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三色旗》第19/24页


  机械师奉命发动螺旋桨。“斯沃德”号极其缓慢地向前行驶,以免撞上湖岸的岩石。
  有时,它离湖岸太近了,一团黑影隐隐约约地闪现在信号灯的光束尽头。舵手便调正方向。然而,如果说在汪洋大海中驾驶一艘潜水艇已非易事,那么在这座湖的水底驾驶则是难上加难!
  行驶了五分钟后,“斯沃德”号一直在水下四、五米处,还没有抵达隧道口。
  这时,我说:
  “达文上尉,也许应该回到水面,准确地辨认一下隧道口所在的岩壁的位置,这样是否更明智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特先生,如果您能准确地指出……”
  “我能。”
  “太好了。”
  出于谨慎,关闭了信号灯,水中顿时一片黑暗。根据收到的命令,机械师启动了水泵,暂停供电的“斯沃德”号渐渐升上了水面。
  我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以便借助潜望镜辨认出隧道口的位置。
  最后,又上升了一尺后,“斯沃德”号停了下来。
  在这一边,借助于岸边的灯光,我认出了比海伏的岩壁。
  “您的意见?……”达文上尉问我。
  “我们太靠北了……隧道口在岩洞的西面。”
  “岸上没有人吗?……”
  “没有。”
  “太好了,哈特先生。我们将呆在水面上。然后,由您指引‘斯沃德’号驶到隧道口,随后它再沉下去……”
  这是最好的主意,驾驶员让“斯沃德”号偏离河岸(它离河岸过于近了),使它远于隧道的中轴线上。船柄稍微向上提了一下,潜水艇便在螺旋桨的推动下,朝着正确的方向驶去。
  当我们距隧道口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我命令停止前进。将电流切断后,“斯沃德”号停止了下来。打开蓄水舱,充满了水,然后慢慢地沉入水底。
  这时,打开了潜望镜的信号灯,灯光射到阴沉沉的岩壁上照出一个黑洞,信号灯的灯光没有从那里反射出来:
  “那儿,……那儿……就是隧道!”我大声说。
  这不就是我逃出这座监狱的门吗?……自由不正在远海上等着我吗?……
  “斯沃德”号缓慢地开向隧道口……
  啊!……多么可怕的不幸,我如何经受这种打击呢?……我的心如何不碎呢?……
  从隧道的尽头射过来一束模模糊糊的灯光,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这团光向我们走来,它可能是盖尔・卡拉日的潜水艇的潜望镜射出来的。
  “拖船!……”我喊道,“上尉……拖船返回“覆杯”岛了!
  “向后退!”达文上尉命令道。
  “斯沃德”号在即将进入隧道的时候向后退去。
  也许,我们能幸运地避开,因为上尉迅速地关闭了我们的信号灯,可能斯巴德船长及其同伙没有看见“斯沃德”号,……也许,他会躲到一边,给拖船让路……也许它黑色的身影与湖水混在一起,难以辨认……也许拖船在经过时不会看见它!……当它回到泊位的时候,“斯沃德”号再重新启航……进入隧道……
  “斯沃德”号的螺旋桨逆时针旋转,我们向南边的湖岸退去……再过一会儿,“斯沃德”号便可以停下来了……
  不行!……斯巴德船长已经看到一艘潜水艇准备穿越隧道,他准备在水底追捕它……这般柔弱的小艇如果遭到盖尔・卡拉日的强大的拖船的袭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达文上尉对我说:
  “回到托马斯・罗什的船舱中去,哈特先生……关上门,而我去关上船尾舱室的门……如果他们接近我们,凭借隔板的阻挡,‘斯沃德’号也许能够呆在水中……”
  我紧紧地握了一下上尉的手,在危险面前他仍旧镇静自若,我回到了船头,和托马斯・罗什呆在一起……我关上门,在漆黑中等待。
  我感觉或者是感到“斯沃德”号在和拖船周旋,它时而移动,时而回旋,时而下沉:一会儿,它突然移动以躲避拖船的冲击,一会儿,他升上水面,一会儿又沉到湖底。我们能否想象这两只船在混浊的水底的战斗,就像两只实力悬殊的海兽?
