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关于赌王的真实传记TXT全集》第6/45页


  对方果然是谭通,见叶汉已经认出他,转过身来,四目相望……叶汉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谭通点头,并不接叶汉的手。
  “为什么,我那么值得你牵挂?”
  谭通咬着牙,很久才说:“好汉记得千年仇,对你的仇恨,我刻骨铭心!”
  叶汉一惊,不解地说:“不就是破了你的邪术么,这也算深仇大恨?”
  谭通被触到痛处,双眼涌出泪水说:“邪术?你知道什么叫邪术?那是我家祖上六代秘传,赖以为生的传家法宝。为练成它,我在云雾深处修炼三年,渴饮雾水,饥食蜈蚣、毒蛇,与虎狼作伴……三年啦,被你一下子破了,这不算深仇大恨,还有什么才算?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时刻想着报仇,原以为你已经退出赌界,没想到还是没能跳出这圈子,现在又以‘鬼王’的身份出现,果然应验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古话!”
  叶汉说:“我热衷赌博乃是机缘所致,并非存心与谁结怨。江湖上都是成者为王,有本事你也破了我,本人绝不记仇。”
  
《赌王》第二章名噪澳门(5)
  谭通冷笑道:“放心,终会有这一天的。前段时间我在上海听到澳门出了位‘鬼王’,怀疑是你,因此远道奔来,不想果然是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观看,寻求破你招数的机会,算你走运,我谭通目前还难破你的招数。”
  叶汉初出道,不想结仇,觉得与谭通的矛盾有必要化解,便说道:“谭先生,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叙叙?”
  “待我修炼成功之后,定会找你较量的!”谭通说完,扭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说,“今日一别,你我也许要多年后才得相见。我有一忠告相送:见好就收。”
  谭通走后,果然再没有在中央酒店出现。
  叶汉仍在卢九手下干他的荷官,不时与各路赌坛高手较量。
  在较量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基本功很差,之所以常操胜券全凭运气好。
  人在赌场,运气固然很重要,但这不是战无不胜的永久法宝,如果是,赌博也就失去意义了,绝不会流传这么久,能产生如此巨大的魅力。像其他各行业一样,赌博应该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他记起师傅的忠告:不论什么行业都是邪不胜正,赌博亦不例外,左道邪门的东西不可过分依赖,过硬的功夫总是得来不易的,有所付出才有所得。
  叶汉知道,无论运气还是机缘,严格地说也只是“左道邪门”,终会有失效的一天,真功夫才是永久的法宝。
  好在他悟性极好,更有赌博天赋,凡各路强手使用过的手段,他都能记住,即使当天无法破解,吃了败仗,过一夜他就能想出应对举措。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叶汉真正无愧于“鬼王”称号的时候,他的荷官生涯也走到了尽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赌台由过去的“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前冷落”,赌客们都转移到由其他荷官主持的赌台。这境况正是当年谭通遭遇过的。
  这时候,他恍然记起谭通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见好就收。他对狗仔说:“其实我早该在最辉煌的时候离开豪兴,现在这份狼狈是本人自讨的。”
  “你现在才觉悟,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为何早不提醒我?”
  “我担心你走后,我就少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像你这样的人才哪家赌场都抢着要,豪兴公司也太不知好歹了,这些年你给他们挣了这么多钱,还是一个荷官,连工资都没长,要是我,早就跳槽了。另外,做荷官是会受到局限的,太出名了,反而生意不行,若要不让自己走上死路,惟一的办法是不停地跳槽。”
  叶汉叹道:“谁愿意做一辈子荷官,实不相瞒,原以为替卢九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升做赌场经理应该没问题,丢他妈,连个骰宝部主任都混不上。狗仔,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把你也带上。”
  狗仔喜道:“叶作鹏不是你世叔么?再求他跟霍芝庭讲一讲,说不定能在霍老板手下混上满意的位置。”
  “不可以的。”叶汉摇头说,“我来中央酒店本身就是霍老板安排的,现在不干去求他,岂不是捉住他的手打他的嘴巴?”
  狗仔搔着头闭上一只眼睛:“这个……其实霍芝庭已经老了,不会有太长的天下。有了,深圳有一位赌业大亨,叫傅老榕,此人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却是一位奇人。”
  “傅老榕?是不是那位敢喝毒药的傅老榕?”
  “正是他。”狗仔说,“这人在江湖上的口碑比卢九要好,应该能容纳人才。”叶汉咬着嘴唇沉思,傅老榕的名字他早听人提起过。此人出生于1894年,家境贫寒,父亲是位五金工人,有一女四子,傅老榕排行第二。傅老榕19岁随父亲到香港,先当杂工,后做轮船机械学徒。
  年轻时的傅老榕极爱冒险,经常惹是生非,坐过牢。在狱中结识了一批奇人高手,其中不乏赌林异人,因此对赌博业极有兴趣。
  出狱后,在桂林、梧州、柳州等地从事贸易,好结交达官贵人,与广东赌王霍芝庭亦过从甚密。
  
