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168/174页


  肃穆的大殿之上,燕王端坐于上,下方两侧分别是各位大臣,就连平日里不多见的顾老,张老阁臣这些三朝元老也都到场。
  晚晴像个血葫芦一般,踉踉跄跄被压着到了殿前,燕王抬着下巴,正要问审,却忽然一声通传打断。
  “昭华公主到――”
  “驸马爷到――”
  果然来了――燕王眸子闪了闪,嘴角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燕王不觉得意外,可其他大臣却都愣住了――这里可是议政的地方,公主一介女流之辈,岂能来此?想是这样想,不过却没有人出这个头跳出来反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将不妥二字咽了回去。
  大殿之外,昭华公主一身大红织金遍地通袖翟衣,抬着下巴,敛着眼,看也没看座上的燕王一眼,往日那娇弱的面上竟有一抹让人无法轻视的威严,宝象花更是将整个大殿都映衬出一抹肃穆来。
  天冬和冰梓虚扶着她,莫言和秦默紧随其后。
  秦默同莫言走在一块,脚步放的很轻,手随意的搭在剑柄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剑就能将莫言笼罩其中。
  昭华公主眉角扫过众人,眉宇间凝着一丝沉重,“皇兄是本宫嫡亲的兄长,他遇刺昏迷,本宫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刺客!今日燕王亲审此案,本宫若是不来听个明白,不为皇兄找出乱臣贼子,便枉为公主,更有愧于皇兄――燕王和各位大人不会怪本宫不请自来吧?”
  若是谁敢阻拦,岂不是要包庇乱臣贼子?这个罪,可没有人敢担,众人心里暗暗腹诽。
  很快便有太监端着椅子上前,摆在恭亲王下方,昭华公主落座之后,其他人很自然的呈现半月形,莫言在其后,天冬和冰梓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秦默则站在公主身侧,将莫言保护的滴水不漏。
  小太监十分有眼色的在恭亲王下首设了坐,昭华公主落了座,其他人便跟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身后。
  若是仔细去瞧,那一个扇形的护卫姿态,竟然是将莫言紧紧的护卫在了中央。
  昭华公主眯着眼,看了燕王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她又盯着晚晴瞧了一会,最后又看了看对面不远处镇定自若的严如是,唇角不禁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她还真是小瞧了他,竟然能够哄骗得晚晴为他谋杀皇上,这严如是靠着皮肉之相勾搭了不少姑娘,他不去做小馆,倒真是可惜了。
  严如是在看到公主到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他根本不放在眼中,只要晚晴咬定了是燕王指使她如此行事,这罪名,燕王是想躲都躲不掉了。
  下方,晚晴浑身颤抖的跪在殿上,察觉到左侧射来的冰冷的眸光,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虽然早有准备,也知道这一切都在世子爷的掌控之中,可在面对满朝文武百官还有那个阴狠残忍的燕王时,到底是生了畏惧。
  这两日来,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曾想过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可是一想到世子爷那双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的眸光,想到他说的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想到世子爷艰难的处境,想到他说的皇上因着他与公主退婚一事记恨于心……再多的疼都好似算不得什么了,她不过是最低微的宫女,何德何能能得到世子爷的青睐,他真心待她,她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饱受折磨。
  “下方跪的可是宫女晚晴?”冰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不想死
  晚晴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不曾说话。
  燕王厉眸一眯, “大胆晚晴,竟敢谋害圣上,到底是何人指使, 那群刺客又是何来历,你若是从实招来,本王尚可饶你不死, 否则的话, 弑君之罪,当千刀万剐, 受极刑而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话音一落,晚晴咬了咬唇, 抬起一双泪眸, 飞快的瞥了严如是一眼, 随即含情脉脉的看着燕王,声音颤抖, “王爷要奴婢说出幕后之人,奴婢……如何说得出, 王爷不若赐奴婢一死!”
  她这话倒没什么, 可怪就怪在那凄楚的眼神, 包含委屈, 看着倒像是跟燕王有纠葛一般。
  昭华公主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做戏, 心中冷笑不已, 她可真是会做戏,尤其是那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哭起来楚楚动人,前世,她便是被她这幅模样欺骗到了,如今,她算是故伎重演吗?
  燕王可不比皇上,他做事一向直截了当,不喜拐弯抹角,眼看着不少大臣偷来怀疑的目光,他阴鸷地眯起眼睛,“你想死,本王自然会成全于你!”
  晚晴心一怵,面上却痛心地瞧着燕王,哆嗦着唇,像是被气急了,“好……好,我费尽心思为你筹谋,既然你当真对我无情无义,那休怪我不仁不义!”
  说着,瞥了眼周围的文武百官,手指着燕王,高声道:“指使我行刺皇上的,正是燕王!”
  一言落下,满堂震惊。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谁也不曾想到情势会突然转变,刺杀皇帝的竟然是燕王?
