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校对版作者常书欣》第285/340页
哭啥呢?也没啥,就是赔得hold不住了。帅朗早知道这个原因,下午班上请了假回中州,进门还没开口就哭上了,一哭上,就顾不上开口了,就这么凄凄切切、凝凝噎噎、抽抽答答,咖啡没喝,纸巾倒要了三回了,帅朗没有陪着落悲伤,反而觉得不知道那里可笑,每要纸巾的时候侧过脸总是咬着嘴唇半天才压抑住笑意,记忆中杜姐是个女强人的角色,女强人这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劲可不多见,于是就这么看着,看着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一直清泪垂的杜姐,终于看得杜玉芬哭不下去了,埋怨着帅朗:“真没良心,也不会安慰我一句……真没良心,一个月了都不打个电话问问我……呜……”
“我说话你根本就听进去,联系你还干什么?再说我怎么安慰你?我都不知道情场失意了,还是职场倒霉了,要不被人骗财骗色了……”帅朗谑笑着问,正抽泣着的杜玉芬被逗得扑哧一笑,揉着纸巾掷了帅朗一把,旋即又是一阵气苦,继续抽泣上了,边抽边说着:“装,你明明知道……骗色了谁会这么伤心?”
这回轮到帅朗挤着眉眼吃吃笑了,杜玉芬瞬间也省得话说得不对,脚在桌下狠狠踢了帅朗一脚,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帅朗的笑意,边笑边轻声问着:“那说说……啥事比骗色还伤心……呵呵……”
杜玉芬抹着脸,侧过一边,却是哭得更甚了,半天要说却开不了口,还是帅朗直接问着:“抛了没有。”
“没有,抛不出去,套牢了。”杜玉芬直接回答道。
“今天收盘多少?”帅朗问。
“触底了,不到六块。”杜玉芬抽泣了下,说了个巨心疼的数字。
“那也不能伤心成这样啊,那一百万也是你挣回来的,大不了不赔不赚喽。”帅朗讶异道。
“可是……可是……”杜玉芬期期艾艾、梨花带雨,看着帅朗,仿佛犯错的小姑娘道着:“可是我把这几年八十多万的积蓄也放进去了。”
“什么?你蒙得可够狠啊。”帅朗一愣,旋即按捺不住,挤着眉眼又呵呵笑了,好不难受加好不尴尬的杜玉芬做势要打帅朗,却又尴尬的觉得俩个的关系没到这种程度,可偏偏这股怨气咋个也发不出来,又是捂着脸啜泣着,赔了这么多,在别人面前好歹还能强装个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在帅朗面前,怎么也装不了笑脸来,一人哭、一人笑,俩个人实在不和谐的紧,帅朗无意中看到服务员不满的目光之后,好歹敲了敲桌子提醒着:“喂喂喂,杜姐,咱不能这样,你哭也哭不回来,既然能赚得起,那就得能赔得起……赔了就说赔了的话。”
“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杜玉芬抹着眼、鼻子,定了定心神,那句后悔没听你的话没说出来,不过表情上看得出来,好容易定了定心神,直问着帅朗:“那我现在怎么办?”
女人有了难处总愿意找个人问问主意,那怕是馊主意,不料今天问的对象不对,帅朗坏笑着一指自己:“你问我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股市赔得不是你一个,你都算轻的,跳楼的都有了。”
“那钱怎么办?”杜玉芬轻声说着,声音几近不闻,眼睛稍有躲闪地看着帅朗,不但欠了个人情,而且欠了这么大一笔钱,更背的是现在这笔钱都赔完了,这事她心里想过,以帅朗的豪爽性子,反正这一百多万也是短线炒股挣的,肯定不会追债,大不了以后有了再说。其实这些天一直在骂自己傻,当时帅朗都愿意把五百万的资金给自己一半,那时候稍稍矜持了一下下,这倒好,现在成穷光蛋了。
帅朗斜眼一忒,似笑非笑,凑上来,盯着杜玉芬,很揶揄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走开。”杜玉芬小手扇了下挡了帅朗一把,赌气道着:“大不了我卖了房子还你。”
“你少来了,你那破房子不过六十平米,你能卖够一百万?”帅朗找茬似地问着。
“吓死你,我一年还十万年薪呢,欠不下你的。”杜玉芬剜了眼,赌气更甚。
“那你得几年才能还了?利息呢?当时可说好了啊,你要赚了,我不眼红;可你要赔了,这钱呐,我是一定要朝你要的,别指望我对你网开一面啊。”帅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变得越来越不客气了,在杜玉芬眼里看着帅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听着他说完,黯黯地咬牙切齿道着:“你别逼我啊帅朗,我是真拿不出来,要拿得出来谁听你这恶心话……你再逼我,我……”
“你就怎么样?”帅朗凑上来刺激道。
“我也跳楼给你看。”杜玉芬气忿地说道。
“哇,好怕怕,甭说跳楼啊,我都见过一回跳楼了,看了还真做噩梦。”帅朗又笑了,笑着挤眉弄眼看着杜玉芬道:“杜姐,其实还有办法还债的,你想过没有。”
杜玉芬听得这话,脸刷地红了,一半红、一半白,心跳瞬间加速,迎着帅朗貌似色迷迷的眼光,没来由地让杜玉芬紧张而急促,脸上表情一会儿苦脸、一会儿咬嘴唇、一会儿又是心下无着,喃喃问着帅朗:“你……你不会真那样吧?”
