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独家披露赌球黑幕》第20/30页


 作者:德久


第二十章
  草儿九死一生,文静、姜善彬灰飞烟灭,使纪三同紧张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但连日来的惊吓苦斗,也把他弄得疲惫不堪,晚上一头倒下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起床。当他穿衣服的时候,松驰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他心里不住地叨念着:蒋三上次看走了眼,这次会不会看走眼呢?如果文静、姜善彬也像草儿没有死,或者草儿万一清醒过来……怎么办?纪三同越想越不踏实,决定给他在公安的内线打一个电话,不到关键的时候,他是不会动用这个内线的。
  纪三同认识的这个内线还要从多年前的一起走私案说起。五年前,省外贸厅长严献康和大鸟市外贸公司董事长孙尧焕在澳门赌博时,因欠债370万被安同博彩公司控制,严献康答应在他在任期间,每年用向企日下属的宏光公司提供不少于50个进口车配额指标的方式还债。这样,严飞达批拨的进口车配额,每年有五分之一都要经过宏光公司倒一下手后再售出。由于进口高档车每台会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利润,第一年严献康和孙焕尧不仅还清了赌债,而且还各得到了150万元的回扣。此后,他们便勾结在一起联手做案,在4年多的时间里,经严献康批给宏光公司的进口车配额指标多达403个,严、孙每人各分得脏款两千万元。后来严献康之子严飞达在一起走私案里被抓,当时还在汇港公安局供职的这个内线正好负责此案,他在赴澳门调查取证时,严献康通过纪三同,以资助他儿子出国留学和为其在深圳购买一套住房作为交换条件,换取了这个内线撰写了一份“证据不足,建议免于起诉”的结案报告。
  纪三同在大陆将人民币换成外币并洗出境外的一条重要通道,就是通过严献康之子严飞达的外贸公司。
  一个多小时后,“内线”发来了一条信息:“重伤未死”。看到这个信息,纪三同依然揣摩不定,“未死”是肯定的,但“重伤”重到什么程度?是深度昏迷还是伤情严重头脑清楚?如果头脑清楚,草儿知道杀她的人是余本生,而不是我们的人,她还会背叛吗?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还是要做最坏的准备。纪三同又给“内线”打了一个电话,下午一点多钟,“内线”反馈过来了一条暗语信息:“塘内怕有鱼,芦草默无语”。纪三同看后稍稍舒了一口气。“鱼”和‘草’肯定是指余本生和岑草儿了,这说明草儿害怕公安局里藏有余本生式的人物,正以沉默来逃避杀身之祸。草儿沉默固然是好事,但时候长了总还是块心病。她毕竟不同于一般人,一旦说出去,就会使刚刚形成的珠三角赌球网络惨遭重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纪三同立即拿起电话,叫甫贵马上过来。
  甫贵惊慌地问纪三同怎么办?纪三同故做冷静地说:“你不用紧张,草儿现在怕的恨的不是我们,而是公安局。公安局现在的重心正放在抓雇用草儿的幕后黑手上,恐怕章秉志在劫难逃喽!章秉志的事一出,换届选举前的大鸟就会大乱,他们就更没精力打赌了。你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草儿的事我来处理。现在我们不能闲着,还要继续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进驻鱼盘街前我就说过,程百川、史方明打掉我一个点,我就断他们一只手,打掉我两个点,我就取他们一条性命。现在我们在“面”上退一步,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麻痹他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但我们在‘点’上却要进,要以攻为守。现在的‘点’一个是让你筹备的那五场赌球,时间不多了,你抓紧落实,这是我们的主业,必须全力以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第二个‘点’是草儿的事,在这一点上也决不退让,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二郎神的三只眼,看一看鱼死网破是个什么样!”纪三同用力把冒烟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碾了一下,冷笑一声说:“我倒要看一看他们,究竟要市长的公子还是要一个小小的草儿?”
