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关于赌王的真实传记TXT全集》第41/45页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胜你就行!”
  “胜我?你不就是最后把底价改成210万元么?”
  叶汉吃了一惊,万没料到在他识破了解典的窃听器后,高可宁还是能知道他的底细。转而一想,高可宁也是出价210万元,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他也能稳操胜券。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起身离去。
  回到国际大酒店,刚从电梯走下,狗仔迎了过来,叫道:“汉哥,你怎么才回来,现在都来不及了,过了凌晨,报价书就不能再更改。你走后不久,伯多先生告诉我,政府有文件规定,如果底价出得一样,不按先后次序,而是优先原持牌人!”
  叶汉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劈。
  
《赌王》第三部分
《赌王》第十八章驱走澳督(1)
  且说高可宁当上“泰兴娱乐总公司”总裁之后,正遇上叶汉的疯狂进攻,如果让叶汉的计划得逞,高可宁失去的不仅仅是赌博经营权,名誉也会从此一落千丈。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迎接叶汉的挑战。
  高可宁的杀手锏,是公司多年来与白理觉的特殊关系,利用他可以准确无误地知道叶汉的竞投底价。但在这方面,叶汉亦有优势,通过财政厅厅长伯多,可以及时掌握泰兴公司的动态。
  针对这种情况,高可宁绞尽脑汁,最后想出一条双环妙计。他让公司的得力干将邱老六以出卖解典为诱饵,迷惑叶汉。暗中让白理觉积极活动。
  白理觉在竞争规章上特别加一条:如果竞投底价相同,原持牌人享有优先权。
  因担心伯多将消息透露给叶汉,在最后一天晚上,高可宁设计拖住叶汉,然后稳操胜券。
  1957-1958年,澳门赌博经营权仍由泰兴公司投得。
  消息在各家报纸上刊登之后,高可宁总算松了口气。他知道叶汉不会甘心失败,下一轮的争霸战将更加激烈,胜负更难以预料,但能在傅老榕去世之后首战获胜,他已经满足了,最起码江湖上不会骂他是一个无用之人。
  再说叶汉失利,仍不灰心,只是尝到了高可宁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决心积蓄力量在下一轮竞投时,将高可宁拉下马来。
  总结这一次教训,叶汉更强烈地认识到要击败高可宁,最大的障碍是白理觉。归根到底,这次挫败是对白理觉没有采取有效的打击措施。
  在泰兴公司得意洋洋继续动作的时候,叶汉也紧锣密鼓开始了下一轮的工作。他和律师邓成高第一步就是调查整理现任总督白理觉的资料,一旦整理完毕,下一步即是呈送到葡国首府里斯本,等待结果。
  澳门总督最早要追溯到明朝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6年),葡萄牙任命的首位澳门总督叫卡拉斯科,但此人一直没有到任。过了7年,即明朝天启二年(1623年),葡萄牙正式派出马斯卡雷尼亚斯,为澳门总督兼陆军司令。此后的300多年中,澳门总督平均每三年换一个,到第115任澳督加?特谢拉用的都是洋名,第116任澳督柯维纳,才开始取第一个中文名字。白理觉是第118任澳督。
  邓成高是一位擅长从各类资料中寻找有力证据的高水准律师,通晓中、英文和葡萄牙语,对葡国法律十分熟悉。
  他从历年出版的葡文报得知,澳门政府很穷,不要说许多公益设施无钱改造,甚至正如市民取笑的:“政府的厕所里,连擦屁股纸都没钱买。”可是,傅老榕、高可宁把持的泰兴公司,却在政府有关人员的庇护下,每年都赚到巨额利润,而向政府上缴的赌饷,反倒一年比一年少。个中曲直,明眼人一看即知。
  由于泰兴公司赌场合约副本拿不到手,给搜集材料带来了一定困难。
  叶汉突然记起自1938年以后,历届竞投都在葡文宪报上刊登,估计合约也有可能在那上面刊登。
  这种宪报发行量很少,尤其合订本只有厅以上机构才有保存。通过财政厅长伯多帮助,报纸找到了,果然如叶汉所料,就在竞投当天,报纸都在第二版刊登了合约影印件。
  叶汉和邓成高仔细研究合约,发现白理觉与泰兴公司那种息息相依的特殊关系十分扎眼,最后选准一个角度,集中阐述“泰兴”经营赌场不合理现象。这样才显得有力度。如果里斯本认真采纳,说不定还能收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报告称:“泰兴”开业之初,向政府交纳的赌税是180万元,一年后,因卢九参与竞投,曾增加到210万元,但那以后,政府个别官员与“泰兴”关系极不正常,时间过去了24年,到现在赌税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到120万元。1957年度竞投,若不是叶汉先生杀出,把赌税抬回到210万元,那么至今还是120万元,政府每年都蒙受90万元的损失。
  接着,报告不无夸张地渲染泰兴赌源滚滚的盛况,以及澳门政府囊中羞涩的窘迫。20多年来,中央酒店、十月初五街、福院新街三大赌场一直是全澳门最繁华的场所,赌客由广东、上海、香港及东南亚各国蜂拥而至,每当三大赌场的大门一开,便出现客潮如涌的景象,泰兴自然日进万金,富得流油。而另一方面,澳门政府则叫穷不迭,捧着金饭碗讨饭吃。白理觉执政数载,毫无政绩,但在个人敛财方面无人能及,在澳门拥有多处豪华别墅,私家车不计其数,与泰兴关系融洽到不分彼此的程度……因此,叶汉在报告中建议:应该增强赌牌竞投活动的透明度;取消保护原持牌人经营优先的条文;逐年提高向政府交纳赌税的数额;对取得专营权的持牌人所获取的税后利润,其投资方向应受到政府的适当控制,重点用于大力发展澳门公共事业。
  
《赌王》第十八章驱走澳督(2)
  最后写道:“自从白理觉当政以来,不仅毫无政绩可言,甚至在白的影响下,政府人员贪污、受贿,市民怨声载道。可以说,白理觉在澳门起到的作用都是相反的,若要繁荣澳门经济,葡国务必委派正直廉洁、亲政爱民的新澳督。”
  报告草拟完毕,邓成高说道:“有些建议是不是过头了?比如‘逐年增加赌税’,这一条,万一竞投胜出,那可是要履诺的。是不是改动一下?”