《赌王》第二章名噪澳门(6)
  1926年,傅老榕被广东著名的黑道头子“大天二”绑票,绑票期间坚持不叫家人去“赎票”。
  “大天二”恐吓他说,如果不合作就用毒药灌他,并把一碗汤汁毒药放在他旁边。
  傅老榕全无惧色,竟趁对方没有防备,自己端起满碗毒药喝了下去……
  没想那碗毒药原来是染了色的凉茶。
  傅老榕的豪气震撼了江湖,名声大噪,被家人主动赎出来后,便与霍芝庭合作,在深圳开了一间大赌场……
  叶汉说:“深圳赌场也有霍老板的份,只怕他知道内情后也不愿收。”
  “傅老榕不会考虑这些小事。”狗仔说,“他一向自称‘深圳赌王’,不受任何人牵制。我们不妨去试试,万一不行,另想办法。”
  在卢九手下反正呆不下去了,叶汉点点头,只好同意狗仔的建议。
  就在叶汉准备离开豪兴公司的时候,中央酒店六楼来了几个陌生人,怎么看都不像来赌钱的,他们专围着叶汉的赌台,眼睛直愣愣地看叶汉摇骰、叫骰。赌场营业到凌晨,他们也站到凌晨,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叶汉开始紧张了,找狗仔商量。
  狗仔亦看出势头不对,问叶汉:“在江湖上你是否与人结冤?”
  叶汉说:“我原先破过谭通的障眼法,这家伙曾发誓找我报仇,那年他来这里捣过乱,说修炼成功后再来破我。我估计可能是他在赌术上仍无进展,又打听到我将离开豪兴,故买通黑道收拾我。”
  “这……”狗仔吃了一惊,“你打算怎么办?”
  叶汉镇定地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帮我叫几个相好的朋友,就说我请客,找一家远一点的饭店,然后我趁机先逃,到时你来深圳找我。”
  次日午间,叶汉领着一伙同事出外吃饭,连身上的工作服都没换,没有半点逃遁迹象,那几位陌生人跟到门外,其中那位像是头目的黑汉说了几句什么,一伙人就到附近的食档吃东西去了。
  叶汉松了口气,叫了几辆人力车,估计不会再有人盯梢了,才找了一家酒店。上了几道菜,狗仔向他递了个眼色,叶汉欠身道:“不好意思,内急,去去就来!”
  叶汉从洗手间附近的门出去,刚好有一辆人力车经过,跳上去就急急吩咐:“快,去码头!”
  车夫蹬车在街道上左转右拐,叶汉感觉不对,重复一遍:“去码头,听到没有?”车夫说:“没错,这是一条近路。”
  叶汉狐疑间车已停下,左右围过一群人,其中就有那位盯梢他的黑汉,叶汉惊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黑汉一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恐怖,用粗重的嗓门说:“叶先生,有件事,我们需要单独谈谈。”不容叶汉分辩,一扬手,两位粗壮的汉子一屁股坐上人力车,把叶汉夹在中央。
  
《赌王》第三章欲擒故纵(1)
  广东赌坛,历来风云际会,英雄辈出,各领风骚三四年。
  话说1930年,旧桂系李济深的部下冯祝万主理广东财政,委任关道出任全省税捐局局长。当时,省府为了筹措经费,公开倡赌。
  关道有一个心腹叫郑润琦,他看准了赌博这条发财捷径,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承办了宝安县的防务特权。为了拓展深圳的赌业,郑润琦在广州募集资金10万元,其中包括了冯祝万和关道的股份,由他的弟弟郑六叔带往深圳,创办“大利赌博公司”。
  郑六叔依仗着特殊背景,首先强行收买了深圳土豪开办的赌馆,并另辟新址,在深圳火车站附近建立了“深圳大赌场”,又在深圳墟里设立五家小赌场。郑六叔亲自负责“深圳大赌场”的经营。
  郑六叔是位颇有经营头脑的赌业承办人,为了吸引香港赌客,专门聘用男女“进客”数十名,前往香港拉赌客。
  “进客”按赌注的多少抽取佣金作报酬。特别是女“进客”最为活跃。原来,女赌徒并不少,其中多是港商的爱妾和富家阔小姐,赌注极大,因此也带旺了“深圳大赌场”的生意。
  郑六叔还规定,赌客不论输赢,一律给回程旅费。由于香港和内地来深圳的女性成分复杂,卖淫、嫖娼成了赌场的配套产业,深圳逐渐变成了赌场兼淫窟,生意一度红火。
  这时的深圳,已粗具都市规模,街市上店铺林立,人流如鲫,熙来攘往,一派繁华。
  店铺中,主要是赌馆、烟馆和妓院。所有赌馆大门之外,千篇一律地挂着四只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四个大字“海防经费”。
  中国政局动荡不安,赌场是政治最为敏感的场所。
  1932年,广东军阀陈济棠打败桂系。陈济棠在清除李济深势力的时候,冯祝万和关道被赶下台去,陈济棠把广东的“防务经费”特权交给了霍芝庭承办。
  此时,霍芝庭又牵出了另一位赌场奇才,此人即傅老榕。
  傅老榕凭着“喝毒汤”的壮举饮誉江湖,并结识了一批上流人物,其中亦包括“赌王”霍芝庭。1935年,霍芝庭成了陈济棠的红人,傅老榕自然不会失去这次机会,提出与霍芝庭合作,接管深圳的赌业。
  傅老榕的赌场叫又生公司。他摸准了霍芝庭赌馆遍布全广东,不可能分出精力过问深圳的特点,实际上,他就是又生公司的惟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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