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全集.com》第202/1363页


惟功信口雌黄,将自己的话栽在张元德身上,这厮想撇清,就由得他自己挨家去解释吧!

“烧!”

十几本名册被丢在火盆之中,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这其实只是一种形式,这东西肯定有副册,兵部和都督府都有备案,但惟功身为把总官,他烧掉了,这个人无论如何也开革了,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行为比杀掉五个迟到者更叫人心惊,这一火烧掉的,就是四百多户京城勋旧武臣家族的拥戴和友情,一把火就得罪了四百多个家族……当然肯定不止,盘根错节的京营势力,动一个就可能得罪一百人,一火烧了四百多人,得罪的人是多少,简直叫人想也不敢想。

“从今日起,每日点卯,每日训练,每隔五日会操一次。所有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习刀牌,长枪、弓箭、火铳……凡军一百户,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每隔五日一操,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

尽管没有人捣乱,但回答的声音也是高低不平,稀稀啦啦,没有半点气势可言。

至于这些人的站队,就更加不必提了。明军平时操练的阵法各异,什么鱼鳞阵九宫阵都有,各式大阵都是各按阵旗站立,刚刚点卯的时候,没有队旗也没有哨旗,各人都随意站着,七零八旗,有的挤成一团,有的地方就十分稀疏,总之不成体统。

“将小队旗,旗总旗、局旗、司旗全部下发,挑大个头的扛旗,扛旗的站在最右侧,然后按小队,旗、局、司,分别按下发的号牌站队,各人现在开始分配找拉置,三通鼓后,找不到位置的,五军棍!”

“听到没有?那个大个儿过来扛旗!”

“他娘的你往哪儿窜?你不识字?入你娘的也是武官世家的舍人,连号牌也不识得,真是羞死你先人!”

周晋材和佟士禄负责整顿秩序分发号牌,在他们的吆喝下,所有舍人都是灰头土脸,恨不得找一个洞钻下去。

第116章 号牌

惟功用的是戚继光的编成法,十二人为一小队,三队一旗,设旗总一人,一旗三十七人,三旗为一局,每局设百总一人,一局一百一十二人,四局为一司,每司设把总一人,官兵四百四十九人,每两司为一部,每部设千总一人,官兵八百九十九人。

这种编成法应该是当世较为先进的编成办法,戚继光的军队中,马队,车营,火器,刀牌手,弓箭手,火箭车,火铳手,构成了十分完整的多重打击体系,一百步用火铳,八十步火箭,六十步弓箭,远程打击是一重接一重,在与敌肉搏之前,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

近战时,以鸳鸯阵组成一个个小阵,以车营为防御主体,偏厢车车车相连,在辽阔的草原上,这样的阵法和冷热兵器结合的阵势,在理论上是无敌的。

为什么说是理论,主要是这阵似乎太犀利,还有那些空心敌台及大将军二将军加佛郎机炮太犀利,自从戚大帅镇守蓟镇之后,蒙古人就再没从蓟镇防线大规模入侵过,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小规模交战不可能摆下这么完整的阵势,所以这个打法,目前还只是存在于纸面上,并没有投入实战。

惟功已经在兵事上下了不小的功夫,事实证明,戚家军对倭寇的战损比是最高的,这说明戚继光的练兵法和编成法十分对路子,至于大规模的阵形没有实战检验,主要原因惟功更愿意相信是蒙古人不愿来碰个头破血流,最少在几次小规模的战事中,蓟镇兵都表现的十分犀利,在这样的坚阵面前,似乎还是和李成梁的李家铁骑面对面用马刀对砍更舒服一些。

马世龙的号牌是正面二二二二,背面则是刻了“刀牌”二字。这说明他是第二司第二局第二旗第二队的刀牌手,在刀牌二字之下,还有一片空白,正好那个挑杀王抗的黑脸少年策马路过,大吼着道:“你们的号牌现在只是暂用,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号牌上,正式成为幼官营的一员,就得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够这个资格。”

众人懵懵懂懂的,拿着号牌再找认旗,识字的和机灵一点的倒是发觉果然这里头有门道,马世龙先找到了第二司的丈二高的司旗,跑到第二司旗帜下再找第二局就容易了,然后找旗,队,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等他第一个站到队旗下之后,有一个骑着马穿着铠甲一直巡行着的少年咧嘴一笑,吩咐道:“很好,你来的最快,第二小队的队正就是你了。”

马世龙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是指挥的世职,生下来就是三品武官的继承者,他的父兄,在榆林等镇都是副总兵到游击将军的头衔,自己倒好,在幼官营捞了个小队正做,要是传到老家,怕不得被人家给笑死。

马家在西北是世镇,在京城也是开支散叶,有支脉留居,这也是当时世家的通病,都得在京城安一个家心里才舒畅,哪怕是在南京为主的忻城伯家,云南的黔国公家,都是一样。

但根系还是在外头的,马家在西北世代为将,在场的不少武官都是如此,应该有不少人都是和马世龙一样的心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可堪玩味。

就这么乱哄哄的整了半天的队,还有近一半人领着号牌,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入你们娘的!”

又是周晋材,这黑厮真的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十六岁的年纪,嘴粗的和那些三四十岁的军汉差不多,凶神恶状,加上他刚刚用镗尖把王抗挑起的凶残,虽然他骂的凶狠,这些小舍人却是没有一个敢还嘴的。

周晋材骂了一句,才又道:“你们都他娘的站在这干什么?不知道拿着号牌找自己的认旗,归队站好?”

“我不识字……”

一个傻大黑粗,比所有人都高出半个头来,和王柱差不多高矮的黑大个少年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答着。

“我也不识字。”

“在下不识字!”

有人带着头,底下就是吵成了一片,原来这小五百人全部是不识字的,其实号牌上的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就是一些数字为主,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几个字都不识得,看来是真的胸中点墨皆无。

“不识字还要当武官?入你们娘的,怪不得北虏连铁箭也没几支了还不消停,大明靠你们这样的将门来保护,真是他娘的笑话。”

马世龙听这样的话有点受不得,他家世镇西北,死在前线的祖先长辈都好几十个了,这话听着太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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