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第296/1886页


  [3]癸卯,京师地震。

  [3]癸卯(初四),京都洛阳发生地震。

  [4]夏,蝗。

  [4]夏季,发生蝗灾。

  [5]东海朐山崩。

  [5]东海朐山发生山崩。

  [6]乙卯,封乳母马惠子初为列侯。

  [6]乙卯(疑误),桓帝封乳母马惠的儿子马初为列侯。

  [7]秋,九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7]秋季,九月丁卯朔(初一),出现日食。

  [8]太尉胡广免;以司徒黄琼为太尉。闰月,以光禄勋尹颂为司徒。

  [8]太尉胡广被免官,任命司徒黄琼为太尉。闰九月,擢升光禄勋尹颂为司徒。

  [9]冬,十一月,甲辰,帝校猎上林苑,遂至函谷关。

  [9]冬季,十一月甲辰(初九),桓帝前往上林苑打猎,随后到函谷关。

  [10]泰山、琅邪贼公孙举、东郭窦等反,杀长吏。

  [10]泰山郡、琅邪郡贼帅公孙举、东郭窦等起兵叛,杀害地方官吏。

永寿元年(乙未、155)

  永寿元年(乙未,公元155年)

  [1]春,正月,戊申,赦天下,改元。

  [1]春季,正月戊申(十四日),大赦天下。改年号。

  [2]二月,司隶、冀州饥,人相食。

  [2]二月,司隶、冀州发生饥荒,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3]太学生刘陶上疏陈事曰:“夫天之与帝,帝之与民,犹头之与足,相须而行也。陛下目不视鸣条之事,耳不闻檀车之声,天灾不有痛于肌肤,震食不即损于圣体,故蔑三光之谬,轻上天之怒。伏念高祖之起,始自布衣,合散扶伤,克成帝业,勤亦至矣;流福遗祚,至于陛下。陛下既不能增明烈考之轨,而忽高祖之勤,妄假利器,委授国柄,使群丑刑隶,芟刈小民,虎豹窟于场,豺狼乳于春囿,货殖者为穷冤之魂,贫馁者作饥寒之鬼,死者悲于窀穸,生者戚于朝野,是愚臣所为咨嗟长怀叹息者也!且秦之将亡,正谏者诛,谀进者赏,嘉言结于忠舌,国命出于谗口,擅阎乐天咸阳,授赵高以车府,权去己而不知,威离身而不顾。古今一揆,成败同势;愿陛下远览强秦之倾,近察哀、平之变,得失昭然,祸福可见。臣又闻危非仁不扶,乱非智不救;窃见故冀州刺史南阳朱穆、前乌桓校尉臣同郡李膺,皆履正清平,贞高绝俗,斯实中兴之良佐,国家之柱臣也,宜还本朝,夹辅王室。臣敢吐不时之义于讳言之朝,犹冰霜见日,必至消灭;臣始悲天下之可悲,今天下亦悲臣之愚惑也。”书奏,不省。

  [3]太学生刘陶上书评论政事说:“上天和皇帝之间,皇帝和人民之间,犹如头和脚的关系,必须互相配合才行。陛下的眼睛没有看见过鸣条战争的情况,耳朵没有听见过战车厮杀的声音。天灾并没有伤害到陛下的肌肉和皮肤,地震和日食也没有损毁陛下的身体;所以,陛下轻视日月星辰的变异,也不在乎上天的发怒。我想到高祖当初起事时,原是一个平民,集结流散之人,救死扶伤,才得以完成帝王大业,其艰苦勤劳已到极点。福禄和帝位,一代接一代地流传下来,直到陛下。陛下既不能为祖先创立的法制增添光彩,而又辜负高祖的千辛万苦,随便地将刑赏和兵权给予人家,把国家权力委付他人,致使一群丑恶的宦官宰割小民,如同虎豹在幼鹿场中挖洞,豺狼在春天的林园中生下幼崽。富人惨死于严刑酷法,成为冤魂,穷人死于饥饿和寒冷,成为冻馁之鬼。已死的人在长夜中悲鸣,活着的人无论在朝、在野,无不愁苦,这就是我所以长怀叹息的原因。而且,秦王朝将要灭亡时,直言进谏的人遭到诛杀,阿谀奉承的人得到封赏,规劝的忠言被堵塞,国家的政令,出于奸佞之口,纵容阎乐在京都咸阳横行,任命赵高为中车府令,权力离开自己而不知,威严已经丧失而不顾。古往今来,成功和失败的情势都是一样的。希望陛下远观强大的秦王朝倾覆的往事,近察哀帝、平帝时期的政局变乱,得失祸福将看得非常清楚。我又听说,危难时没有仁爱之心就不能扶持,变乱时没有智慧之人就不能拯救。我个人认为,前冀州刺史、南阳人朱穆,前乌桓校尉、我的同郡人李膺,都遵行正道,清廉公平,忠贞高尚,与众不同,他们真正是中兴的优良辅佐,国家的栋梁之臣,应该将他们召回朝廷任职,共同辅佐陛下。我胆敢在忌讳讲真话的朝廷,说出不合时宜的道理,犹如冰霜见到太阳,一定会被消灭;我刚刚为天下人的可悲而感到悲伤,现在天下人也要为我的愚昧困惑而悲伤。”奏章呈上去后,桓帝没有理会。

  [4]夏,南阳大水。

  [4]夏季,南阳郡发生大水灾。

  [5]司空房植免;以太常韩为司空。

  [5]司空房植被免官;擢升太常韩为司空。

  [6]巴郡、益州郡山崩。

  [6]巴郡和益州郡,发生山崩。

  [7]秋,南匈奴左台耆、且渠伯德等反,寇美稷;东羌复举种应之。安定属国都尉敦煌张奂初到职,壁中唯有二百许人,闻之,即勒兵而出;军吏以为力不敌,叩头争止之。奂不听,遂进屯长城,收集兵士,遣将王卫招诱东羌,因据龟兹县,使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诸豪遂相率与奂共击等,破之。伯德惶恐,将其众降,郡界以宁。羌豪遗奂马二十匹,金八枚。奂于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厩;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还之。前此八都尉率好财货,为羌所患苦;及奂正身洁己,无不悦服,威化大行。

  [7]秋季,南匈奴左台耆、且渠伯德等起兵反叛,攻打美稷,东羌诸种全体起来响应。安定属国都尉、敦煌郡人张奂刚刚到任,军垒中只有二百余人,得到消息后,他立即率军出击,军营中的属吏都认为无法抵挡,跪下来叩头劝阻,但张奂不听。于是,进兵屯守长城要塞,征集兵士,派部将王卫招诱东羌诸种降服,因而得以进据龟兹县,使南匈奴和东羌诸种之间不能来往。于是,东羌诸种豪帅相继和张奂共同进击左等,将其击破。且渠伯德感到非常惶恐,率领部众投降,郡境内得到安宁。东羌诸种豪帅赠送给张奂战马二十匹,金耳环八枚。张奂在诸种豪帅面前,用酒洒地,发誓说:“即使赠送的马匹像羊群,我也绝不能牵入马棚;即使黄金像粟米,我也绝不能装进自己的腰包。”将它们全部退还。在此之前,八任都尉大都贪图金钱和财物,使羌人感到愁苦。及至张奂继任,他端正自身,清廉克己,东羌人无不心悦诚服,政令和教化,推行无阻。

二年(丙申、156)

  二年(丙申,公元156年)

  [1]春,三月,蜀郡属国夷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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