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之钢铁基地》第180/368页


“咱们老百姓可不管哪家做主,只要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让咱们觉得你来带头还不错,就足够了。要我说,现在的朝廷早就应该滚粗。让南边的革命党来做主,只是,咱们华夏几千年来就没有普通老百姓做主的时候,咱们说了不算啊!”范殿原精神上来,多说了几句。

周树人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范先生看的通透。就算是在贞观、开元时期,老百姓照样过苦日子,咱们华夏的老百姓是最好的劳动力,能忍则忍,你看,就算是在这打饥荒年代,也没有说是直接对抗官府的。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来说,老百姓的话、老百姓的命运算个屁!”说到底周树人还是个年轻人,激动起来彪几句脏话那也是司空见惯的。

越说越激动的周树人却没有注意到范殿原的不耐烦,他找错了倾诉对象,农村小地主哪能听得懂周树人的抱怨?好在,有人为范殿原解围,从周树人的大悲咒中解脱出来。

正想到华国统治者是否也是满清同样的属性这个课题,却被打断,周树人也有些庆幸,自己怎么能质疑伟大的振国党、伟大的领袖呢?

“东家,东家,俺回来了!”栓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高声叫道。范殿原一脸喜色的跑出去,问道:“怎么样,来了吗?人在哪呢?”

“木来,东家你听俺说,俺刚走到固厢,就看到乌泱泱的一队士兵往南走,吓得俺赶忙回来咧,县城也木有去成,县令也木有见到。”

范殿原赶忙拽栓柱的袖子,让他住嘴,可惜,晚了,栓柱是出了名的大嗓门,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等会,啥,东家,他刚刚说啥?”董老三扔掉一块骨头,抻着头慢慢站起来,大声问道。

栓柱啊,你坏了大事啊!“木,木说啥,都吃着,喝着哈!”范殿原希望能圆过去,不过事与愿违,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哎呀,范东家你这是要报官啊,俺们就是来吃你点东西,你就要报官!你咋这么狠咧?”说到这里董老三挣开范殿原的拉扯,一把将其踢倒,其余饥民也大喊一声,就要上来帮忙。

“乡亲们啊,跟这些鳖孙拼了!”范殿原中了一脚,但脑子反应够快,半躺在地上大声喊道,在高处的少东家也随着喊道:“乡亲们,和这些鳖孙干,完了一家领两斗小米!”

“哗!”范家佃户们顿时抄起家伙冲了上去,也许是范殿原平时的优待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两斗小米,不论什么原因,大院里终于打了起来,近千名饥民和五百多名佃户扭成一团。木棍、钉耙、铲子等等都成为斗殴的器械,不断有人倒在地上,身上咕咚咕咚的冒着鲜血。

更多的人是趁机背着粮食往外跑,不管是饥民还是佃户,不一会的功夫,诺大的粮囤就被搬运一空。地主婆瘫坐在台阶上哭嚎震天,少东家带着四名枪手跪在土墙上一个一个的点名,瞬间就有十几名往外背粮食的被击中。

“个鳖孙!”董老三看着开枪的几人,招呼一声,十几人爬着台阶跟着冲上土墙,护院们对于枪械并不熟练,更别说这种单发步枪射击速度很慢,只来得及抬起枪挡了一下,就被木棍狠狠地击中,扫倒在地。少东家开枪击中一人,但紧接着就被董老三踢下土墙,摔在院子里,还没从巨震中缓过来,一根粪叉子突然查到少东家的背上。

嘴角吐着鲜血,少东家试图爬在地上艰难挪动,试图招人帮忙,然后,他就看到了躲在一个柴堆里的夏陆。

****的夏陆真他娘的胆小,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夏陆,救我,夏陆,救我!”少东家抬起一只手虚张着,充满希望的看着夏陆,却见夏陆狠狠地瞪着自己,然后左右看看,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狠狠地击打在少东家的头上。

见少东家没了动静,夏陆才“呸”了一声,躲回自己的柴堆。****的以为我不知道,还想欺负俺们家花枝,****滴!