“那样?”帅朗追问着。
“就那样。”杜玉芬道。
“到底那样?”帅朗又问。
“你……你还别挤兑我,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杜玉芬火了,豁出去了,挑眉剜眼,纤手一指,斥着帅朗道:“好,想让我欠债肉偿是不是?好啊,只要你敢,我无所谓,不过你可听好了啊,我可不是小姑娘了那么好骗,真黏上你,让你甩都甩不了……”
得意了,拽了,不哭了,咬着嘴唇示威了一句,听得帅朗眯着眼笑着,肩膀直耸,耸了半天看着杜玉芬脸色有点难看了,赶紧地伸手劝着:“好好,投降,我投降,不开玩笑了,咱们言归正传……不瞒你的杜姐,我其实还真有让你欠债肉偿的意思,不过到正经时候了,我怎么觉得很不好意思呀?再说了,你说你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干这事不是?呵呵……”
“你死去吧你,就会欺负老实人。再怎么说那钱也是短线炒挣回来的,我就不相信你会逼着让我还。”杜玉芬看出帅朗并没追债的意思了,释然地道着。
“不不,言归正传,钱是要还的。”帅朗道。
“啊,你真抠啊,我真没有。”杜玉芬道。
“有,我说你有你就有。”帅朗食指一叩桌面,一说这个引起杜玉芬的好奇了,美目眨着看着帅朗,帅朗手一拔位,一划拉,办法来了:“反正你现在回到解放前了,既然回到解放前了,就得有穷人的自觉对不对?我给你找份兼职,老老实实给我打工怎么样?”
“兼职?打工?”杜玉芬愣了下,没明白帅朗的意思。
“很简单嘛,现在我的生意是四零五散,景区的工艺品算一大块,现在管委会都认可咱们,这生意虽然挣得不算多吧,可好在长久,暂时没人抢得走;黄河景区的饮料批发基本都在咱们手里,从五月份抢回来,说起来着实挣得不少,我都没细算挣了多少……现在呢,我的司事在十一湾开了一家批发部,年前我还准备到花园景区盘谁家个店面,明年把生意做到那儿,我还有个想法,现在十几个小厂家和咱们合作也快半年了,能不能把大家聚起来组织个小商品联盟或者工艺厂家联盟什么的,咱们中州的名胜古迹多,我想把他们绑一块,专门开发像黄河景区纪念章那样的独特工艺品,现在这生意同质化的太厉害了,除了求新、求奇、求特,没有什么再好的办法,而且呢,得把成本控制了三两块钱左右甚至更低一点,降低积压风险,他妈妈的假货太多,我前两天去景区,咱们的纪念章都有假货出来了……就这么个意思吧,怎么样,反正就是你一直干的事,以后还当这帮哥们的大姐怎么样?我发现你很有亲和力,不像我,太刁钻,你办事考虑得比我全面,我呢,只会把人往死里整……”
帅朗轻声说着,像情人间的喁喁私语,只不过说得都是生意,对于这些想法,杜玉芬思忖了下,很稳当的,坐牢黄河景区,再渗透到花园口景区,然后再向其他地方扩散,既不过于盲目超前,也不圄于一地,是个稳妥的发展方向,而且帅朗的眼光都针对于几块几毛的小生意,这些生意赢在量大,好处显而易见,很容易降低可能存在积压风险,杜玉芬揣度了片刻,对生意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关心的问题还是说出来了,直问着帅朗:“你等于把生意交我手里了,你放心?”
