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咬人的爱全集出书版完结》第153/170页
“你何必强迫自己去做扑火飞蛾?”我有些恼她油盐不进,这么聪明理智的女人,此刻却一心一意迷恋那个死不悔改的男人。
“你们只知道飞蛾扑火的痛,却不知道飞蛾扑向焰火时,所见到的美丽与希望。”她自嘲地一笑,“有些人宁肯痛,也要去扑一次火,否则人生漫长,没有一两个令你寝食难安、始终揪心的人,岂不太过平淡?与其永远生活在黑暗中,不如鼓起勇气扑向瞬间的璀璨。”
“子晴,你变了。以前总是我同你讲这些歪道理,现在你比我讲得还偏执怪诞。”我忍不住揶揄她。
“唉,你以为我自虐吗?你知道同自己不爱的人守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在英国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努力去尝试过。明明两个身体是躺在同一张床上,肩并肩,头抵头,但其实已是人去楼空的房间。没有精魂,没有生气,只徒有一个壳。”她长长叹口气,“爱情这种事情,真正将就不得啊。”
“那就不要将就。”我斩钉截铁打断她。
“可寂寞倾城!伦敦的冬天,那些阴雨和浓雾,会浸透你的肌体发肤,缠上你的心,令你寂寞得结冰。你会特别渴望一个男人的体温,那是电热毯与热水袋所无法代替的。”她笑起来,“等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飘零,你便明白你内心的欲望与寂寞,可以以怎样成倍的速度激增,直到摧毁你所有的意志。”
“我是一个母亲,我早已学会不依靠任何人,因我本身已是另一个生命的依靠。但我仍然是个女人,仍然想给我的女儿更好的家,给我自己一个稍稍松懈的借口。”子晴将头埋进膝盖良久,待抬起来,眼睛中已恢复清明,“我只是放任自己这最后一次,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我要继续前行了。总是向后张望的姿势,不但会阻碍前进的步调,还会容易把脖子扭伤。”
我点点头,知道那一瞬的软弱与无力,她已经扛过去了。
她已经从莫运年搂着年轻女孩的伤痛中重新振作起来。
14 不能说的秘密
隔几日,子晴开始处理在国内的诸多事宜,也通过邮件与电话,为珊珊联系了英国的学校。
而我,除去工作,便天天窝在“浮生”。
“浮生”几乎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晋州常常在阁楼上,替我煮一大壶温补的冰糖莲子枸杞大枣茶。
我们俩便守着煮得噗噗响的氤氲热茶,聊得神游四海。
红枣的香甜,渐渐代替了“浮生”惯有的清苦柚香。
有时候,茶煮到一半,便有顾客过来,央求分一杯尝尝。
甚至有客人打趣道:“要不要干脆在饮料单上,加一种红枣茶啊?”
晋州哭笑不得,我则忍笑忍得睫毛乱抖。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静谧流香。
这日,我们俩又窝在“浮生”各自捧了书读。
读到精彩处,会不由自主抬眼看一看对方。看到彼此静好的神态,便能将沸腾的情绪又平复下来。
我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
那是一种由信任与理解构建的感知,比爱情更长久可靠。
茶香刚溢,门铃便碎碎响起,与背景的古典音乐形成对比。
我同晋州安坐楼上,继续酣战书中。
然而,一人夹裹着室外清冷的空气,行至楼上,站定于我们桌前。
我抬头――
一名女子身着墨色大衣,肤色白得透明,像泛着寒光的青玉。五官清秀得几近寡淡,林黛玉似的眉眼,一看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有本事把一身黑衣穿出怨妇气质来的。
当然,她本身就是名失婚的怨妇。
下一秒,我已经认出,她就是晋州那名活着的前妻,亦是他当年的助理。
“卫欣,你怎么来了?”看得出晋州十分讶异,没想到她会突袭。
“我前日便来过,可是你不在。”她细声细语地对晋州说,一双眼却片刻也未从我身上移开。
前日,我同晋州去看了一场话剧,是阿加莎的《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