟功进来时,众人都见礼,这个青年将领也不过虚抬一下手中的马鞭,惟功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原来是祖少将军,尊家世镇宁远,国之柱石,着实令人钦佩。”

在场诸将,以蓟镇宣府大同为主,祖承训这个辽镇来的实在是异类,而且官职之高,也是令人咋舌。

二十左右的年纪,营伍差遣官职已经领援兵营的参将了,这个职位,也是多少在沙场立下大功的武将们一生都巴结不上的高等武官的品阶了。

第090章 顶峰

不过祖承训的际遇大家也是并不羡慕,虽然他也是个英武的青年将领,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此人年纪轻轻就到如此高位,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便是祖家是世镇辽东宁远的将门世家,到祖承训已经是第七代,其父祖仁是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宁远总兵官,万历年间总兵之职十分难得,全国才二十几年,不象天启和崇祯年间,有名份的总兵就有六七十个,崇祯末期挂团练总兵的更不知凡已,在万历年间,总兵官还是很值钱的。

有总兵爹还只是其一,在祖承训十四五岁时,其父祖仁就将他送到辽阳,送至辽东总兵官李成梁身边,学习兵法谋略。

这样当然有益于祖承训的成长,辽镇在这些年几乎年年都有仗打,不象宣府大同和蓟镇一带,因为俺答的归顺已经基本太平,除了土蛮诸部偶然入侵外,几乎是没有仗可打了。

在辽镇,祖承训立下一些战功,加上家族背景和李成梁的帮助,二十岁不到已经是做到营官参将,领有自己的一营骑兵,在辽镇之中,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将领了。

此次他到北京来,就是到京城办理宁远卫世职的一些手续,以祖承训的身份,对张惟功这样的勋旧武官并不算太尊重,他们在边镇的将门世家,好歹还是要打仗才有的升迁,这些国公府的勋旧子弟,一出身就可能加了指挥使在身上,到青年中年时,最少也是都督了,如果不是张惟功刚刚的表现,眼高于顶的他是不会主动报名结交的。

惟功对李成梁和其直领部下恨之入骨,如果是在吴惟贤教导他之前,此刻恐怕就对祖承训冷颜相对了,但现在的他已经成熟很多,加上他对祖家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所以听到祖承训报名之后,便是很热情的回应。

“哪里,”祖承训十分受落,不过嘴上也谦逊道:“寒家是不能和英国公这样的大府相比的。”

“嘿嘿,我家不过是祖上立的微功,这二百年来不过是在京城食俸,哪里能与世代在边关厮杀的将门相比呢。”

这话算是说到在场的将领们心坎里头去了,此时的大明虽然已经形成了地主将门世家,封建私兵化,但将领们忠诚度还是够的,大家给朝廷效力,怕的当然还是不被尊重和认可,所以惟功的话,尤其叫人觉得动听。

特别是这少年是常常出没宫禁的亲从官,这其中是不是藏着别的东西,就更加令人寻味了。

惟功见众人高兴,趁热打铁道:“小弟成年及冠之后,一心想到边疆效力,做个疆场上厮杀汉子,真正立些功劳,做些有益国家生民百姓的事情,不论是到辽镇或是蓟镇,或是宣、大,总之都仰赖各位将军照拂了。”

“好说!”祖承训当先慨然道:“如果张兄弟到辽镇,一切都抱在我身上。”

马林亦道:“宣府或是大同,包在我身上便是。”

他自己在宣府,马芳是宣府总兵,他的兄长马栋现在是大同副总兵,倒也有资格一包两个军镇。

其实的诸多将领当然也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惟功今日的行止,替他们出了不少的恶气,算是不小的香火情种在心里,就算是怕连累,惟功说的也是以后的话,最少是十年八年后的事了,要是现在连这个虚人情也不敢做,那还当个屁兵。

大明武官的脾气倒是真的耿直的多,特别是宣大和西北将门,很少玩虚的,所以惟功对他们的承诺也是十分相信,虽然在文官们刻意引导下,这些将门世家的将领都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了,但那话是怎么说的,仗义每在屠狗辈嘛。

只有祖承训他不大放心,当下只笑着对祖承训道:“到时候小弟真去了,祖大哥莫要不认得小弟才好。”

“这说的甚话。”

祖承训气得满脸通红,从自己雕花饰金的撒袋中取出一支箭矢来……将领到兵部是要全副武装,所以大家都穿的铠甲,带着弓箭撒袋,祖承训抽出一支箭来,当众折成两段,立誓道:“若有虚言,如同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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