“你吃了这么大个亏,我估计你得长点记性了。”帅朗笑着道,一句惹得杜玉芬有点糗,脚下直踢了帅朗一脚,轻轻地,一踢帅朗翻着眼严肃地道:“对了,以后我是老板,你就是经理人,你得客气点,那有这么踢老板的。”
“得了吧,抓劳力呢,还经理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让我累死累活干活,你吃喝玩乐逍遥去,是不是?”杜玉芬道,心里有点暗喜,也许这次的拮据能渡过去了。
“那还用说,现在老板不都这样吗?”帅朗厚颜无耻地道,还真是这个意思,交给杜玉芬,只要这位不财迷去炒股,其他还是放心的,看着杜玉芬情绪稳定了,帅朗来了摆谱动作,掏着皮夹问着杜玉芬:“对了,杜姐,三地的生意免不了来回跑,明天开春到了旺季更是如此,今年咱们俩联袂搞得饮料生意,还是坑厂家那笔,还没给你分赃呢啊,我呢,来时候给你准备了五十万,一笔清了啊,以后算以后的,我按月给你,比照你在飞鹏的酬水只高不低……怎么样?我这个老板不算太抠吧?”
说话着,把一张准备好的卡递给了杜玉芬,刚办的,初始密码,杜玉芬看了看,有点哽咽,没想到绝处是这么逢生的,帮着帅朗干饮料生意,其实自己也挣了不少,还在飞鹏谋了美差,至于后来和帅朗一起做工艺品生意纯属帮忙,也没想拿钱,而此时拿着沉甸甸的银行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尴尬着,帅朗又拽回去了,故意说着:“我知道你风格高,你要不好意思要,那这笔开支我省了啊。”
“拿来吧。姐穷得都快当车了。”杜玉芬急了,一把抢走了,这回不客气了,直塞到包里,悻悻然道着:“等我有了还你啊。股市赔得钱再怎么说也有你一半。”
“那好啊,明儿给打个欠条,注明欠债人,还款日期以及利息,到时候还不了我逼债可就不客气了啊。”帅朗做了个大灰狼的表情,这当会自然是吓不得杜玉芬,杜玉芬笑了笑,几次凝眸着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帅朗,憋了好大的劲才吐了一句几近不闻的话:“谢谢啊,帅朗。”
“甭客气,逮着你这么一位干活拼命的主儿,其实我应该赚了。”帅朗很市侩地直接了当说了句,惹得杜玉芬连那么点谢意也没了。
没有那份谢意了,谈话才开始正常了,也不过说了些公司现在哀号一片的话,除了林总家大业大,抛得快勉强少赔了点,其他的各位可就惨了,秦苒、叶育民、还陈副总,和杜玉芬都差不多赔上了一多半身家,这段日子却是被工作也无心干了,每天介净是唉声叹气,帅朗对此可是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了,自觉自愿栽进去的,没办法,那叫活该!
这次再见面有点超乎杜玉芬的期待了,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暗暗地庆幸能交上这么一位朋友之余,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一个多月未见的帅朗了,心里有点疑惑,似乎有点变化,变得能感觉到那分老成和持重了,虽然免不了还有几句过头的玩笑,可比起以前的不正经来毕竟强多了。准备起身走的时候,杜玉芬轻轻地问了句:“帅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帅朗掏着钱买了单,起身侧下了头也疑惑地问。
“怎么感觉你变了?”杜玉芬道,很自然地挽着帅朗的胳膊。帅朗讶异地瞧了下,以前杜姐可不这样,笑着道:“那儿变了?是不是有点成熟男士的味道了?”
“嗯,有那么点了……”杜玉芬点点头。
“这就对了,男人都在成长滴,我现在已经成长到对你有一定的杀伤力了,要不是想把你发展成我的经理人,我一定把你培养成我的情人。”帅朗很大气地道。
杜玉芬哧声笑了,伸手在帅朗的肩膀上摆了一拳,俩个人终究还是跳不出生意伙伴和朋友那层关系的羁绊,亲近而不亲密,出了咖啡厅,到了车前,杜玉芬开着车门,回头诧异地问帅朗:“你的车呢?”
