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第114/276页



孰轻孰重,却不干谢远与谢含英的事情了。

孟相回家和孟三郎将事情互相一说,心中俱都格外复杂,待得第二日,宫中的谢含英与宫外的谢远,便都知晓了各自的打算,俱都哭笑不得。

第三日上,谢含英白日里理完政事,却又往后宫走了一遭,将太后安置在皇后宫中一名有孕的妃嫔,愣是移了出来,升其位分,令其为嫔,单居一宫,誓不肯让其与同样“有孕”的皇后小高氏住在一处,甚至,谢含英将二人的寝宫安置的分外远。

小高氏也好,清婉郡主――如今已册封婉贵妃也好,就是前朝中听闻此事的人,都觉奇怪,只觉圣人到底年轻,竟是连后宫这等女子之事都要插手。

却也有人言道,皇后小高氏与那位有孕的嫔若住在一处,生产之时若有混乱,乱了嫡庶,又该如何是好?这才压下了之前那些话。

可是,只有高氏与谢含英清楚,谢含英此举,防备的其实是高氏。

毕竟,当初小高氏和那位嫔同时查出有孕。那位嫔是真的有孕,小高氏却是不知吃了民间乱七八糟的药,腹中怀着的,不论是甚么,绝对不是孩子。

只是她的脉象看起来太像喜脉,谢含英根本不信,那时他还是太孙,带着小高氏去了长安城里一处宅子,令小高氏午睡,便捉了最擅长妇科的老大夫来看,老大夫细细把脉,又询问了小高氏之前吃的那些药,最后才道:“这并非喜脉,乃是吃那些下作药吃出来的。只是这种药虽下作,却比那种转胎之药还要神奇,既能使女子腹部越来越大,十月之后,亦会生产。只是……生产出来的,却是死胎,怪物。”尔后又起身道,“那药确是神奇,但也是有些妇人被人哄骗才吃得那等药,只是哄骗终归是哄骗,终究有被揭穿的一日。”

尔后留下一份打胎药方,还要一份调理身体的方子,转天,就从长安城里消失了。

小高氏虽不知此事,谢含英却是将事情告诉了高氏,结果高氏明知小高氏肚子里怀的是个甚么东西,却是打了一个换孩子的打算!

谢含英如何不恼?

“阿娘只道小高氏可怜,却忘了,当初是谁一力出手,设计了清婉,令其不但此生都没有有孕的机会,甚至连嫁给旁人做正室的机会都没有了么?”谢含英冷笑道,“种恶因自要得恶果,阿娘若当真可怜小高氏,当初,就不该让她进东宫。她不进东宫,难道我还能对一个无辜的闺中女子下手?自然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寻根究底。”末了又道,“若阿娘不愿出手,那便不出手,由得她自己去生。只是,待她生出一个怪物来……结果,阿娘想来也能猜到。”说罢,甩袖便走。

高氏脸色难看极了。她的这个儿子,做太孙时便不肯给她留颜面,待得做了圣人,更不肯为她留颜面,不禁让人唤了谢容英来,抱着谢容英痛哭。

而这一日晚上,谢含英终于将后宫的糟心事处置妥当了,便请了谢远来东宫陪他对弈。

待谢远听得谢含英的这一番故事,一双桃花目竟也瞪得溜圆。

谢含英瞧见了,不禁笑道:“我这一世,因身份之故,本就有诸多的不自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喜欢的小娘子,且那位小娘子还是我一心倾慕之人。我虽不能许她天下无双,却也愿意尽我所能,给她正式之位,疼她,爱她,护她。结果……只因阿娘和舅家想要拿捏我,想要更稳固的地位,便直接毁了清婉……”谢含英脸上微微有些难看,“我总要告诉他们,我并非他们所能拿捏之人,这天下,始终姓谢。而清婉,此生也是我最心爱之人。”

说罢,又拉着谢远的手,郑重道:“阿远,待你一年孝期后,便先偷偷生个儿子罢。生了女儿也行,都送到宫里来,给清婉养。”见谢远哭笑不得的看他,谢含英面上又严肃了几分,“我突然觉得,偷龙转凤一事,不失为一个妙计。到时候,你的人有孕的时候,我便让清婉也假做有孕,到时候就把小郎君抱给清婉,将来,清婉有后,继承你的藩地的,也就是他了。阿远,你觉如何?”

谢远怔住,定定的看向谢含英,却发现,谢含英说的是他的真心之言。

56.盐糖

谢含英瞧谢远怔住,就越发郑重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道:“阿远,阿翁故去前的那份旨意……阿翁当真了,我却没有当真。于我而言,你我兄弟之间,并不需要那些心思算计。阿翁、阿翁亦是喜爱阿远的,只是阿翁大约是想到了几位皇叔,才会定下那样的法子。然而纵然如此,阿翁心中,也是真的喜爱阿远的。”

谢远心中温暖,顿了顿,才笑道:“阿兄的心意,远明白了。只是……我今岁才十六,那些事情,并不着急,且再等等便是了。”

谢远现下倒是能一口拒绝,只是,他心中明白,谢含英现在对他正是极其愧疚的时候,他若一口拒绝,只怕谢含英心中对他的愧疚会越发深――他和谢含英兄弟情深,自是了解谢含英面上温文尔雅,心思却是极其细腻。谢远并不想谢含英因对他的愧疚而难过,是以,就打算拿话先将此事拖着,待过上几年,再开口拒绝便是。

谢含英听得谢远此语,果然心情大好,只以为谢远这是答应他了,只不过因着孝期和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就暂时只能拖着,于是就笑着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论起谢远的亲事。

谢远闻言皱眉,叹道:“此事说来,也要多谢阿翁。若非阿翁将我过继给了阿兄做亲兄弟,我的婚事,恐怕就要让敬王做主。敬王……”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含英却忽而道:“这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敬王是没法子算计谢远的婚事了,可是,他亲娘高氏现在却是名正言顺了!谢远被过继给了他的阿爹,圣旨中虽未言明嫡庶,然而谢含英心疼谢远,自是将谢远放在了高氏名下,令谢远做了嫡子。

换句话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现下最有权干涉谢远婚事的,就是高氏和谢含英。

谢含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谢远瞧见,愣了片刻,也反应了过来,迟疑道:“太后想来,并不在意我。阿兄帮我再拖几年,只道我那藩地上战事未平,不敢言成家立业之事,便也罢了。”

谢含英张了张嘴,不愿将后宫的龌龊事说来让谢远也跟着烦,便只微微点头,道:“那就再过两年。不过,也就只两年而已。你在藩地孤苦无依,总要有个贴心人照顾你,为兄才放心。不过这人选……为兄会让你清婉表姐细细挑选的。”

谢远自听得谢含英说起他的亲事就心中微微烦躁,只是他这些年越发忍得,竟是在谢含英面前也没有露馅,只轻轻点头。

二人并不饮酒,只秉烛长谈一番,便各自睡去。

翌日,谢含英早朝之后,便听闻清宁宫皇后小高氏不慎小产,且伤了身子,将来或许再不能生育。

他嘴角轻轻一挑,只道:“朕知道了。去库房挑些好东西,送去给小高氏,就道,朕初登基,诸事繁忙,便不去看她了。”

宫人轻声应是,随即就去忙了。

谢远回到府中时,就见他那位四师兄何云墨已经在昭王府里等着他了。

谢远与何云墨也是数载不曾相见,再次相见,师兄弟二人亦是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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