  “您这是……”
  “我要一石二鸟,一方面强化和转移他们的视线,使他们自然而然地继续瞄准雇用草儿诬陷史方明的一方,使他们认为绑架与赌球集团无关;另一方面,则要以此相威胁来警告他们,只有放出草儿,才能换回史公子的平安。这样我们就能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从容不迫地把今年在大陆的最后一场赌球进行到底。”
  甫贵恍然大悟,连连称赞老板的大智大勇并自叹不如。
  在大鸟闷热多雨的时节,南半球的澳洲却已进入寒意融融的冬季。在澳洲的最南端,有一座澳洲第二大城市墨尔本。史方明的儿子史晓阳和章秉志的儿子章淼都在这里留学。虽然同是市长的儿子,史晓阳和章淼在经济上却相差很多。章淼一来就买了一辆新车,而且从未打过一天的工,每年两次假期都一次不落地回国去过。史晓阳就不行了,他虽然也盼着放假,但不是为了回国而是为了打工赚钱。澳洲大学的假期奇长,多达四个多月,所以寒暑假是他打工赚钱的主要时段。一个靠打工留学的史晓阳自然不会想到他会成为被打劫的对象。史晓阳寄宿在近郊的一处普通民宅里,这是他到澳洲后的第六个假期,住在这里的留学生在放假后大都回国了,整幢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中国人。早上起来,他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就出去跑步了。
  在窗外马路的树荫下有一辆白色的货箱车,货箱车在那里已经停放了两天。当史晓阳跑出宿舍不久,那辆白色的货箱车也起动了,并很快超过了史晓阳向前方驶去。史晓阳跑过几条马路后,就转到了一条林荫小路上,这条小路的前面是一座森林公园,晓阳每次跑步都要穿过森林公园再绕回宿舍。在地广人稀的澳洲,森林公园跟中国的原始森林差不多,很少见到人。史晓阳跑进森林公园没多远,就见到一辆他似乎见过的货箱车停在路中央,他见路被档,便绕车跑过去。但是当他跑到货箱车的一侧,货箱车上突然跳下了四个人,不容分说就把他架到了车上。
  当天下午,一封信悄悄投进了史方明家门口的信箱。
  商丽下班回家,习惯把信箱里的东西取出后再进屋,她见到夹在报纸中的信连忙打开,还没看完就被一阵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随后到家的史方明慌忙扶起商丽,连呼不醒,赶紧向急救中心呼救,这时他拾起落在地上的信一看,方知是儿子出了事。信中写道:
  史市长、商太太:
  贱女草儿不知深浅多有冒犯,但望市长海唅赦其不敬之过!
  近闻公子寒窗澳洲,不胜苦寂,故邀公子小住数日以尽薄意。
  草儿乃区区不洁之女,实不配与公子交换,只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恳望市长大人不要相煎太急!只要放贱女草儿一马,公子定当无恙!
  焦易即日敬上
  史方明极力控制住极度地激愤和忧虑,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乱了方寸。他随救护车到医院时,商丽已经苏醒,他把商丽安抚一番后,立刻给韩亮拨通了电话,让他尽快赶到医院来。
  韩亮很快来到医院,他反复看了几遍信后对史方明说:“史市长,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局里,同陈局长研究一下解救办法。”
  韩亮刚走几步,就被史方明叫住。他想了一下说:“你先不忙找陈局长,他刚从党校回来,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告诉他,如果你突然谈这件事可能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为避免节外生枝,现在还是按当初讲的保密原则办,由你一个人处理为好。”
  韩亮点了一下头。
  史方明说:“赌球集团公开叫板,无非是要看看我们打赌的决心有多大,你们不要顾虑晓阳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原计划最近行动,但现在看还要推迟一些时间。推迟原因倒不是突发了晓阳的事,主要是调查取证没有完结,我们想搞的网络光盘还没搞到。”
  史方明说:“打赌是关系到大鸟经济和社会稳定的大事,惠及到大鸟的千家万户,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儿子而延迟行动,错过战机。我们对晓阳的事鞭长莫及,只能请澳洲警方协助,你我的职责都是在大鸟,尤其在他们已经公开叫板的情况下,决不能退让动摇,舍大求小,你们该行动时就行动,如果贻误战机,我们无论对上对下都无法交代啊!”
