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多少爱全集出书版》第76/100页
“有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沈云涛不急不徐地说,“关于您现在正为之焦虑的工伤案件,我想请求您聘我为贵公司的辩护律师。”
“什么?”总裁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讶异。
“如果您答应我的请求,我将免费为贵公司效犬马之劳。”沈云涛从容地说。
“可是,公司的法律部门已经做得很多准备了,中途换律师,这个――”总裁的神色与其说是为难,不如说是想让以较为友好的态度婉拒沈云涛。
“您并不是怕中途换了代理人造成官司败诉,我想,您是另有打算了吧?”沈云涛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轻柔的微笑,即使他的言语直率,也很难使人对他产生负面的印象,“如果您允许,请您听听我的建议。”
“你说吧!”总裁虽然好脾气地答应,他还是刻意地看了一下表,做出他空闲不多的样子。
“关于这起案子,您或许觉得胜诉败诉都无关紧要了,然而,即使李洪洲这个受害者的名字被社会遗忘,您的企业也会那么容易被社会遗忘吗?这起丑闻已经深植人心了,‘荣兴’也出名了,以后无论谁提起您的企业,他们只会产生反感的情绪,您一直善待工人,为社会做过不小的贡献,并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是吗?”
“可是公司也不能再无限度地损失下去。”总裁不耐烦地说,“我也希望有人揭穿李洪洲奸恶的嘴脸,但是连司法鉴定都做不到的,我还能对谁抱着希望?”
“您只需要相信善恶有报,我也不勉强您立刻答应我,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情况会有转机,到时你愿意的话再联系我或秦律师都行,我和他会一同担当公司的辩护律师。”
沈云涛简短地说完,把名片交给总裁,然后便望着窗外,故意不去看冲他瞪眼睛的秦永霖。
总裁接过名片,那双敛聚精光的双眸看着沈云涛,“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也跟对方的辩护律师一样,想借此成名?”
沈云涛笑着摇摇头,“为了帮您挽留住一个人才。”他又解释说,“言诚和我是同一栋楼里长大的好朋友,看着他被人冤枉,比我自己承受了污名还难受。”
说到赵言诚,总裁的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他了然地点点头,“我会考虑。”
“那么,就不打扰您了。”
沈云涛同跟总裁告别完的秦永霖走出办公室,门刚关上,秦永霖便拉住他质问:“我只答应带你来见他,可没说过要给他免费打工。你怎么能自作主张?我手头还有一件要加紧处理的案子呢。”
“哦?”沈云涛转过头,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想打免费工,那么我把手头上的案子转给你,打赢了你能赚取的金额是可观的。”
“这怎么可能?”秦永霖急躁地拽住转身欲走的他,“涉外案件可一直是你接手的,我又不精通那个。”
“那就行了,工伤法规我也不精通,所以才需要你协助。”沈云涛的口气缓和了一些,“算是我请求你,再帮言诚一次。”
他真切的恳求让气闷中的秦永霖呆愣了几秒钟,随后,他叹了口气,“我真怀疑,如果赵言诚的老婆不是那个人的话,你还会这么尽心尽力么?”
“别小瞧男人之间的友情。”沈云涛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如果娶她的是另一个人,你以为我还会像现在这样静守着什么都不做么?”
沈云涛在没有片刻缓冲休息的工作中病倒了。风寒对他身体的侵袭不再允许他有丝毫的逞强,只要工作时间稍稍长一些,便满脸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头上,不但脚下虚浮,眼睛视物也开始模糊。
他暂时回到自己冷清的家中休养,沈母每天都亲自来照顾,昏昏沉沉中,他的身体和大脑享受着短暂的休息,不过,那种浑身处在高热中的感觉让他的好脾气开始变坏了,若他在未睡欲睡的状态下有刻意放轻却还是叫他听出的脚步声,总会使他不耐烦地斥责几句,尽管在别人听起来那是可以忽略的咕哝声,很快也会为了他恢复无声的寂静。
今天那脚步声细碎地响了很久,他愈来愈虚弱了,在腹中喝斥了多少声,似乎都不能冲破喉咙,脚步声“踢踏踢踏”,时有时无地冲撞着他衰弱的神经。
无奈烦躁了很久,他极不情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白茫茫地,像起了大雾的早晨,然后那雾越发淡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相隔很远,他的心怦然一动,疑心这只是发烧中的幻境罢了。
然而,他终于是勉强叫了出来:“凌?!”
正要开门离去的凌筱转过身来,原本是不想叫云涛知道她来过,熬好粥,把药放在床头后就趁着他睡着就离开的,却还是给他发现了。
“我以为你还要睡很久,”她走回床边,神情温柔地俯视着他,“正好,把药吃了,我原想等你醒来后自己吃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云涛完全睁开了眼睛,疑惑地问。
“伯母去医院里探望婆婆,我才知道你病了,”她用很轻的声音解释,“本来她是要过来给你做午饭的,刚巧社区里有事,她为难着呢,担心保姆不会用心照顾。我想,反正我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也好让她老人家安心去办事。”
“一点小病,妈喜欢大惊小怪的,把我当小孩儿看。”沈云涛说,凝视着她的那双眸子却透出一抹惊喜。
“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她和伯父好容易盼你回来了,当然是把你看得紧。”
凌筱见他坐了起来,把水杯和药递给他。
“言诚呢?”沈云涛问,他始终觉得以凌筱的性格,不会做出单独来家里看望他这种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不知道,他最近跟楼下的一个落下残疾的病人打得火热。”凌筱的话听起来隐约有赌气的意味,“妈妈病得这么重,他好像全不担心的样子。”
沈云涛无法跟她讨论言诚这阵子的反常,自那晚聊过以后,他就隐隐意识到言诚的思想和行为开始让周围的人把握不详了。对此,他倒不是太担心,一迳以为言诚是承受了痛苦和打击才衍生出一些奇思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