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印之禹鼎劫》第14/59页


“也许我们的确很弱小,也许我的确不像你们那样天生神力,”迪卡突然奋起一击,“但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这一击的确不慢,而且那股力道竟然强到能够将我手中的剑打落,这正是我所期待的一击。

我转过身,用背对着迪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决定谁是真正的强大或弱小,所以没有人被允许自暴自弃。”

“其实你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强大。”迪梵终于开口了,“那一击就说明了一切。”

“当初是提克向我提出请求,要留下来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

“什么!”迪卡一怔,“你骗人,爷爷他……爷爷他怎么可能会逃避冒险呢?”

“我没有骗你!”我的眼泪已经有些难以控制了,“在我心中……在我心中没有人比提克更值得信赖!”

迪梵走到迪卡身后,用手握住他的双肩:“格兰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提克选择的绝对不是逃避。那时我们与夏多作战,如果让夏多得知利特尔与我们有关联的话,利特尔一定会被铲平的。所以,提克才忍受和格兰分离的痛苦,主动留了下来。那时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这一别很可能就无法再见了,可是提克还是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冒险。”

“自己的冒险?”

“对。”迪梵说,“我们四处战斗虽然危机重重,但是对手很难找到我们的踪迹。相比之下,要保护像利特尔这样的一整个镇子就不同了。一旦敌人大举进攻,就必须要以生命作为筹码拼死一搏。其实提克乃至爱德从那天起,就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相比由于击败夏多而名扬天下的格兰来说,一直以来被人忽略,还默默坚持自己选择的提克,才是更大的英雄。”迪梵接着说。

“在我心中,不管任何时候,我也没有认为提克是累赘。”迪梵的话让我想起了提克,我的眼泪滴了下来。

迪卡顿住了,显然他的内心正承受着超乎自己年龄能够承受的冲击。不过跟我预料的一样,迪卡和提克一样,坚强地站了起来。

“我也有我的选择!”他在我面前站定:“利特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镇了,作为小镇的一份子,每个人都会为它战斗。而我,要继续爷爷没有完成的心愿!不管怎样,我也要陪你走完这段路!”

“那就随你吧。”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故意加快了步伐,迪卡很吃力地跟着。

“你不担心吗?”迪梵走到我身边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身上有属于冒险的血。”我一边说一边继续着步伐:“还有路要走呢。”

正文 第八章 殷红帕拉卡

帕拉卡城――罪恶之都,这个曾经是一国之都的古城。由于长期没有得到治理,加上后来又被夏多、赫及拉尔这类恶人霸占,现在的它,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罪恶的温床了。在这里所有的恶人都可以逃避外界法律的制裁。在城里,烧杀抢掠一切行为都被许可,只要拥有力量,在这里面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唯一的限制就是一旦这里的首领――也就是夏多,发布了什么指令,城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全力执行,抗拒者将被作为奖品任由服从者处置。而这,往往是比死还要残忍的酷刑。这是一个彻彻底底弱肉强食的世界。

“哼,真像那个家伙的作风。”我心里这么想着。

光天化日步行在城中的马路上,两边竟然到处是形形色色的犯罪。这些在别处也许是十恶不赦的行径,在这里却显得稀松平常。我不想可怜那些受害者,因为昨天的他们可能也是以同样的手法在蹂躏他人。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你会不禁联想,自己脚下的砖到底染过多少鲜血。然后,你就会有一种想用自己的剑,让这整座城从世界上消失的冲动。

我们这样的穿着扮相不能说不显眼,尤其是一身纯白的迪梵,在这样的城里,无异于在告诉别人“我是好人,快来杀我”。但是,我们周围三米之内始终没有人,无论在我们经过之前那里有多挤。但我知道原因――是我,确切地说是我的杀意。

如果给我机会,站在那时的我旁边,我想连我自己也会被当时的煞气镇住。我每多走一步,心里就告诉自己,那个我要杀的人离我又近了一步,而我的杀意也随之增强一分。我的身体现在就像是随时等待厮杀的野兽一般,强大的煞气和斗气弥漫着我身边的每一丝空气。身为恶人,每天过着杀人和被杀的日子,他们自然对这种感觉更为熟悉。我的这股杀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无形的圈,凡是胆敢贸然踏进这个圈的人,就得面对死神。

尽管外城有那么多的人,进了内城,却看不见任何的防御,好像所有的军队都被突然清空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是机会,还是陷阱?

眼看就要到这个城市的中心了,那里有一个祭坛,夏多的王座就在那里了,想到他的眼神和提克的惨死,我体内的血就像炼钢炉中沸腾的钢液一样灼烧着我的身体。我越来越不能按奈自己的情绪了。

视野中已经可以看见祭坛熊熊燃烧的火焰了,从寂静的黑暗深处,隐约传出了刀剑相互敲击的声音。难道是内讧?或者除了我们之外难道还有人和夏多作对?那人会是什么人?

我们的脚边开始出现了尸体,大概有半队的兽人士兵,铠甲是精钢制的,手上的武器也都是打磨得很锋利的刀斧。感觉上应该是夏多的禁卫军之类,因为一般的兽人是不会穿着这么考究的。这些尸体的盔甲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有颈部,后脑,腋下等地方被人一击毙命。大多数的刀斧锋利到都没有砍痕,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是在连对手的边都没有碰一下的情况下,就被人全部解决了。

“希望那个人不是敌人。”迪梵看后叹道。

火光已经清晰到可以映红我的铠甲了。迪卡有点颤抖,这显然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场面的战斗。回想起我第一次和那个兽人作战时的样子,他的表现已经比我强多了。回想到过去,我不禁又想起提克。那时候,提克还跟我在一起,样子和他几乎一样。我的剑因为我手的紧握而不住颤抖。

“阿牛,”我回头吩咐我身后的牛头人,矮树丛几乎不能遮掩他的身体:“战斗的时候注意保护一下迪卡。”

阿牛双手握住自己山一样的巨斧,点了点头。

就在我即将冲出去的时候,迪梵将我拉了回来

“不要冲动,先看一下情况再说。”迪梵指了指外面。

我顺着迪梵的手的方向看去,才发觉迪梵又一次作了一个明智的抉择。

月光和火光下,一个人被整整一队的兽人禁卫军围住,但局势却是压倒性地倒向那人。那个人身材略高过我一些,身形修长,一头长发托至脑后多出有两尺,看上去像是人类,眉目清秀,鼻梁高耸,脸上没有什么胡须,样子很是年轻。他身上甚至没有任何金属制的防护装备,仅仅带着薄薄的一层皮护胸,看不出里面有没有秘银(秘银是一种质地坚韧而异常轻的金属,十分罕见)内衬,他的两手各拿一柄五寸宽,一尺半长的短弯刀。那刀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制成的。但在他灵巧地挥动他的双刀时,无论是什么时候,任何角度都没有反光。配合他那快到难以置信的动作,那对双刀像影子一样掠过,而后那些兽人便倒下了。它们估计连找出自己的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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