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第342/1886页


  [5]夏,四月,甲子,立贵人琅邪伏氏为皇后;以后父侍中完为执金吾。

   [5]夏季,四月,甲子(疑误),献帝立贵人、琅邪人伏氏为皇后,任命皇后的父亲、侍中伏完为执金吾。

  [6]郭汜飨公卿,议攻李。杨彪曰:“群臣共斗,一人劫天子,一人质公卿,可行乎!”汜怒,欲手刃之。彪曰:“卿尚不奉国家,吾岂求生邪!”中郎将杨密固谏,汜乃止。召羌、胡数千人,先以御物缯彩与之,许以宫人、妇女,欲令攻郭汜。汜阴与党中郎将张苞等谋攻。丙申,汜将兵夜攻门,矢及帝帘帷中,又贯左耳。苞等烧屋,火不然。杨奉于外拒汜,汜兵退,苞等因将所领兵归汜。

   [6]郭汜设宴款待被扣的朝廷大臣,商议进攻李。太尉杨彪说:“你们这些臣属互相争斗,一个人劫持天子,一个人将公卿做人质,这怎么能行呢!”郭汜大怒,想要亲手用刀杀死杨彪,杨彪说:“你连皇上都不尊奉,我难道还会求生吗?”中郎将杨密竭力劝阻,郭汜这才作罢。李召集数千名羌人和胡人,先以御用物品和绸缎赏赐他们,许诺还将赏赐宫女和民间妇女,打算要他们进攻郭汜。郭汜则暗中与李的党羽中郎将张苞等勾结,策划进攻李。丙申(二十五日),郭汜率军乘夜进攻李营门,飞箭射到献帝御帐的帷帘中,还贯穿了李的左耳。张苞等人在营内放火烧房,但火没有燃着。李部下杨奉在营外抵抗郭汜,郭汜军撤退,张苞于是率领部下投奔郭汜。

  是日,复移乘舆幸北坞,使校尉监坞门,内外隔绝,侍臣皆有饥色。帝求米五斗、牛骨五具以赐左右。曰:“朝晡上饭,何用米为?”乃以臭牛骨与之。帝大怒,欲诘责之。侍中杨琦谏曰:“自如所犯悖逆,欲转车驾幸池阳黄白城,臣愿陛下忍之。”帝乃止。司徒赵温与书曰:“公前屠陷王城,杀戮大臣,今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雠,朝廷欲令和解,诏命不行,而复欲转乘舆于黄白城,此诚老夫所不解也。于《易》,一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解。”大怒,欲杀温,其弟应谏之,数日乃止。

  这天,李又把献帝迁移到北坞,派校尉把守坞门,断绝内外交通,献帝左右的侍臣都面有饥色。献帝派人向李要求供应五斗米,五具牛骨,以赐给左右。李说:“早晚两次送饭,要米干什么用?”于是把已发臭的牛骨头送去,献帝大怒,想要责问李。侍中杨琦劝阻说:“李自己知道所犯下的是叛逆大罪,打算把陛下转移到池阳的黄白城,我愿陛下忍耐。”献帝这才作罢。司徒赵温写信给李说:“你先前攻陷京城,烧杀抢掠,杀害大臣,如今为了一些小小怨恨而铸成深仇,皇上想要让你们和解,但诏书无人遵奉,而你又打算把皇上转移到黄白城,这实在让我不解。根据《易经》,第一次为过分,第二次就陷入水中,第三次还不改,就将被淹没,大凶。不如早些与郭汜和解。”李大怒,想要杀死赵温,他弟弟李应劝阻,几天后,李才作罢。

  信巫觋厌胜之术,常以三牲祠董卓于省门外;每对帝或言“明陛下”,或言“明帝”,为帝说郭汜无状,帝亦随其意应答之。喜,自谓良得天子欢心也。

  李相信男、女巫师解除灾祸的法术,经常在宫门外用猪、牛、羊三牲祭奠董卓。李每次见到献帝,或者称献帝为“明陛下”,或者称“明帝”,向献帝述说郭汜的罪行,献帝也顺着李的意思应答。李大喜,自己以为已得到献帝的欢心。