  韩亮深为市长的话所感动,他看到站在眼前的这位市长,根本不象有人说的那样自私和平庸,相反是如此地大义和坚强。韩亮十分动情地说:“谢谢您的支持!我看,劫持晓阳的那伙人是要和我们进行一场交易,在交易谈判期间,晓阳不会有事的。您和商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的。”
  史方明送走了韩亮,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
  这起案件像在故意捉弄韩亮,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被动接招又不好出手;刚保住了文静和姜善彬,又冒出了史晓阳被绑架。韩亮彻夜不眠,反复思考着对策。根据草儿、文静、姜善彬提供的线索,目前完全可以将甫贵、柳广等一批赌球团伙的主要分子抓捕归案,端掉他们相当一部分的赌球网点。但是,总还是感到现在行动为时尚早。其原因,除要顾及被绑架的史晓阳外,也存在线索虽有但证据不足且不能一网打尽的问题。比如澳门安同公司是车友俱乐部的投资方和进口油的中介方,是涉嫌赌球和诈骗的幕后黑手,但车友俱乐部的法人代表不是安同公司的董事长汝安贝,而是甫贵。其违法经营赌球的罪名,只能由甫贵扛着,而汝安贝却可以一推了之,更不用说赌博在澳门并不违法了。企日公司与安同公司的情况一样,企日公司只是足球俱乐部的赞助商,俱乐部执行经理甫贵赌球,只能认为是甫贵个人行为。在足球俱乐部的产权并没有转让给企日公司的情况下,目前只是拥有经营权的企日公司,即便经营上发生犯罪行为,按照我国刑律,治罪的只能是俱乐部的法人代表,而现在的法人代表暨董事长仍然是大鸟酒厂的厂长覃仲乙,所以治罪也治不到企日公司的老总纪三同的头上。对于进口油事件,因调查难取证难,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的情况下,更不能让澳门警方拘捕汝安贝了。对发生在汇港和广深高速路上的两起车祸杀人案,同样因尚未抓到凶手和掌握有力的证据,按照“谁诉求谁举证”的法律原则,也无法起诉汝安贝和纪三同。在案件盘根错节很难深纠细查的时候,又突发了史晓阳绑架案,更使韩亮陷于迷茫。他想,如果绑架案是诬陷史市长的一方所为,就不能沿着侦破赌球集团的方向走下去;如果是赌球集团所为,一旦改变侦破方向,就会延误破案时间,放掉真正的凶手。韩亮从自信和紧张的状态一下子滑到了焦躁迷惘之中。
  韩亮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反复考量着这场幕后交易的底线,对每一步骤的发展和可能出现的结果进行着细致地研判……
  韩亮决定叫刑侦支队长赵鹏军过来仔细研究一下,赵鹏军一进门就着急地问:“局长,是不是该收网了?”
  韩亮说:“我比你还急呢!你先先看一下材料,跟我一齐分析一下情况再说。”
  赵鹏军一看是份传真件,内容是澳门报纸昨天刊登的两篇文章,一篇文章的正标题是:《瞒天过海》,副标题是《保险公司认为‘安同’‘华星’有骗保嫌疑》。文章说:“保险公司通过国际卫星和有关资料查明,亚丁号油轮于8月初驶进马六甲海峡后,曾停靠在十字港进行过大修保养,10月初离港,去向不明。据十字港修船厂反映,亚丁号油轮更新了船体油漆,大约是10月2日夜离港的。上述迹象表明,亚丁号油轮失踪已确信无疑,据此推断,已经改头换面的亚丁号油船很可能连船带油卖给了第三方,至于是海盗所为还是联手作案尚须进一步查证。目前,保险公司正在调查取证,为反诉‘安同’、‘华星’有骗保嫌疑做法律准备。保险公司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表示,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前,保险公司将拒绝赔偿。目前此案正在审理当中。”
  另一篇文章则认为:“保险公司提供的证据还不充分,推断出的结论不能成立,从目前的情况看,保险公司和‘安同’、‘华星’可能全是受害者,与其对簿公堂耗财耗时耗力,还不如同仇敌忾联手缉拿案犯。”
  赵鹏军说:“从内容上看,还不能断定安同公司涉嫌诈骗。如果按照澳门的司法程序,等到治罪安同公司的时候至少得一两年后。其实我认为,进口油案并不影响我们现在的抓捕行动,我们先把甫贵、柳广抓起来一审,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招出汝三贝和纪三同的罪行。”
  韩亮说:“但是你想过没有,甫贵不招的可能完全存在。因为他的老婆孩子作为人质被控制在境外。如果我们只能向检察机关提供他赌球的证据,按照我国刑法,最高刑期不过三年,你说甫贵会怎么选择呢?我看他不会用牺牲老婆孩子的性命,换一个没有多少实惠的减刑宽大的。还有汝安贝和纪三同都是澳门人,逮捕他们必须用证据说话,涉嫌赌球的是足球俱乐部,而俱乐部的法人代表是覃仲乙。从法律上讲,跟汝安贝、纪三同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一点是史晓阳在他们手里,我们同样是‘投鼠忌器’,不好下手。可见,我们面对的对手不但穷凶极恶,而且熟谙法律,十分狡猾。在这个时候出现绑架史晓阳事件,并提出用岑草儿交换,你认为是赌球集团干的还是诬陷史市长一方干的?”