“砰砰砰!”连珠般的枪声接连响起,混乱中几名饥民倒在地上,清脆的枪声在院子里特别刺耳。屋门外,四名枪手双手持枪,直指前方混乱的人群,枪口还冒着微微的青烟。

周树人忍不住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械斗,而是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厮杀,只是为了粮食。在十几名饥民试图敲开自己的房门后,在看到院子里到处是鲜血和死伤的人群后,周树人终于让小刘采取果断措施,制止这场灾难。

“我&*!就近的几十名饥民看到同伴被击中,就想冲上去厮杀,老范家那几名枪手不一样被干掉了吗,这几人也得死!”吃过饱饭后正好浑身是劲,饥民们摇身一变成为暴民,挥舞着粪叉子,看上去无比勇猛。

“砰砰砰砰!”小刘等人毫不手软,强大的后坐力使双手手腕有些疼痛,子弹窜出枪口后呈一个扇面扫过去,呈一定角度斜持的手枪子弹多、威力大,竟然能打出冲锋枪的效果,只是这枪太沉、后座力太大,没有一定的训练,还真不一定能把握住!

再次倒下十几人,这回让饥民们醒悟过来,玛德这些枪手就是阎王,咱们不能招惹!转身就想走,小刘带着护卫们紧跟其后,枪口朝天,一枪一枪的打着,直接把所有的饥民都赶出了大院。

第二百四十八章横生枝节

平息下来的范家堡一片狼藉,管家查看了一下,护院、长工、佃户共死伤十七人,受伤的肯定没法治,也是死路一条。粮囤已经空了,饥民什么都没给留下,不但如此,家里的财物、甚至桌椅板凳都被抢走,空空如也。

地主婆抱着死去的少东家默默无语两眼泪――哭干了,范殿原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完了,这个家算是完了,几十年的积累,一朝化为灰烬,儿子没了,家产没了,即使还有土地、还有长工佃户,但这种光景,没有那些存粮,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半响之后,老东家才回过神来,迎着佃户期盼的目光,大喊一声:“都回去收拾收拾,准备逃荒吧!”

几千年来,这种方式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光景好时,农民们在土地上勉强生存,光景不好,就收拾东西逃荒,哪里有吃的往哪里去。只是“逃荒”这两个字对于农民来说太残酷,它意味着要有大半人死在逃荒路上,意味着卖儿卖女,意味着前路迷茫。

“周先生,慢待诸位了,还得谢谢帮忙,要不然范家堡飞得血流成河不可。不过周先生也看到了,粮食被抢光了,家里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支援你们的,实在对不住。”范殿原强撑精神,准备逃荒事宜,安排管家将少东家草草安葬,然后过来向周树人等人赔不是。

“都不容易,少东家的事,节哀吧。”周树人也知道多说无益,这段时间他受到的震动太大了,他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文笔描写这些悲惨的场景,以前他过多的关注着国家上层的发展,关注工业数据、关注人们收入,但那是在南方,北方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此刻周树人觉得,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关注的对象。底层人遭受的苦难,更需要文章来让世人知晓,他们才是组成这个国家的基础。之前的自己,或许有些眼高手低了。

一晚没吃饭。周树人等人却没怎么觉得饿,早上起来,已经看到范家人基本上将逃荒的东西收拾完全。也没有多少可以带的,一辆马车,地主婆和怀孕的儿媳坐在上面。其他地方放一些日用品,反正也没有粮食,地方大得很。

范家堡外,佃户们也已经收拾完整,夏陆瞪着屋子方向:“花枝,弄啥来,赶紧让咱娘上来啊!”

“就知道瞎吆喝,你来说一说啊,咱娘说啥就是不走啊!”花枝也郁闷,忙活了一晚上。累都累坏了,两个孩子昨晚因为吃了顿饱饭,现在精神很足,闹腾得很――他们不知道逃荒的难处。而且老婆婆咬紧牙关就是不走,坐在炕上一动不动,花枝就算背也背不走。

“嫩别管我啦,死活都是快进坟堆的人,跟着受罪干啥啊,还不如死在自己家里,省得受罪!”老婆婆理由也很充足。谁知道逃荒到什么时候,一路颠簸,没吃没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路上。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自己一个老婆子,还走不动道,逃荒路上不是给儿子和儿媳妇找麻烦嘛!

“木事,咱有办法。”夏陆嘟囔一句就过来把老娘抱上板车,看着四周。稀稀拉拉的人群已经开始移动,方向正南方,只要坚持走到长江南边,就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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