“新车没买,旧车让警察扣走了。”帅朗道。
“那你去哪儿?”杜玉芬笑着问,知道帅朗那辆黑车。
“没想明白去哪儿,长夜漫漫,你把我叫回来,我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呢。”帅朗嘻皮笑脸道。
“那我就不送你了啊。”杜玉芬坐进车里,咬咬牙,发动着了车,要走时又放下车窗问着帅朗道:“帅朗,其实我对你的感觉很好,不过我一直不忍心破坏我们之间这么溶洽的朋友关系……我怕万一发展到那层关系,我们之间反正尴尬得无法面对了。”
“理解,我太理解了,我们上大学时就传诵着一句:朋友一日成炮友,曾经友情成怨仇。我其实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帅朗脱口而出,正是心中所想,不料听得杜玉芬蹙眉一想“朋友一日”的双关,哭笑不得地啐了口:“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一啐,呜声车走了,留给帅朗个车尾灯。
车飚出不远,放缓了,驶慢了,杜玉芬看着四周的街景,在一处灯火阑珊的地方停了下来,抚了抚起伏的心胸,刚刚的那一句也许是出于矜持,其实那个时候她希望帅朗死皮赖脸的坐到她车上,但又太过熟悉的双方在谈及那事时会很尴尬,在她已经做好面对尴尬时,却不料帅朗的心中所想和她是一样的,总不跳不出俩人的朋友关系的束缚,或许,还有点其他因素?杜玉芬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发酸的眼睛,有点怀疑是自己的形象不佳了,打开车灯,对着镜子,补补妆,抿了抿刚擦唇膏的双唇,镜子里的人已经从赔得稀里哗拉的悲伤中自拔出来了,是因为对方的理解、了解和慷慨,又拿出了那张银行卡,温温的,似乎还带着对方的体温,一种让人感动的温度。
幸焉?非焉?
杜玉芬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有一种深深的庆幸,在庆幸中也有那么一份淡淡的失落。
……
……
帅朗涅,就更失落了,本来很不介意让杜玉芬欠债肉偿的,可真正到的面对的时候吧,实在不好意思。很像一个笑话里讲记者采访一位农民问近亲为啥不能结婚涅,农民回答很直接:太熟了,不好意思下家伙!
帅朗此时此刻就有这种真切的感觉,杜姐虽然也妩媚到足以勾起男人长期霸占的心思,可俩个人毕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战友,说实话,对于杜姐做生意的精明帅朗是很欣赏的,很不介意旗下有这么一位帮手,可要因为下半身失去这位朋友,还真有点介意。
“哎,还是当朋友吧,省得见面不好意思……不过这漫漫长夜,我去哪儿鬼混呢?”
帅朗边走着,边释然地想着,在十一湾那那连兔子也公的那地方呆久了,唯一的好处就是精力旺盛,肾功能极度发达,就老毛说了,那鬼地方三个月不见女人,你看着母的都是细眉嫩眼有美的倾向。办完了端木的丧事又在单位无所事事呆了若干天,帅朗今儿一进城还真觉得心里被压抑很久的邪火蠢蠢欲动了,边走又边寻思着叫上程拐还是大牛,到那个夜总会胡天黑地抱着MM烂醉一番,就是不知道小姐们过不过圣诞节。
“咦?何必呢,我现在有追求对象……为什么不发展发展涅。”
在帅朗拿出电话来的一刻,思想又变了,心里浮现过几个人影,杜玉芬,成熟而妩媚,算了,太熟不好下手;此时又想到雷欣蕾来了,既聪慧又可人,真要娶了当老婆也不错,可惜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妈滴跟谁上床呢……对了,桑雅,想起桑雅帅朗心里就咯噔咯登乱跳,这个虽然不是网上追逃对象,可她那案底累累,而且是自己送到外地藏起来的,最怕的就是她再犯案,想了想,算了,架不担惊受怕,都说好了,轻易不联系。
剩下的呢,帅朗想起了方卉婷,警花姐这几日不冷不热,通过两次电话,像查岗一样,只要听说帅朗在十一湾变电站反而很放心似的,对,警花姐,帅朗看看时间,刚过九时,一拔即通,等了片刻,果真听到了方卉婷的声音:“喂。”
帅朗没说话,笑了笑,电话里传来了方卉婷的职业的口吻:“喂,说话,不说我挂了啊。”
“嘿嘿……我听听你声音不行呀?干什么呢,方姐,平安夜出来玩怎么样?”帅朗道。
“哦哟,加班搞年底总结,我头都大了……咦,你不是在十一湾么?”
“我回来了,就为邀你出来玩,别不给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