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独家披露赌球黑幕》第23/30页


  “从大鸟来。”
  女佣似乎有些惊喜地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甫贵的人?”
  草儿有所警觉地犹疑了一下,说:“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一面,但没说过话也不熟悉。”
  女佣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草儿问:“你认识他?”
  女佣说:“啊……没什么?我就是打听一下。”女佣看着草儿挂着绷带的左臂把话岔开问:“哎!你的胳膊怎么了?”
  草儿说:“不是胳膊是肩膀伤了。”
  女佣问:“骨头没事吧?”
  草儿说:“没事,基本好了。”
  “骨头没事就好。”女佣说完就端起餐具走了。草儿看着女佣的背影也不再问了,因为这里的规矩是忌讳提问和多说话的。
  第二天下午,草儿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飞机的声音,她走到窗口一看,一架直升机正在上方盘旋降落,直升机落地后,草儿就看不见了。
  飞机上走下了纪三同和劳尔,他俩互相挽着手臂走进了贵宾室,双双坐定后,女佣端上了两杯乌龙茶。
  纪三同问身后的蒋三:“草儿送过来了吗?”
  蒋三说:“人已经到了。”
  纪三同说:“你把她叫来,我看一看是真到了还是假到了?”纪三同对蒋三的话已经不信了。
  不一会,蒋三就把草儿领来了。低头喝茶的纪三同抬眼一看,不觉一怔,这不是年轻时的岑凤吗?简直跟她长得一个样!纪三同看到草儿挂着绷带的左臂,不经意间又看到了草儿手上戴着一个的醒目的金凤戒指,眼睛一亮,惊愕起来。他把目光从金凤戒指又转到草儿的脸上,接着又从脸上转到戒指上,他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他反复地问自己:“难道这会是我的女儿?”纪三同斜了一眼劳尔,感到这里不是询问和认亲的场合,但他又按奈不住自己找到女儿的急切欲望,他的心跳已经使他无法陪坐在劳尔身边。纪三同干咳了一下示意草儿退下,然后起身对劳尔说:“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会儿。”纪三同有些踉跄地快步走出厅门,急步追上草儿并把她拉进一个房间。纪三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你是岑草儿?”
  草儿害怕地点了一下头。
  “你就是那个差点被杀掉的草儿?”
  草儿恐惧地嗯了一声。
  “我问你,你妈的名字叫什么?”
  “岑凤。”
  “那你爸爸叫什么?”
  “我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听妈妈说,他叫纪海龙。”
  纪三同一把抓起草儿戴戒指的手,然后又伸过他戴在手上的金龙戒指一对,正是一副龙凤呈祥的图案。纪三同想不到他苦寻了20年的女儿竟会这样谋面,更想不到女儿竟是险些被自己杀戮的草儿,他激动地摇晃着草儿的肩膀说:“草儿,我的好女儿,我就是找了你20年的父亲纪海龙啊!”
  草儿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她两眼噙着泪水问:“你……你……真的是父亲?”
  纪三同呜咽地说:“是我……孩子!你不知道我多想念你们?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啊!”一向好勇斗狠,从不女儿情长的纪三同,此时也禁不住老泪纵横,抱住女儿哭了起来。
  草儿泣不成声地说:“你为什么抛弃我们?为什么?”
  纪三同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当时的马来西亚正处在反华排华的风头上,你爷爷奶奶强行把我和你妈拆散,送我到英国去读书,半年后我回到马来西亚找你妈妈时,你们母女已迁回中国了。那时的中国对外隔绝,无法联系,十年前我到广东华侨农场寻找过你们,答复是你外公外婆早已去世,你母亲带着你去了湘西,我又通过湖南的侨办寻找,说你母亲已去世多年了。”
  草儿哭着问:“那你怎么会干上这一行呢?”