  “我认为赌球集团做案的可能性大。因为诬陷史市长的一方,在余本生死后很可能死无对证,他们没必要再用绑架草儿相威胁。但赌球集团不同,草儿对他们的威胁是他们不能不面对的现实。只是令人不解地是他们在常规情况下,为了逃避被捕之险,其表现应该是藏匿。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仍然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显然是抱有什么目的?或者……像在等待一个什么时机?”赵鹏军说。
  “我也在想,如果草儿在他们眼里不那么重要,他们绝不会做出绑架史晓阳的举动;同样,他们拿史晓阳做为筹码,除了要交换草儿之外,很可能还怀有其它目的。我们要仔细研究一下,赌球集团在这个时候究竟想干什么能做什么?”
  赵鹏军说:“我看他们的想法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不到迫不得已是不能放弃他们在珠三角的赌球网络。他们之所以绑架史晓阳又答应有条件的释放史晓阳,决不是信守什么君子协议,而是放不下他们在大鸟和珠三角的既得利益。正是他们对赌球王国抱有幻想,才使他们不等到最后彻底不行的时候是不会放弃的,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可不可以这样说,他们还在期待着什么?还想利用他们的赌球网络继续捞到什么?”
  赵鹏军说:“我看是的,他们肯定有什么未了之事。”
  韩亮若有所思地在纸上勾划起来,绑架、油船、赌球、河滩口项目……
  这几件串连在一起的事几乎都和甫贵、纪三同、汝安贝有关,如果用反证的方法,只要能证明其中任何一件事涉嫌犯罪,那么与其相关的另一件事也就极可能涉嫌犯罪。因此,没必要仅从赌球一条线搜集证据,从眼前的河滩口项目查起就相对容易一些,这样既可以避开油船取证难的问题,也同样可以查到抓捕纪三同的证据。与此同时,再利用草儿、文静去做策反分化工作,争取和扩大线索……
  韩亮把刚才的想法跟赵鹏军了一遍,让赵鹏军仔细考虑一下后再研究。
  经过一夜的思考,韩亮和赵鹏军经过碰头研究,决定采取明退暗进的策略。明面上向赌球集团发出求救史晓阳的信号,暂时放弃打赌;暗地里继续紧追不舍,深挖不止。在行动步骤上,两件事同步进行,在侦查河滩口项目资金走向的同时,与绑匪的关系人进行谈判。韩亮认定,绑匪的关系人无非两个,一是章秉志,二是甫贵。但章秉志雇人在澳洲绑架史晓阳的可能性不大,他的儿子章淼当时又不在澳洲,章秉志也不会让他的儿子干这种事。因此,涉嫌绑架史晓阳的基本可以断定是赌球集团一方,谈判对象就找甫贵。在考虑如何谈判时,韩亮想到一个人,就是史方明的内弟、史晓阳的舅舅商信,商信本人和甫贵较熟,因此商信是向赌球集团发出求救史晓阳的信号的最佳人选。
  甫贵从纪三同那里回来,见到满面愁容的商信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甫贵略感惊喜又十分热情地说:“商信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多日不见好想你啊!你好吗?”
  商信强压着怒火勉强苦笑着说:“对付过吧!”
  甫贵明知故问地说:“看商信老弟的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
  商信说:“我是专门为我外甥的事来的。”
  “噢……外甥出什么事啦?”