  闰月,己卯,帝使谒者仆射皇甫郦和、汜。郦先诣汜,汜从命;又诣,不肯,曰:“郭多,盗马虏耳,何敢欲与吾等邪,必诛之!君观吾方略士众,足办郭多否邪!郭多又劫质公卿,所为如是,而君荀欲左右之邪!”郦曰:“近者董公之强,将军所知也;吕布受恩而反图之,斯须之间,身首异外,处有勇而无谋也。今将军身为上将,荷国宠荣,汜质公卿而将军胁主,谁轻重乎!张济与汜有谋,杨奉,白波贼帅耳,犹知将军所为非是,将军虽宠之,犹不为用也。”呵之令出。郦出,诣省门,白“不肯奉诏,辞语不顺。”帝恐闻之,亟令郦去。遣虎贲王昌呼,欲杀之,昌知郦忠直,纵令去,还答,言“追之不及”。

  闰五月,己卯(初九),献帝派谒者仆射皇甫郦调解李、郭汜的争端。皇甫郦先去拜见郭汜,郭汜答应服从。皇甫郦又去拜见李,李不肯接受,说:“郭汜不过是个盗马贼罢了,怎么敢与我平起平坐,一定要杀死他!您看我的谋略和队伍,是不是已经足够制服郭汜?郭汜又劫持大臣作为人质,行为如此恶劣,而您还要帮助他吗!”皇甫郦说:“不久以前,董卓势力的强大,是将军所知道的。但吕布受他恩宠,却反过来杀害他,不过眨眼之间,董卓已经身首异处,这是因为董卓有勇而无谋。如今,将军身为上将,受到朝廷荣宠,郭汜劫持大臣,而将军却劫持天子,这罪过是谁轻谁重?张济已与郭汜联合在一起,杨奉不过是个白波军的首领,还知道将军所作的事情不对,将军虽然宠信他,但恐怕他也不会听你支使。”李大声呵斥,让皇甫郦出去。皇甫郦离开李大营,到献帝住处汇报,说:“李不肯奉召,而且言辞不恭顺。”献帝恐怕李听到,赶快命令皇甫郦离去。李果然派虎贲武士王昌来叫皇甫郦,准备杀死他。王昌知道皇甫郦忠贞正直,就放他逃走,回去报告李说:“皇甫郦已逃走,追赶不上。”

  辛巳,以车骑将军李为大司马,在三公之右。

   辛巳(十一日),任命车骑将军李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

  [7]吕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曹操攻之,布救兰等,不胜而走,操遂斩兰等。操军乘氏,以陶谦已死,欲遂取徐州,还乃定布。荀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已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宫必不敢西顾,以其间收熟麦,约食畜谷,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舍布而东,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乘虚寇暴,民心益危,唯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已之有,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且陶谦虽死,徐州未易亡也。彼惩往年之败,将惧而结亲,相为表里。今东方皆已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攻之不拔,略之无获,不出十日,则十万之众,未战而先自困耳。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故有弃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时之势,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惟将军熟虑之。”操乃止。

   [7]吕布的部将薛兰、李封驻军巨野,曹操向他们发动进攻、吕布前来援救,被曹操击败,退走。于是曹操斩杀薛兰等人。曹操驻军乘氏,因徐州牧陶谦已死,便准备先夺取徐州,回来再攻打吕布。荀说:“从前高祖守保关中,光武帝占据河内,都巩固基地以控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所以虽有困顿失利,但最终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将军本来从兖州起兵,平定山东之乱,百姓无不对您心悦诚服。而且,兖州处于黄河与济水之间,是天下的冲要之地,如今虽已残破,但还易于自保,这正是将军的‘关中’、‘河内’,不能不先把这个基地安定下来。现在,已击破李封、薛兰,如果分兵向东进攻陈宫,他必然不敢再有西进的打算,我们便乘机收获已成熟的麦子,节约饭食,储备粮草,就可以一举击败吕布。击败吕布后,再向南与扬州刺史刘繇结盟,共同讨伐袁术,控制淮水、泗水一带。如果现在不管吕布,而去向东攻打徐州,多留兵则出征兵力不足,少留兵则只有让全体百姓守城,不要说收麦,连上山砍柴也不能进行。吕布乘虚进攻,民心就会更加动摇,只有鄄城、范县、濮阳可以保全,其余的城都会失去,那就等于您不再占有兖州了。如果出征不能平定徐州,将军将回到哪里去呢!而且陶谦虽然已死,徐州并不容易灭亡。那里的人接受往年失败的教训,必然因畏惧而团结一致,内外呼应。如今东边徐州的麦子已经收割,他们必定坚壁清野,等待将军。既攻不下城,又抢掠不到物资,不出十天,十万大军还没有作战,已先自陷困境了。上次讨伐徐州,您曾实行威罚,徐州的子弟们想到父兄的仇恨,必然人人固守,不肯归降,即使您能攻破城池,仍不能使他们归顺。在考虑事情时,经常要有舍此取彼的选择,可以取大而舍小,可以求安全而舍危险,可以在不威胁根本稳固的前提下采取权宜之计。现在东征徐州,并不符合以上三个取舍标准,请将军仔细斟酌。”曹操这才打消了东征的念头。