  纪三同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或许是因为没了亲人了无牵挂?或许是命运使然?或许是上天的报应?总之我是一步一步别无选择地干上了和混世魔王打交道的勾当,真是一言难尽啊!”纪三同替草儿擦了一下眼泪说:“草儿,见到你我的心开始融化了,我不会再冒险了,我要带着你一起远走他乡,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过平安的日子,你说好吗?”草儿既欣慰又苦涩地点了一下头。
  纪三同轻轻推开草儿说:“我现在正陪一个客人,等完了事爸爸跟你好好地聊一聊。”草儿又点了一下头。
  纪三同回到大厅内,劳尔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纪三同对站在身后的蒋三说:“把门关上,谁也不要进来。”纪三同等蒋三关上门后对劳尔说:“劳尔先生,你在飞机上跟我讲的意见我不能接受,和我的心里价位差距太大,您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吧!。”
  “纪先生,我出的价位已经超出你们投资的三倍,而你们的投资还不到两年!”
  纪三同笑着说:“劳尔先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接手这个网络后用不了一年同样能收回投资的三倍!我也说的没错吧?”
  “一张小小的光盘怎么值能这么大的价钱?”
  “究竟值多手少钱我不再说了,但是你我都知道,你要是不要可有人要!”
  劳尔的脸上开始涨出了紫色,眼镜后的两只眼球瞪了起来。他慢慢地从皮包里摸出一本支票往桌子上一放说:“我是有诚意的,纪先生若能让一步,现在就可以成交。”
  纪三同听劳尔这么一说,心动了。因为他的真实意图就是想尽早脱手,拿到钱后就走人,钱多钱少没关系。但真要谈成,还须在谈判桌上掩饰住真实的想法,欲擒故纵地争一争,否则就会引起对手的疑惑,反而达不到目的。纪三同故作姿态地说:“既然劳尔先生这么有诚意,我就让一步,1.2个亿,你看怎么样?”
  劳尔嘴角哼了一声说:“先看完了货再说吧!”
  纪三同招了一下手,蒋三立刻把手提电脑摆在了纪三同面前,纪三同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光盘插入电脑,挂在墙上的显示屏很快显示出珠三角赌网上各级代理和他们属下赌户的有关资料。劳尔在看的过程中还不时地让停下来仔细查对一下,劳尔的嘴角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货真价实吧!”
  “嗯!可以了,我们可以成交。”劳尔说完拿出笔就在支票上填写起来。纪三同从劳尔看完光盘看似痛快的细微变化中,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地注视着劳尔。劳尔把填好的支票在手里晃了一晃说:“纪先生,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纪三同说:“没想到劳尔先生这么痛快,那好,只要你的钱在银行的账面上一显示,我立即把光盘送上。”
  “你说什么?让我先付钱后提货?你不是在耍我吧?”
  “劳尔先生,不是我为难你,这是我们道上的规矩。”
  “规矩?你要是不交货怎么办?”
  “我要是不交货,以后就别在道上混了。你既可以起诉,也可以取我性命,我绝无二话。”
  “哼!哼!”劳尔冷冷地哼了两声说:“要是人都见不到了,我还找谁要去呢!”
  “这怎么可能?我在澳门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人走了,我的固定资产走得了吗?”
  “收起你这套把戏吧!我告诉你,今天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劳尔话音刚落,还没等纪三同反应过来,站在他身后的蒋三一把将他手里的光盘抢了过去,并随即用手枪对准了纪三同。
  纪三同一愣,蒋三有些发抖地说:“纪……纪老板,多……有得罪了!小的为……为了发财活命,不得已而……而为之!”
  纪三同怒斥道:“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
  蒋三说:“纪老板多……多原谅,我也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只是你的为人处事让我不敢恭维了,我预感到下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我了!既然劳尔先生肯给我一大笔钱,我只能对……对不起您了!”
  蒋三把软盘递给了劳尔,劳尔接过软盘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蒋三转过脸对劳尔说:“劳尔先生,我该做的已经做到了。”
  劳尔点了一下头,然后从内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交给了蒋三。蒋三揣好支票,向纪三同和劳尔各鞠了一躬就告辞了。但是当他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劳尔的保彪切尼一枪击倒在地。外面的保彪听到枪响,一起冲了进来,四支枪口同时对准了切尼。纪三同大喊一声:“慢!是蒋三图财害命,背叛了我,切尼是在为我们替天行道!把蒋三抬走,你们下去吧!”
  切尼收起手枪走到蒋三的身边,从他的兜里抽出了那张支票。劳尔夸奖道:“干的好!切尼!”然后又有点摸不清头脑地望着纪三同傻笑了两声。纪三同随着劳尔的傻笑大笑了起来。劳尔嘲讽地问:“纪先生真是大人大度,被手下的人出卖了还笑得起来!”