  几分钟过去了……我心中忖度追逐是否不会停止,如果“斯沃德”号不能进入隧道的话……
  两只船撞在一起……我感到这次碰撞非常剧烈……但是我无法不抱幻想,――“斯沃德”号的左舷被拖船击中了……然而,也许它的船壳能经得起这一击?……即使情况并非如此,也许湖水只是涌进了一个舱室?……
  立即又发生了第二次撞击,这次“斯沃德”号猛烈地向后退去。好像它在转弯时被拖船的首冲角举了起来。可以说被从中锯开。然而,我感觉它直立起来,船头冲上,然后,由于船尾的舱室进水超过了负荷。它完全地向下沉去……
  突然,托马斯・罗什和我还没来得及抓住舱壁,便彼此摔在了对方身上……最后,在最后一击中传来了船壳被撕碎的声音,“斯沃德”号船底严重受损,逐渐停止了运动……
  从这时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由于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
  我刚刚知道从那时起,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只记得我脑中最后闪过的念头是:
  “如果我死了,至少有托马斯・罗什和他的秘密给我陪葬……”“覆杯”岛的海盗们不会逃脱对他们罪行的惩罚。

  第十五章 等待
  我一恢复知觉,便发现自己躺在屋中的帆布吊床上,我在那儿已经休息了三十个小时。
  我不是独自一人。工程师索科尔在我旁边。他叫人给我一切必要的护理,并且亲自照料我,――不像对待一位朋友,我想,而像对待一个期望从他那里得到必不可少的解释的人和休谟。认为知识来源于经验,但培根、霍布斯和洛克认为,像对待一个在共同利益的需要下不惜杀死的人。
  我仍然十分虚弱,可能寸步难行。当“斯沃德”号在湖底呻吟的时候,我差一点儿就在狭窄的船舱中被憋死了。索科尔工程师心急火燎地想对我说起这次遭遇,我能回答他的问题吗?……是的……但是要极其谨慎。
  首先,我心中思忖达文上尉和“斯沃德”号的船员在哪里?这些勇气可嘉的英国人是否在碰撞时以身殉职了?……他们是否同我们一样安然无恙?――因为我猜托马斯・罗什在拖船和“斯沃德”号两次撞击之后,像我一样活了下来。
  索科尔工程师的第一道问题如下:
  “请向我解释一下发生的事情,哈特先生,可以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托马斯・罗什呢?……”
  “非常健康,哈特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专横的口吻又问了一遍。
  “首先,告诉我,”我说,“其他人怎么样了?”
  “其他人是谁?……”索科尔工程师反问道,他开始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些向我和托马斯・罗什扑过来的人,那些将我们堵上嘴……带走……关起来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反复思考之后,我觉得最好是坚持说那天晚上我遭到了突然袭击,甚至没有时间定下神来辨认一下这次袭击我的人。
  “这些人,”工程师索科尔说,“您会知道他们的下场的……但是,在此之前,请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以威胁的口气第三次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明白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怀疑。然而,如果想指着我向外界通风报信,除非装着我写的字条的小木桶落在盖尔・卡拉日手中……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小木桶已经被百慕大群岛的权力机构拾去了……对我的这种指控毫无根据。
  因此,我只是讲述了头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我在湖边散步,看到托马斯・罗什向实验室走去,这时,三个人从背后抓住了我……我被堵上嘴蒙上眼拖走,然后向下走进入一间小黑屋中,和我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从他的呻吟声中我认出是托马斯・罗什……我认为我们在一个飘浮的机器上……我自然而然地想到我们是否在返回小岛的拖船上?……然后,我感觉它沉入了水中……那时,一次撞击使我倒在屋子的角落里,空气立即变得稀薄起来……最后,我失去了知觉……我知道的仅此而已。
  工程师索科尔凝神细听我的讲述,目光严厉,眉头紧皱,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使他认为我在说谎。
  “您说有三个人向您扑过来?……”他问。
  “是的……我以为是你们的人……我没有看见他们走近我……他们是谁?”
  “也许您能从他们说的语言认出这些陌生人?……”
  “他们没有讲话。”
  “您猜不出他们是哪国人吗?……”
  “根本不能。”
  “您不知道他们进入这座岩洞的目的吗?……”
  “不知道。”
  “您对此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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