  叶汉摇头:“这些条款约束是很大,但要竞投成功,不拿出令葡国和澳府格外兴奋的施政纲领怎么能行?原文一条也不能改,万一我失败,能使‘泰兴’蒙受损失,我也能获得些许安慰。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一次我还是玩‘孤注一掷’的赌博!”
  邓成高不再说话,又认真改正、校对,用中、英、葡三种文字成书,留下底稿,直接寄往里斯本葡国政府。
  五个月后,葡国政府很快作出了反应。据伯多先生透露,葡国专就叶汉的建议,召开了首脑会议,就澳门的前景问题讨论,考虑撤换白理觉。
  白理觉在葡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对叶汉恨之入骨。他打电话告诉叶汉,即使他离开澳门,赌牌也绝不会落在叶汉手中,他会有办法继续帮助高可宁。
  “人走茶凉”,作为高可宁,他太知道这道理了,明白一旦白理觉离开,他只能依靠新的势力来庇护自己。幸好持牌多年,树大根深,与白理觉之外的葡国上层官员有很深的关系,他一边派遣傅继业赴葡萄牙活动,一边又想出办法稳住叶汉。
  1957年初秋,高可宁亲自来到国际酒店拜访叶汉。
  双方在小客厅就坐后,高可宁先开口说:“叶先生,上次竞投的事,高某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是知道的,我年纪已经大了,历来做的都是押业,对赌场并不内行。我之所以不择手段稳住目前的局面,全是为了这张老脸。”
  叶汉默声不响,静听着高可宁说话,慢慢揣度他的意图。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20多年来,泰兴公司在傅老板手中坚如磐石,如果一到我手中赌牌就失去,我老脸往哪放?”
  “高先生不必拐弯抹角了。”叶汉终于忍不住说,“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喜欢爽快。”
  高可宁点头:“那我就直说了,实不相瞒,自从傅先生死后,因公司内没有一个精于赌业的专门人才,我想着把你拉进来――当然是占股份的,不是打工。公司其他人员提议,这事最少要到下一届竞投才说,我认为,那样一来,说明泰兴公司不够诚意,现在说出来会更好一些。不知叶先生意下如何?”
  叶汉自然不信这一套,冷笑道:“高先生不是说要分一间赌场承包给我么,怎么现在又变成合作关系了?”
  高可宁一时语塞,很久才说:“我事前不是已经申明,那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来的。叶先生,此事就不要提它了,你考虑一下,想清楚了,什么时候都可以通知我。等我此届期满后再携手合作。”
  叶汉摇头:“不必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叶汉竞投这一届赌牌是绝不会放弃的,即使找合作伙伴,也绝对不是你们泰兴公司。高先生说,人要脸,树要皮,多年以来,叶某一直是公开站在贵公司相反的立场上,如果现在突然改变,岂不是自己背叛自己?我还有什么面目立足澳门?”
  高可宁见叶汉毫无通融余地,改变口吻道:“叶先生既然不愿给这个面子,那就到1959年竞投场上见高下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把底价抬高数十倍。我不怕,我亏得起!”
  叶汉点头道:“高先生总算说了一句令叶某佩服的话,这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叶某虽然没有你那么有本事,但我是一个大胆的赌徒!”
