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全集.com》第65/1363页


从这角门进去,穿过夹道,绕过两个院子,便是惟功所在的梨香院。

往常出入,那几个门政大爷都懒怠起身,由着惟功自行出入便是,最多是上来一个将马匹拉好栓上,由马房的人过来牵走刷洗喂食便是,但今日惟功一下马,一群门政便是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五哥儿赶紧过去吧,太爷已经发火了。”

“哥儿你真是大胆,今日入宫,不说早早回来禀报详细情形,反而悄没声的跑去野了,太爷正在嘉乐堂发火呢。”

“赶紧的吧,不过现在就算去怕也是晚了,哥儿你今天屁股要遭殃,哈哈。”

这些门政哪里有什么好心,眼见惟功小,或是恐吓,或是调笑,幸灾乐祸的多,一点儿也没有替惟功着急的模样。

原来那四个长随早早回来,原说惟功人小鬼大,自己也能回府,谁知这一晃半天不见踪影,偏今天又是头一回进宫,太爷国公张溶突然想起这事来,着人来询问惟功进宫之后的情形……国公府在宫中当然有一些内线,不过回报出来的消息都不准确,只有人说惟功在殿上有奏对,而且说了不少,但具体说了什么,却是没有说得清楚。

这么一来,张溶自是上了心,现在不是成化和弘治年间,也不是正德年间,那时候对勋戚多有照顾优容,嘉靖年间也差不离,但隆庆之后,文臣越发势大,特别是张阁老秉政以来,对勋戚一点儿也不照顾,甚至屡有风声,朝廷对优免田赋一事已经很难容忍,清理之事势在必行,优免,就是按品级免除力役和田赋,从九品到一品各有标准,勋戚贵族之家,优免的田亩数字极多,原本已经占不小的便宜,但这些贵戚哪有知足的,肯定多拿多占,最近风声颇恶,各家都十分小心谨慎……这种时候,万一英国公府叫人拿住什么把柄,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嘉乐堂就是张溶所在的后宅精舍,从西南角门过夹道,穿安善堂,福字碑,绿天小隐,过大戏楼,荷花院,竹子院,明道堂,再穿垂花门,艺蔬圃,流杯亭,妙香亭,独秀峰……惟功足足走了一刻钟功夫,总算是赶到了嘉乐堂外。

仍然是那两进套的院子,外院里头已经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的人,不少人已经挤在假山石旁和金鱼池边上了,再进两个,怕是有人要一头栽倒在长满荷花的池子里头。

惟功一过来,众人都是眼前一亮,人群中张贵疾步而出,指着惟功的鼻子,厉声道:“哥儿你怎么这般不省心?入宫出来,不说早点回来,去哪儿鬼混去了?”

“管家这是和我说话?”惟功淡淡道:“若是外人不知道,怕是以为我是府里的一个小厮呢。”

张贵被这话噎的说不出下文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正难堪之际,张元德闻声出来,皱眉道:“你这般不守规矩,胡作非为,说真的还不如咱们府上的家生子小厮省心……赶紧进来吧!”

“你看,你们看看!”

惟功一进内堂,端坐在正中椅上的张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张元功和张元芳道:“你们俩还护着他,你看他连外袍都没了,穿的这般模样回来,成什么体统?野的就是野的,一点儿规矩也没有,今日若不重重罚他,咱府里索性就真的没王法了……来呀,传家法,快传家法!”

第037章 逆转

张溶这一顿家法算是已经憋了好久,两次三番,都是被张元功劝了下来。

此番惟功错处虽不大,却是被逮了个结结实实,激怒之下,张溶也不问惟功奏对之事了,只一迭声的道:“快拉下去打,打了再上来说话!”

惟功只觉一股恶气袭上心头,看着眼前这糟老头子,只恨不得上前当心一拳,打死了事。再看一边冷笑的张元德和其余众人,形象都是十分可恶。

他暴怒之下,颇有动手的想法,但一眼看到七叔时,但见张元芳微微摇头,显是劝他忍耐一下。

但见张元功上前劝道:“父亲大人息怒,何不问过了小五具体情形再说?”

“大哥又来袒护了。”张元德似笑非笑,讥刺道:“不管如何,也该小五的父亲上来说话比较妥当吧。再者,有什么好问的,七弟这儿子这般荒唐,难道奏对还能有什么彩头不成?”

这是讽刺张元功多事,惟功已经过继给老七,他还当自己儿子一般的出头,一句话说的张元功十分难堪,张元芳也是怫然不悦。

“二哥既然点到小弟头上,小弟就不得不说了。”张元芳倒是很沉稳,冷静答道:“小五确实有点荒唐,叔父大人愤恨要用家法,小弟也没说什么,只是适才宫中熟人来说时,并不曾说小五奏对不称旨,所以二弟这话,惟功怕是不敢领啊。”

“哦?”张元德冷笑道:“七弟这话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就眼前这小子这般荒唐模样,还能有什么花巧不成?不叫皇上派人打出宫来已经是我们府里的造化,太爷和祖宗们保佑了!”

张元德是打定主意,不给惟功父子吹嘘的机会,反正金殿奏对在场的人都是太监,总不能拿皇帝来对质吧?

就算有什么夸赞之语,反正他事前有话,惟功就算说了,也可以不认帐。

反正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也真的未必在意小皇帝一句两句夸赞的话,只要不捅大娄子就成了。

“还等什么?”

伶牙俐齿的二儿子火力全开,将长子和四房的老七扫的无言以对,张溶便恨恨一跺脚,怒道:“等他把我气死再打么?”

张贵适才被惟功奚落,此时恨不得亲自上手去打,心中幸灾乐祸,当然不会拖延时间,立刻便挥手令道:“快来人,将小五拉下去,别叫太爷气坏了身子。”

几个健仆早就等在一边,当即过来四个拉住惟功,另外两人捧着藤条等候,等把人拉出按在凳子上后,便可用藤条执行家法。

至此时,张元芳叹一口气,对着惟功使了个眼色。

小责受,大仗走,那藤条算是国公府最高的刑罚了,打上几十条的话,惟功怕是要趴个把月才能起身,既然张溶这个祖父如此为老不尊,毫无道理,小受大走,惟功一路打出去,也算不得悖逆。

得此暗示,惟功便欲发力,拉他的几个人虽然是健壮男仆,但他如果真的动手,多半能一甩脱身,外间全是管家执事,如春哥儿那样学过武的倒是没见几个,杀出去也并非不可能……

正跃跃欲试间,专门替外宅往内传递消息的小厮金哥飞奔而来,隔的老远便大叫道:“太爷,太爷,有客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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