  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战,操兵皆出收麦,在者不能千人,屯营不固。屯西有大堤,其南树木幽深,操隐兵堤里,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乃悉乘堤,步骑并迫,大破之,迫至其营而还。布夜走,操复攻拔定陶,分兵平诸县。布东奔刘备,张邈从布,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丘。

  吕布再次从东缗出发,与陈宫率领万余人来进攻曹操。曹操部下的士兵全都出去收割麦子,在营中的不到一千人,难以守住营寨。在营寨西边有一条大堤,南边有一片茂密深广的树林。曹操把一半士兵埋伏在堤后,另一半士兵暴露在堤外布下阵势。吕布的军队逼近时,曹操才命轻装部队挑战,等到两军厮杀在一起以后,伏兵才登上大堤杀出,步兵与骑兵一齐冲锋,大破吕布的军队,直追到吕布的营寨才返回。吕布当夜撤退。曹操又攻下定陶,分兵平定各县。吕布向东到徐州投奔刘备。张邈跟随吕布,让自己的弟弟张超带领家属退守雍丘。

  布初见备,甚尊敬之,谓备曰:“我与卿同边地人也!布见关东起兵,欲诛董卓。布杀卓东出,关东诸将无安布者,皆欲杀布耳。”请备于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悦。

  吕布初见刘备时,十分尊敬,对刘备说:“我与你都是连疆出身的人,我见到函谷关以东诸州、郡起兵,目的是讨伐董卓。但我杀死董卓后,来到关东,关东的诸将领没有一个接纳我,而都要杀死我!”吕布请刘备到自己帐中,坐在妻子的床上,让自己妻子向刘备行礼。又设酒宴款待刘备,称刘备为弟。刘备见吕布语无伦次,外表上与他应酬,内心里感到不快。

  [8]李、郭汜相攻连月,死者以万数。六月,将杨奉谋杀,事泄,遂将兵叛,众稍衰。庚午,镇东将军张济自陕至,欲和、汜,迁乘舆权幸弘农。帝亦思旧京,遣使宣谕,十反,汜、许和,欲质其爱子。妻受其男,和计未定,而羌、胡数来窥省门,曰:“天子在此中邪!李将军许我宫人,今皆何在?”帝患之,使侍中刘艾谓宣义将军贾诩曰:“卿前奉职公忠,故仍升荣宠;今羌、胡满路,宜思方略。”诩乃召羌、胡大帅饮食之,许以封赏,羌、胡皆引去,由此单弱。于是复有言和解之计者,乃从之,各以女为质。

   [8]李、郭汜相互攻击,一连几个月,死者数以万计。六月,李部将杨奉打算谋杀李,计划泄露,便率领部下背叛李,李的势力逐渐衰落。庚午(疑误),镇东将军张济从陕县来到长安,打算调解李与郭汜的争端,迎接献帝前往弘农。献帝也思念旧京洛阳,便派遣使者到李、郭汜营中传达圣旨。使者反复十次,李与郭汜才答应讲和,打算互相交换爱子,作为人质。李的妻子疼爱儿子,所以和约没有谈成。而在这段时间,李部下的羌人与胡人不断地到献帝住地的大门窥探,说:“皇帝在这里面吗!李答应赐给我们的宫女,如今都在什么地方?”献帝不安,派侍中刘艾对宣义将军贾诩说:“你以前对国家忠心耿耿,恪尽职守,因此得到提升,享受荣宠。如今羌人与胡人塞满道路,你应该筹划一个对策。”于是,贾诩大开酒宴,款待羌人和胡人的首领,许诺授予他们爵位和赏赐财物,这些羌人和胡人才全部离去,李从此势力单弱。于是又有人提出和解的建议时,李便同意与郭汜讲和,相互交换女儿作人质。

  秋,七月,甲子,车驾出宣平门,当渡桥,汜兵数百人遮桥曰:“此天子非也?”车不得前。兵数百人,皆持大戟在乘舆车前,兵欲交,侍中刘艾大呼曰:“是天子也!”使侍中杨琦高举车帷,帝曰:“诸君何敢迫近至尊邪!”汜兵乃却。既渡桥,士众皆称万岁。夜到霸陵,从者皆饥,张济赋给各有差。出屯池阳。

