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93/174页


  肥差?
  司马成玉耳尖得听到这一句,当下眼睛亮了起来,“这是肥差?一个破河道能是什么肥差,他能捞到银子?”
  “怎么不能?”秦默瞥了他一眼,像是来了兴致,认真给他讲解道:“有句俗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不管做什么,中间都是有门道的,这粮草可以吃斤两,建房子可以偷工减料,也是个肥差,盐道上下一气,是钻在钱罐子里的差事,至于河道,则有河工可以克扣,里面的油水很多,领一趟修河道的差事,若是大河,能捞几十万两银子,像北定河的支线这样的小河道,虽说能捞的不多,可十几万两总是有的,这里面可做文章的门道很多。”他刻意多报了一些数量。
  这些话,都是平日里公主说的,他如今不过是转述一遍给司马成玉听。
  “天哪,此话当真!”司马成玉听得双眸放光,眼前好像几十万两银票在飞,“这里面的门道……这么多?那司马清岂不是赚翻了?怪不得他兴冲冲的要来这里修河道,我还当他是真的入了魔障被鬼附身了呢!”
  秦默手指一动,眸光瞥向远方,没有接话。
  司马成玉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大哥,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啊,若是早知道这件事情,我肯定赶在他前头去领了差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抢了先啊,唉……不过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又让那小子捡了大便宜,可是……就算我领了,我也不会修河道啊,那河道该怎么修?”他一脸的迷茫。
  此刻,他俨然将秦默当成了和延哥一般的存在。
  以往,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去找延哥帮忙拿主意,延哥说的话准没错,现在,他发现秦大哥才是真正有内涵,瞧他说起官场上的门道一溜一溜的,听着就觉得厉害。
  果然,这正经吃皇粮的人就是不一样,懂得就是多。
  秦默闻言,转过身来,眸光沉静,落在他面上,月光照在他俊朗的面上,为他的眸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这不管是修河道还是建房子都是一个道理,你若是领了差事便是巡查官员,在那处坐镇,没事出来看看便可,至于怎么看河图,那路线怎么画,哪里该修缮,哪里该疏通,如何施工,如何建造,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员管理,不需要你亲力亲为。”
  话落,见司马成玉还是一脸的茫然,他又加了一句,说的更细了,“也就是说,这差事不需要你来做,你只需要没事过去转转就好,但是差事办好了,这功劳却是你的,油水,也是你捞。”
  这句话,司马成玉听懂了。
  他眼睛精亮的如同深夜里看见猎物的大野狼,“那我也去领个修河道的差事吧,不,我要把整个京城周边所有的河道都包下来,这可是个大肥差。”整条船上所有人这些天来的吃穿用度啊,那得多少银子?
  光是想到这个他就肉疼,还有水儿姑娘,昨夜缠|绵了一番,她说少了一幅头面,他在女人身上一向大方,人家姑娘既然开了口,他就没有不给的道理,那一幅珍珠头面就要好几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他上回跟他阿爹开口要银子,还被训斥了一顿,说他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吃喝玩乐,哼,他倒是想奋发图强,倒是想上进,可是阿爹给过他机会吗?
  就说河道吧,这么肥的差事,只要领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往手里流的差事,阿爹给了司马清,却没有给他,他顶着一个没用的官职,半点油水都没有,还指望着他不伸手要银子,他倒是想不伸手要银子,那也要给他机会才行啊。
  司马成玉越想越气,狠狠地踢了船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我阿爹就是偏心,什么样的好事都堆给司马清,凭什么不让我来?难道我还不如个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默眸光瞥开,好似对他这些话全然不在意。
  司马成玉气恼了一番,眼眸转了转,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司马清赚大银子,他现在就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不把他这个正经的嫡子放在眼里,等他修了河道,得了功劳,还不得上天。
  “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然,我直接带人搅黄了他的事情?让他修不成河道?”
  秦默瞥他,“这是犯法的事情,你哥若是将此事闹到大殿之上,对你不利。”
  “闹?哼,他敢闹!”司马成玉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虽是说着狠话,可他到底是怂了,不敢当真去那里闹事,“大哥,等回到京,我去央着我阿爹给我个修河道的差事,你说怎么样?这方法能行不?”
  “能挣钱的门路有很多,漕运,河工,盐务,修园……河道上已有人接手,黄河也有专门的部门在负责,盐务一直在左相手中,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差事可以领。”
  秦默话说的明白,只差没有直白的告诉他,他能够领的差事便是修缮园子,无奈司马成玉愣是没听出来。
  “别的差事?”司马成玉琢磨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回去睡一觉,听说明天要去赛马打野,到时候咱们哥两好好的比试一番,大哥,我先去休息了啊。”
  “嗯。”秦默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唇角抽了抽,这样下了鱼饵一钓一个准的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百零三章 深情似海
  昭华公主靠在窗边看着月亮吹着风, 小腿晃得更是惬意, 听得秦默回来了,她收回眸光, 扭过头看着他, “成玉找你, 让你帮忙说情了?”
  “嗯。”秦默洗漱完毕, 来不及吃饭, 就匆匆赶了过来,见公主身穿单衣靠在窗边, 桌上堆放着菜肴, 那菜肴一口都未动。
  他心中一暖,公主是在等他吗?
  秦默快走几步上前, 抚摸上她的手,察觉到小手暖和和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公主日后不必等我,若是饿久了, 伤身子。”
  昭华公主挑眉, “你早些回来不就好了?”
  秦默一愣, “我若是有事缠身呢?”