  商信看到甫贵徉装不知的样子恨不得扑过去撕了他。商信极力保持住镇静说:“我外甥在国外被绑架了,我想请甫大哥帮忙,把我外甥救出来。”
  甫贵气愤地骂道:“真他妈胆大包天,欺负到咱们哥们头上了!”
  商信看甫贵一眼没说话,而是把那封匿名信递给了他。甫贵装模做样地看了一下说:“他们是想用什么草儿交换……草……草儿是谁?”
  商信说:“就是诬告我姐夫的那个破货,甫大哥的关系多,阅历广,我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
  甫贵问:“你的意思是?……”
  商信说:“我想私了。”
  甫贵又问:“史市长的意见呢?”
  商信摆了一下手说:“别提他了,他宁可不要儿子也不会低头的。要不是我姐要死要活的跟他闹,他才不管不顾呢!”
  甫贵瞥了一眼商信,又看了一下信说:“这个草儿在公安局的手里,那边的关系怎么疏通啊?”
  商信说:“我刚刚问过公安局一个分管这方面工作的同学,他说,草儿不是罪犯,是受害者,只要康复就可以出院。唯一的问题是草儿好象得了恐惧症,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警察就怕得发抖?问她什么都不吭声。我的那个同学说,只要草儿的情绪趋于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但为了草儿的安全,要求医院必须把草儿交给她的亲属和单位领导。”
  甫贵暗自高兴,心想:“这还不容易,草儿没有亲属,让姜善彬去领人不就行了。”但他还是藏而不露地说:“商信老弟不要着急,我分析在境外绑架的这伙人,如果是绑架了大鸟市的人,十有八九是澳门黑社会干的。我认识几个澳门黑道上的人,肯定打听得到,让你姐和市长放心,我一定帮这个忙!”
  商信停了一下说:“甫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完全是利用个人关系来摆平这件事的。他们要的是岑草儿,我要的是我外甥。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就各行其道,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如果他们想和我成为朋友,日后我商信决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不瞒你说,我外甥真要有个闪失,我姐姐非疯掉不可。再说我姐夫年底就面临换届选举,他也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但要是我外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就只好鱼死网破了!我想,两败俱伤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结果,您说呢?所以还请甫大哥利用您的关系,通融关节,化解危机,同时也望甫大哥帮我保密,否则对我姐夫很不利。你不知道,想扳倒我姐夫当市长的人大有人在,正因为如此,我姐夫在年底换届前,心思根本不在什么打赌上。所以,让他们不要再和我姐夫过不去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旦闹翻了谁都没好!”
  甫贵双手抱拳说:“既然商信老弟这样看重我,老哥一定披肝沥胆,在所不辞!我这就找人去说,等我回话!”
  纪三同期待的就是公安局或史方明的代表主动来谈,只要来谈,他就赢得了先手,因为纪三同需要时间,无论是最后的赌球还是河滩口项目,都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所以不管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都得先把招接过来再往下练。纪三同对甫贵说:“你看到没有,我如果不先下手为强,他们能找你过话吗?这一方面说明他们为了史公子的安全不得已而为之,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确实是怕了,讲好听一点是转守为攻。但是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只要史公子捏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有拖延下去的筹码。”纪三同喝了一口茶,干咳了一声接着说:“你现在的工作还是抓紧筹划赌球的事,过几天就去告诉商信,说交换人质的事已经搞定了,但绑匪的条件是要先交草儿,后还史晓阳。”
  甫贵不放心地问:“如果草儿已经背叛了我们,还要她何用?”
  纪三同奸笑了一声,说:“只有答应他们才能拖住时间,完成我们的计划。如果草儿已经背叛了我们,我们要回来更好,等于我们又多了一个人质。到时候就看他们的表现了,如果他们没妨碍我们办事,咱们也说话算数,完了事就放人,为了留住大鸟这块风水宝地,我们也做一回君子嘛!”
  “那大体时间是?……”甫贵问。
  纪三同吸了一口烟,说:“在我们赌完最后一场球再放人!”接着他又磕了一下烟灰,说:“放人的时间得掌握好火候,也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了,真要逼急了,史晓阳也就不起作用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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