  晚晴走到了这一步,心知自己如今已没了退路,此刻只能一口咬定是燕王指使她所为,当下叫喊着,“燕王他一日醉酒之后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强要了奴婢,说只要为了他杀了皇上,等他登基之时,便会许配奴婢妃子之位……”
  殿内一下子轰炸了开来,左相率先站了出来,怒吼一声,“放肆,竟敢污蔑燕王!”
  他话落,吏部右侍郎陈文就站了出来,“是不是污蔑还未可知,相爷如此心急做什么,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皇位……”他话未曾说明白,可是在场的,谁人听不出他话语的含义。
  皇上若是薨了,这皇位自然就落到了燕王头上,更何况这些年来,燕王跟皇上关系不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下不少人看着燕王的眼神都变了。
  大理寺左少卿孙尚杨压低了声音对身侧的人道:“如今这……岂不是贼喊捉贼。”
  话虽小,可是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在了耳中。
  “燕王既然有嫌疑,便不该由他来主审!”有大臣不怕死的叫嚷了起来。
  “燕王是否有罪还未定,周大人未免太过心急。”
  ……
  大殿之上瞬间分为了两个阵营,一边认为应该将燕王以嫌疑犯罪名压下,让恭亲王来主审此案,一边认为此事尚未有定论,岂能因为一个宫女之言就将堂堂一个王爷压下。
  昭华公主端坐在一旁,看着殿内大臣们起了争执,唇角勾起,不需扭头,她也知道身后的皇兄此刻内心做何感想。
  怀疑燕王的未必就是严家的人,里面可有清流一派,不可一概而论,可是那些争嚷最激烈的几位大臣,其心思昭然若揭,趁此机会,将这些人除去。
  殿下,跪着的晚晴闻言,偷偷的抬眸与严如是对视了一眼,对着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从怀中掏出一件信物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一直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之后,高声哭道:“就算是给奴婢熊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污蔑燕王啊,这里是燕王写给奴婢的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昭华公主微微侧头,与冰梓对视了一眼,后者几不可见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太监将信物呈了上前,燕王眯着眼睛看着玉盘上的信封,也不打开看,一挥手,让太监将信物呈给堂下的左相,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人。
  “你说本王醉后非礼于你?”燕王提嘴就是一个冷笑,眼眸从她身下流转了一番,像是在打量她的身材,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你这样的,便是送上门来,本王也不屑瞧上一眼。”
  这话很是不留情,对一个女子而言,可谓是极大的侮辱。
  晚晴面色一僵。
  “本王之身,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又是冰冷的一季重锤落下。
  晚晴脸涨的通红,咬牙道:“王爷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吗?”
  这若是换成其他男子,被女子这般恣意地攀咬,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慌下急于撇清,只会让人觉得欲盖祢彰,可偏偏燕王这样目空一切,好似根本就不曾将她放在眼中的模样,反倒让人潜意识的相信他,绝对他不可能会瞧上这样的小宫女。
  燕王凉凉地瞥着她,睥睨一笑,“在今日之前,本王正眼都未曾瞧过你,又何来的翻脸不认人?”
  下方左相等人在瞧见信件内容之后,面色都变了。
  左相拿着信件,紧紧的盯着晚晴,“你说,这是燕王给你写的信?”
  那信件是昨日世子爷派人送来,让她今日在大殿之上拿出来作为证物的,晚晴点头,高声道:“确实如此,这是当日燕王醉酒,轻薄了奴婢之后,写下的证书,说只要奴婢为他杀了皇上,他自有法子为奴婢改头换面,迎娶奴婢进宫做娘娘!”
  左相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他将信件递给面前的顾老,神色恭敬,道:“顾老先生是三朝元老,又是文坛大师,早已退隐,原本不该叨扰先生,然此事事关重大,只能请老先生出来做个见证,还请先生看看,这上面是否是燕王的笔迹。”
  “相爷严重了。”顾老一眼望去,先是一诧,“这怎么会是燕王的笔迹?”
  再看完信件内容之后,饶是见多识广的顾老也被惊到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晚晴问道:“这上面的你都瞧清楚了,你确定这是燕王写给你的证书?”
  不知他为何再问了一遍,晚晴点头,“奴婢确定。”
  “会不会拿错了?”
  站在后头的严如是觉出了不对味来,双拳紧紧的捏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这是他派人送过去的,信件上的内容也是找高人临摹的燕王的笔迹写的,断然不会出错,刚提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晚晴义愤填膺道:“这可是奴婢的保命本钱,奴婢又怎会拿错,原本奴婢也不愿意将王爷供出来,只想着默默忍受,甚至还想着,愿意为了王爷去死,可是……奴婢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他……他竟然如此的薄情寡义,半分情面都不给奴婢,既然如此,奴婢又何须为他卖命?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动了不敢有的念想,不该谋害皇上……”
  顾老轻咳了一下,道:“这上面写了一首诗,一首……”他有些难以启齿,直接将信封给了太监,让太监当庭读出: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擘开花瓣,轻笼慢挨,酥汗经,春意满怀……色变声颤,钗垂髻乱,漫眼而横波入鬓,梳低而半月临肩……”
  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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