  纪三同正言厉色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笑的是你高兴得太早了!只有像蒋三这样的蠢货才能轻信你的圈套。切尼,你看看劳尔刚才给的那张支票吧!我敢肯定是一张假支票,如果是假的,就麻烦劳尔先生再开一张真的吧!”切尼掏出支票来一看,果然是假的。切尼把支票一团扔到了劳尔的面前,同时不客气地把放在劳尔面前的光盘一下子拨回到了纪三同的一边。
  劳尔怒不可遏地对切尼大喊:“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你也敢背叛我!”
  纪三同又像劳尔刚才那样笑了起来。纪三同说:“劳尔先生忘了?我在去年底曾跟你说过,我要收买你身边的人为我所用。对切尼来讲为谁服务都是一样的,因为他是个雇员,就像你雇用蒋三一样。对吧?好了,这些道理你比我明白,你现在必须做的就是替我给切尼开一张100万美元的支票,这次可一定要真的噢!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把你交给切尼,切尼会念你们主仆一场饶你一命的,不然的话,我就把你……”
  劳尔慌乱地摆了两下手说:“我……我跟切尼走!”劳尔又看了一眼切尼手里的枪,无可奈何地开具了一张支票。切尼接过一看,又拿给纪三同看了一下,纪三同点了一下头说:“嗯!这回是真的。那我说话算数,劳尔先生,您现在可以走了。”
  劳尔恐惧地看着切尼,切尼向厅门口偏了一下头,劳尔赶紧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纪三同又喊了一声:“等等!”劳尔畏惧地停住脚步,颤栗地回过头来惶恐地低眼斜视着纪三同。纪三同说:“劳尔先生,今天的事算是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了。希望刚才的不愉快不要成为今后合作的障碍,如果这担生意劳尔先生还想做的话,我纪三同的门仍然向您敞开着,我们毕竟还是合作伙伴嘛!还有五场球要赌嘛!劳尔先生您说呢?”劳尔点了一下头。“好!那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咱们以后见!恕不远送!”
  劳尔胆战心惊地快步走出大厅,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停机坪,一头钻进了直升机,慌忙大喊起飞。这时,劳尔见到切尼也跟着钻进了飞机,立刻扑上去抓住切尼的衣领咆哮起来:“你这个混蛋!野猪!竟敢出卖我!”
  切尼推开劳尔的手大声说:“我是混蛋!野猪!你是傻蛋!蠢猪!我不这样做,你和我能活着离开鬼礁岛吗?!”
  “什……什么?那……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告诉你什么?说危险,你不能去,你信吗?你能放弃吗?你做梦都想得到那张光盘,并且想不花钱骗到那张光盘。我真要实话实说了,你也不会放弃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假戏真做,因为让你事先知道了真相,你就会带着心理障碍来演戏,到时候你还能演得这么逼真吗?如果演得不像,你我就全得死在海龙山庄!如果演像了,我们还可能得逞。因为我原计划与蒋三联手,在现场挟持纪三同,把光盘和纪三同强行带出海龙山庄。但到了现场之后,我发现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万一‘银光久’里有人想做老大,就会趁机把我们和纪三同统统干掉,这样一来不等于我们给别人做嫁衣裳了嘛!所以我只能随机应变,把蒋三改做我们的替死鬼,不然我们今天就完蛋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劳尔疑惑地大声问。
  切尼对着劳尔的脸更大声音地喊道:“因为我跟你的利益是一致的,帮你赚钱就是在为我赚钱!”
  “噢!”劳尔立刻扑过去抱起切尼。“哈哈!你这个家伙真行!粗中有细,粗中有细啊!我没看错你!没看错……哈哈哈……”
  蒋三的临阵反水,使纪三同看到来自内部的危险正在向他逼近。他意识到赌球集团这样的新兴暴利团伙是一个十分脆弱的利益共同体,是经不住内忧外患冲击的。此外,是他急功近利贪得无厌的心理,使他在客观上造成树敌过多,危机四伏。纪三同长叹一声,决定不再想它了,走一步说一步,现在该同女儿好好地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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