  “我便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 这样, 你就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不敢在外面花天酒地。”昭华公主嘟着嘴, 说的理所当然。
  秦默暗自将这话记在心中,想了想,好笑的摇了摇头,便是她逼着他去花天酒地,去寻欢作乐,他都做不到,他不能理解去那种场所喝酒玩闹有何意义,他也不想去了解,“好,那我日后早日回来,陪公主用膳。”
  他抱着公主来到桌面坐下,为她添了一碗汤,又挑选了一些她爱吃的菜放在她碗中,“先喝些汤,暖暖胃,这船上湿气重,明日到了城里,我去集市上买些红豆薏米回来熬粥给你喝。”
  昭华公主喝了一口汤,闻言一根眉头挑的很高,一脸的惊奇,“你会熬粥?”君子远庖厨,他大小也是个正三品的统领,府上岂会没有专门的厨娘和下人,哪里需要他亲自上阵?
  秦默面色红了红,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其实是想说,买回来让素衣姑娘熬粥,只是顶着公主那清亮的眼眸,这话便说不出口了,“我……不会熬粥……”话未说完,就连忙加了一句,“不过我可以现在开始学。”
  “哦?”昭华公主喝汤的手一顿,另一根眉头也挑了起来,“学这做什么?你要熬粥给我喝?”
  “我……”他面色又红了几分,话音有些不利索,“只要……公主不嫌弃。”公主身边多的是伺候着的侍女厨娘,随便挑出一个都能做出外头大厨的水平,她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会愿意吃他熬的粥吗?
  “你又胡思乱想了,怎么会嫌弃,等回了京城,我要你熬给我喝。”昭华公主摇晃着小腿,有些期待,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秦默这般的体贴入微?
  好似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起居都是秦默在负责,许是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候着,又或许是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太过自然,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这些,很难想象秦默一个冷面大统领,为她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对她的关心就好似寻常事情一般,叫她察觉不到半点不适。
  她也到此刻才发现,秦默真的变了很多。
  他以前沉默寡语,她不先开口,他从来不主动说话,可是现在,他会主动来关心她,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以前稍微撩|拨一下就会面红耳赤,尴尬的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如今,虽然面红依旧,可也能勉强应对……
  昭华公主冲他一笑,“我打小就不爱喝红豆薏米粥,那东西又黏稠,又淡而无味,你若是熬粥也千万别给我熬那个。”
  秦默失笑,“红豆薏米粥固然不好喝,可是除湿功能甚好,公主还是要喝一些。”
  昭华公主趁机索要,“那你喂我喝,你喂我,我可以考虑勉强喝上几口。”
  秦默应承了下来,不过是喂她喝粥,这有何难,只是等他日后明白过来公主所谓的“喂”是何意思之时,脸又红了许久。
  夜,无眠。
  昭华公主拉着秦默坐在船窗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清风徐徐,水波不兴,她的心也格外安静。
  “秦默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记得。”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记忆,怎么会忘?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当真不记得你爹娘吗?一点印象都没有?”昭华公主眯着眼,眸光注视着他。
  “不记得。”秦默摇了摇头,幼时的记忆本就模糊,这么多年过去,他只记得一场熊熊的大火,还有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让他回京城――
  他也猜测,或许自己的家人就在京城,也曾动过去寻找的念头。
  可是一来,他不记得自己家在何方,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二来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就这样贸然去寻,便是有人假冒他的家人,或者是皆由此事生出事端来,他也不能分辨是真是假,到时候,反倒让自己陷入困境,被人左右。
  索性他从未去寻过,更是连自己的身世都隐瞒了下来,不曾对外人提起过。
  “秦默,若是有一日,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知道自己的家人在何处,也知道了他们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你会不会变?”昭华公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
  她的发丝在黑夜中轻飞,吹散到秦默面上,有些瘙|痒,他伸手,将她的发丝一缕一缕理顺,低垂下头,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公主以为,我会如何变?”
  “譬如……我是说譬如,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背负了血海深仇,你会不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心只想着报仇?”昭华公主扳着手指头,一一说道:“又或者,你是前朝余孽之子,全家谋逆,被我父皇杀了,你会不会因此恨我,就此与我生了分?甚至要杀了我,为你的爹娘报仇?又或许,你是眸个隐士家族的传人,与某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有婚约,你知道后会不会忘记我,然后去娶你的未婚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或许……”
  秦默:“……”他为何有一种公主只是吃饱喝足无聊了,乱编些不存在的故事来戏弄他的感觉?
  “又或者……你其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你失忆了只是因为过了轮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等日后你想起来,自然是要回归天庭的,到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还会把我这个凡人公主放在眼中吗……”
  见她越说越离谱,秦默无奈叹息,将她的衣裳拉紧了些,打断道:“公主怎么不猜我与你是嫡亲兄妹,或是猜我们其实有血海深仇,这样岂不是更刺激?”
  “……”若不是他打断了,她还真打算说。
  月色朦胧,淡淡的笼罩在秦默英俊如玉的面上,他低垂下头,捏了捏公主的鼻头,“莫说这些都不存在,便是存在又如何?前尘往事如烟消云散,佛家有云,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倘若我当真背负着血海深仇,若是可以,我会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但不会执着于报仇。”
  昭华公主呆呆的看着他,声音有些怔忡,“你当真这么想?”
  “嗯。”秦默低低地应了一声,垂下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声音温润,如泉水叮咚,“公主可曾听过王上与王妃的民间寓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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