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全集.com》第37/1363页


此次进来的不止是平时在府里的,别府分居的宗族中人也是都进来了。国公府已经传承百年,不可能历代子孙都住在府里,每一代都是大宗留着,当世的小宗也留,再下一世,就可搬府别居,自成一脉。

百年之下,英国公这一脉开枝散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了,当然绝不可能都住在国公府里。

祭祀完事,张溶便请大家留下,府中早就准备了几十桌酒席,还养着家戏班子,过年图个热闹,当然是要请这些亲戚都留下。

看到眼前的情形,惟功眼中突然浮现出红楼梦中的情形,看来古代的勋戚世家,在很多方面是相似的,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酒宴早就准备好了,排席是按宗族中的排行预先排好的,惟功和一群惟字辈的小兄弟们排在一起,小孩子一多就热闹得很,没过一会,就吵的他头疼。

待戏班子上来,第一出就是极热闹的打戏,几十个小猴子在舞台之间不停地翻滚着,锣鼓打的喧天响,更是吵闹不堪。

惟功一时便想离开,正看着离开的路径,突然见到张元功在摆酒的轩台之后的花园小径上,正在向自己招手。

他原本就想离开,此时自是有了借口,当下便挤了出来。

到了张元功跟前,惟功犹豫了一下,还是施礼道:“见过大伯。”

张元功脸抽搐了一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答道:“小五不要多礼了。”紧接着,他的脸上倒露出欢喜的神情,笑着道:“你习武强身是件好事,只是这半年多来是自己摸索着练,怕是成效不是很好罢?”

“略有小成,但距离想要的成果,自然是差的远。”

惟功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张元功也颇感无奈,他只得长话短说道:“这件事我一直很关切,但京营中老实说也挑不出几个身手好的。民间倒有一些知名的,但我们这样的人家地方,断然不能将那些人带到府里来,太爷也不会允许。所以,拖延至今。好在,前一阵蓟镇有一个将军奉调入京营协同练兵,要呆个一两年也未可知,我想,他当你的老师,应该是满够格了。”

惟功听得心中一跳,忙问道:“是不是吴游击吴将军?”

“正是他了。”张元功呵呵一笑,答说道:“原来我求他,他虽不直接回绝,但也是很为难的样子。管自我替你吹的天花乱坠,这厮总不肯痛快答应。前日,他见了我,倒是一口就答允下来,但说不做你的老师,不收徒,只算是替我教导子弟,等过几日他来了,你叫他一声吴叔父便是了。”

吴惟贤的身手,在惟功看来应该不在那个陶将军之下,张元功带来的消息,令得他狂喜!

“呵呵,就知道你必定欢喜的。”张元功看着惟功的表现,心中颇感安慰,他嘴唇嗫嚅了几句,最终却又道:“吴将军是少年从军,跟着戚帅二十年了,其间杀人无算,他身上有杀气,也是耿直武人,在他手上,你若吃不得辛苦,此时早些回绝人家还更好些。”

“大伯放心,些许辛苦,我还不曾放在心上。”

“嗯,如此便好。”

张元功叹息一声,背负着双手,又施施然回自己的席面中去了。

他这么一走,惟功却平静不下来了。对张元功的情意和关切,他当然有些感动,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激动。

自山村惊变,他的毅力和恒心,都因为一种情绪而左右着,但在今日之前,一直没有破局的办法。

自己再苦练,不得其门而入,也是毫无用处。他又不是佛家五祖那样天生有慧根的人物,能够自己成就不朽的功业。

张元功此次施以的援手,令得他可以劈破旁门,终得进入名山的路径,惟功心中的兴奋之情,又岂能用言语来表达万一?

情绪激动时,他忍不住低声吟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虽然这后世的诗十分平实,惟功是偶然看到,当时不以为意,但在此时此刻,惟有这几句直白而酣畅淋漓的话,才能宣泄出他压抑很久的情绪!

……

英国公张府阖府祭祀祖先,庆贺新年之时,整个北京城也是在一种祥和欢庆的感觉之中。

明年就是万历三年,对普通百姓来说,万历年和嘉靖年还是有很大不同。

嘉靖年间,现在的海内名臣海瑞在奏折中的话骂的很解气,也很中肯,嘉靖嘉靖,也就是“家净”的意思,家家户户,都把日子过的海落河干,干干净净!

俺答犯边,倭寇内犯,都是嘉靖年间的事,虽是慢慢平息,但带来的创痛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愈合的。而民间财富,在历次大兵戎和多次灾荒之间,也被消耗一空,官府渐渐积弊从生,修路治河诸事不理,贪污腐败之风盛行,特别是严阁老执政的近二十年间,百官的锐气和民间的财富一样,渐渐都被蒸发干净,海瑞的痛骂,流传民间,自是叫百姓们感觉十分痛快,而百官营救,甚至是嘉靖不曾立杀海瑞,也是因奏疏中一些东西确实打动了他。

嘉靖之后,隆庆皇帝即位后,高拱执政,这个河南老倌脾气又冲又硬,做了不少拨乱反正的功夫,等到高拱下野,张居正执政之后,这几年来,大明各地风调雨顺,官吏奉职唯谨,国库渐渐充盈,天下已经又是渐复盛世之感!

如果从天空俯瞰这座雄伟的城池,就能发觉,从皇城宫室到勋戚权贵,再到普通的百姓之家,到处都是祥和喜气,到处都是在饮酒欢庆的人们,不论是富贵或贫穷,在这一天,阖家欢聚,祭祀祖先,饮宴同乐。

在街面上行走的人们,在这一天无疑是无比孤寂的。他们要么是神色焦急,愤怒,要么就是惶恐,伤心,这时候在外不能归家的,要么是讨债的,要么便是躲债的。

三节时清债是大明商家的传统,不论是赊欠油盐酱醋茶,或是布匹,甚至是小孩儿吃的糖豆儿零食,平时能赊欠尽管赊,只有在年三十这一天,讨债清帐,到了初一,就是新的账簿子立起来了。

在这一天不能清帐的人,只能躲在外头,任凭自己家的门板被人敲的啪啪响,自己这一家之主却是当缩头乌龟。

“让开,好死不死去投南池子去,在这里磨旋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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