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第77/276页



武阳侯叹道:“咱们既打定了主意要把闻笛定给瑾然,那自然不能再让闻笛和谢远走得太近。毕竟,人言可畏,瑾然的母亲和那谢远间本就有些龌龊,若是再让她知晓了闻笛曾经心仪过谢远,那闻笛将来就算是嫁过去,又能有甚好日子过?到时候,三弟若是成事,我也好,你也罢,又如何还能为闻笛撑的了腰?倒不如,现下你且狠狠心,趁着这个机会,将闻笛彻底教好了才是。”

乐婉公主也叹:“我只恨我为何没有再生下第四个女儿!”

夫妇二人心中皆是对叶闻笛恼怒不已。然而事已至此,他们既打定了主意要全力支持敬王将来称帝,那么,他们当然是需要得到敬王能给他们的最大利益。

而这最大的利益,便是将他们的女儿,嫁给敬王膝下最有可能继承他皇位的那一个儿子――谢瑾然。

而乐婉公主府,也就会成为将来的太子岳家,乐婉公主也好,武阳侯也好,当然都不愿意错过这件好事。

只可惜公主府内,能和谢瑾然结亲的,只剩下了一个还未出嫁的叶闻笛而已。

东宫。

谢远和谢含英正各自盘膝坐在胡床上,分别执黑子和白子正在对弈。

二人许久未见,谢远连日奔波,回到长安后,又有诸多事务要忙,因此便也不甚上心,只心随意动的落子。

谢含英亦是心事重重,且六月里他便要成亲,娶得却不是他的心上人,心中更是格外郁结,因此落子时,比谢远更不上心。

于是谢远就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就是不在意,竟然还赢了谢含英。可见谢含英比他走神走得还要严重。

一盘棋罢,谢远就道:“罢罢罢,阿兄,这棋,咱们还是不要下了。”然后往外一看,现下已经到了五月,春末夏初,天气已经渐渐温暖了起来,便微微眯了眯眼,笑道,“我看外头月色不错,不若咱们就让人打了灯笼,在外头闲坐了对饮,如此也不枉费今日的好月色。”

谢含英心下一动,就道:“也好。”然后就令人多备下些灯笼,转头对谢远道,“说来,我许久未曾见弟作画,不若今夜弟就画一回为兄?”

谢远嘴角抽了抽:“那阿兄可真要多备些灯笼,否则,我看不清楚,画得不像了,来日清婉表姐怪我,我可是要跟她告状,说是阿兄你太小气,不肯多备些灯笼才会这般。”

谢含英眼中的笑意就越发温柔了起来。

他很高兴,他一心喜欢的阿弟,心中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知晓他此举是为了甚么。

谢含英将事情吩咐下去,就和谢远一直等着人将事情安排妥当,二人这才起身,要一起出门。

结果谢含英想了想,又转过头拉着谢远道:“既是要作画,那阿远再陪为兄挑几件合适的衣裳。唔,你阿远觉得,为兄待会该月下吹箫合适,还是月下舞剑合适?亦或者说,该手上拈花,才能让婉儿一看到画,便知我在思念她?”

谢远:“……阿兄,我今年才十二岁。”

谢含英若无其事的拉着谢远继续挑衣裳:“唔,为兄差不多也是十二岁时,就开始觉得婉儿很好。然后……”就春心动了。

谢远:“……”

好在谢含英虽然一心想要让清婉郡主知晓他的心意,但也知道他身份毕竟不同,明日一早到底是还要跟着元朔帝上朝的,于是就很快挑了一身青色衣衫,腰带上追着一只龙凤和鸣的玉佩,拿着横笛,月下吹笛。

谢远周身则是围了一大圈的举着灯笼的人,执笔作画。

他没有画谢含英的正面,而是画了侧面。

圆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月下是清冷冷的园子,清冷冷的水,还有清冷冷的少年。

少年手执横笛,腕上挂着一只有些旧的红绳,虽是侧颜,却神色温柔,眼中含情。

谢远画了画,站在石桌前看了好一会,忽而就是轻轻一叹。

谢含英还在那里摆姿势,听得谢远这一声叹,才转过头去,发现谢远已经画完了。

他上前几步,定定的看了好一会那副画,才和谢远一样的叹了口气:“算了,这画,还是不要给婉儿了。”

阿远的画技太过精湛,画中有情,将他对婉儿的思念倾慕和愧疚,尽数画在了画上。这样的画,堪称绝笔。只是,他却不能再将这样的画送给婉儿,徒惹伤悲。

谢远也点了点头,等着墨迹干了,才笑道:“看来,阿兄须得找一个画技在我之下的人来作画才是了。”

谢含英也笑。

二人说笑一番后,终是看着时候不早,便一齐回去,同榻而眠。

到了第二天的宫门落锁前,谢远才带着那副画出了宫。

他原本想着,这幅画,或许他此生都要自己留着,送不了那个谢含英想要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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