  秋季,七月,甲子(疑误),献帝乘车出宣平门,正要过护城河桥,郭汜部下数百名士兵在桥上拦住去路,问:“这是不是天子!”献帝车驾无法前进。李部下数百名士兵,全都手执大戟守在车前,两军就要交手,侍中刘艾大声喊:“真的是天子!”让侍中杨琦把车帘高高掀起,献帝说:“你们怎敢这样迫近至尊!”郭汜的兵才撤退,渡过桥后,官兵一起高呼:“万岁!”晚上走霸陵,侍从官员与卫士都饥饿不堪,张济根据各人官职大小,分别给予饮食。李离开长安,驻军池阳。

  丙寅,以张济为票骑将军,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列侯。又以故牛辅部曲董承为安集将军。

   丙寅(疑误),献帝任命张济为票骑将军,允许他开府置僚属,待遇与三公相同。任命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都封为列侯。又任命原为牛辅部曲的董承为安集将军。

  郭汜欲令车驾幸高陵,公卿及济以为宜幸弘农,大会议之,不决。帝遣使谕汜曰:“弘晨近郊庙,勿有疑也!”汜不从。帝遂终日不食。汜闻之曰:“可且幸近县。”八月,甲辰,车驾幸新丰。丙子,郭汜复谋胁帝还都,侍中种辑知之,密告杨定、董承、杨奉令会新丰。郭汜自知谋泄,乃弃军入南山。

  郭汜想让献帝前往高陵,公卿与张济都认为应该去弘农,召开大会进行商议,但决定不下。献帝派使者去告诉郭汜:“我只是因为弘农离祭祀天地之处和祖先宗庙较近,并无别的意思,将军不要猜疑!”郭汜仍不服从。于是献帝整天不肯进食。郭汜听到后说:“可以暂且先到附近的县城,再作商议。”八月,甲辰(初六),献帝到达新丰。丙子(疑误),郭汜又阴谋胁迫献帝西还,定都地。侍中种辑得到消息,秘密通知杨定、董承、杨奉,命令他们到新丰来会合。郭汜知道阴谋败露,于是抛弃他的军队,逃入终南山。

  [9]曹操围雍丘,张邈诣袁术求救,未至,为其下所杀。

   [9]曹操率军包围雍丘,张邈去见袁术请求救援,他还没有走到,就被自己部下杀死。

  [10]冬,十月,以曹操为兖州牧。

   [10]冬季,十月,任命曹操为兖州牧。

  [11]戊戌,郭汜党夏育、高硕等谋胁乘舆西行。侍中刘艾见火起不止,请帝出幸一营以避火。杨定、董承将兵迎天子幸杨奉营,夏育等勒兵欲止乘舆,杨定、杨奉力战,破之,乃得出。壬寅,行幸华阴。

   [11]戊戌(初一),郭汜的党羽夏育、高硕等策划劫持献帝西行,先纵火扰乱人心。侍中刘艾看到火起不息,就请献帝到其他军营中躲避火势。杨定、董承率军接献帝到杨奉营,夏育等出兵企图阻拦献帝,杨定、杨奉奋力作战,击败夏育等,献帝才得以逃出。壬寅(初五),献帝抵达华阴。

  宁辑将军段煨具服御及公卿已下资储,欲上幸其营。煨与杨定有隙,定党种辑、左灵言煨欲反,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皆曰:“段煨不反,臣等敢以死保。”董承、杨定胁弘农督邮令言郭汜来在煨营,帝疑之,乃露次于道南。

  宁辑将军段煨准备好献帝的衣服车马等御用物品和公卿及以下官员们所需要的物资器具,想要献帝进驻他的大营。段煨与杨定有仇,杨定的同党种辑、左灵声称段煨蓄意谋反。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都说:“段煨不会谋反,我们愿以性命来作保证!”董承、杨定威胁弘农郡督邮,让他向献帝报告说:“郭汜已来到段煨营中。”献帝惊疑不定,只好在路南露宿。

  丁未,杨奉、董承、杨定将攻煨,使种辑、左灵请帝为诏,帝曰:“煨罪未著,奉等攻之,而欲令朕有诏邪!”辑固请,至夜半,犹弗听。奉等乃辄攻煨营,十余日不下。煨供给御膳,禀赡百官,无有二意。诏使侍中、堂书告谕定等,令与煨和解,定等奉诏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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