  1958年,白理觉被葡萄牙国召回,取而代之的将是第119任总督马济时先生。
  据伯多先生向叶汉透露,马济时是个颇有创意的人,他以痛恨贪污腐化而在葡萄牙国内享有崇高威望。里斯本派他来澳门,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可想而知,叶汉的报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伯多先生最后要狗仔转告叶汉,在马济时到任后,他不可能再提供内部情报,在马济时面前,他必须以新的工作方式和诚实态度做官。
  
《赌王》第十八章驱走澳督(3)
  1959年初,马济时正式到任。离开葡国时,里斯本交给他叶汉的报告书。叶汉在报告中提出的建议,每一条都合他的胃口,边看边拍案叫绝,掩卷之后又想到:一个能拿出这么有分量的报告的投标人,居然不能中标,澳门的停滞不前和白理觉的混蛋也就可想而知了。
  大约在5月间,马济时召见了叶汉。
  一见面,马济时就开诚布公地说:“叶先生,我找你是为了澳门日后的繁荣和总体利益,并不是和你拉个人交情,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念头,我奉劝你趁早打消!”
  听到这话,叶汉喜出望外,可见伯多先生的话不假,便道:“听了马总督这番话,叶某很高兴。想来总督对我已有所了解,我是赌徒,赌博的精髓是公平竞争,最嫉恨舞弊做手脚,这一生,我深受其害,故一贯切齿痛恨。要说拉个人关系,从财势上讲,十个叶某也不是高可宁的对手,如果马总督仍和上任总督一样,那我可就死定了。谢谢马总督的一番话,这等于是一种福音,能获得公平竞争的权利,我就心满意足!”
  马济时点头说:“我看过你的报告,你是个很能干的赌业经营人才,澳门赌业如果由你持牌,相信还能挖掘出更大的潜力。作为总督,我也希望你下一届获胜,但仅仅只是‘希望’而已,我主持公道,帮不上你一点忙,祝你好运。好吧,不说这些,今天我找你来,是想从另一个侧面了解澳门当前的经济状况,并听取你的建议。”
  叶汉亦不客气,侃侃而谈。他认为澳门乃蕞尔之地,面积不足20平方公里,人口密度大,处在此种地理和资源条件下,发展工业、农业、渔业都不行。但是,澳门毗邻大陆、香港,和东南亚各国交往密切,这恰恰是一种优势,旅游资源大有潜力可挖,特别是赌博娱乐业,是澳门最大的经济增长点。总结叶某毕生从赌的经验,赌业最受政治牵制,如果总督呈书里斯本,批准澳门为永久博彩区,在宏观上给赌客安全感,澳门的繁荣将会指日可待!
  叶汉的建议说到马济时的心坎上,他兴奋异常。几天后起草报告,呈报里斯本。报告里有些内容采纳叶汉的建议。
  他在报告中写道:澳门限于地理和资源条件,工、农、渔业不可能有太大发展,而旅游资源却大有潜力可挖,特别是赌博娱乐业,将会是澳门最大的经济增长点。但是,自1896年7月10日起,国内宣布禁赌,澳门虽然没有实行,并从1937年还出现专营赌场,但澳门政府因顾虑国内政策,不便大力提倡和扶植。因此,若把澳门辟为“旅游区”,准许澳门以博彩业作为一种“特殊的娱乐”,以此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便能达到繁荣澳门经济之目的……
  马济时为获得里斯本首肯,对“赌博”进行了曲意的解释,说“凡依幸运博彩获胜者,称为博彩娱乐”;又说,“凡博彩,其结果系不可预计,且纯粹碰运气者,概称为幸运博彩”。在报告中反复强调博彩业会对澳门经济发展起很大的促进作用。
  里斯本接到马济时的报告后,经内阁反复研究讨论,最后颁布18267号法令,将澳门辟为旅游区,并明确宣布澳门为“恒久性的博彩区”。
  马济时的报告经葡国政府批复同意后,他开始翻阅历年来泰兴公司与澳门签订的合约。这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出,泰兴公司如此红火,而缴给政府的饷金竟如此之低,可见他们与白理觉的幕后交易是何等肮脏!
  为了提高赌场纳税额,繁荣澳门经济,马济时认为泰兴公司和政府内部勾结是最大的障碍,必须予以剔除!白理觉虽然离去了,但澳门政府中仍有被高可宁买通的官员。因此,不能再按以前的方法竞投赌牌,必须全面革新。第一是彻底杜绝政府官员与竞投人之间的私下交易;第二是要运用一种更公平的方式,使对澳门经济发展更有利的能人成为持牌人。
  马济时经过调查研究,初步拟定了新的竞投方法,在确定投标底价时,又约请叶汉来征询有关情况。
  
《赌王》第十八章驱走澳督(4)
  叶汉认为,现在葡国已正式颁布法令,规定澳门为恒久性博彩区,境况和以前相比自然大不一样,如经营得当,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一倍也不为多,以后还可以逐年增加。
  马济时也认为日后的生意会好转,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首先不宜定得太高,300万元起价足够。
  初步拟定的新方案主要有三条:取消现有牌照持有人的经营优先权,投标底价为300万元;以暗标竞投,价高者胜。
  马济时说:“这是初步方案,还要呈送里斯本经国家内阁成员审核研究,才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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