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妃难追》第28/78页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带着疑问:“我怎么觉得她挺好看的…”
  盯着画中的“自己”不自觉点了点头,忘了刚才说“她”难看的立场。
  炎卓熠轻笑,将簪子轻轻插入我的发中,附在我的耳边:“你太自恋了…”
  自恋?那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愣愣想着,没察觉身后那人早已离去,一张脸红白交加,忘了先前层层巨浪掀起的涟漪。
  他说好看吗…脸颊微微泛烫,伸手抚了抚,笑靥满面,可是…他干嘛又说我自恋!!!一低头狠狠咬了咬嘴唇,心中大骂:炎卓熠你混蛋!
  一阵微风拂在脸上,不禁有些刺骨,都已经快开春了,怎么还是如此寒冷呢?想到房中古小月痴痴的表情,嘴角扬了扬,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宠溺的叹了一声:“傻丫头!”
  只见一道寒气奔腾而来,绕过园中的花草,直击向他,叫炎卓熠生生打了三个喷嚏,坏了气氛,肯定是那丫头在背后骂他了,她此时的表情会是什么呢?炎卓熠恍了神,竟忘了有些尴尬的处境,失声笑了起来…
  肖飞从外面进来,步子显得有些犹豫,他似乎在院外站了很久,炎卓熠专注于刚才的三个喷嚏之中,并未察觉其不对的地方,等了半响也不见肖飞说话,整个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形。
  炎卓熠转过身,严肃道:“有什么事吗?”

  ☆、第九十八章

  “杜将军传来消息,三皇子一行已安全进入西秦境内,暗中似乎多了太子殿下的眼线。幸得王爷早有谋略,让将军扮作三皇子的侍从才不被察觉,只是…”肖飞似有言而不便,吞吐几声,也是一脸担忧。
  “只是怕那三皇子不值得信任?”炎卓熠嘴角一扬,眼角笑意渐开,深邃的眸子定格在风中摇曳的花草上,手指微微发力,一股掌风直击而去。那花草受不得力,左右摇摆挣扎,“秦焕已不可能再相信大哥,若是此时无人助他夺得大位…只怕要向这花草摇摆不定了,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你说他会选择什么?”炎卓熠收回手指,回头看了一眼肖飞,径直往外走去。
  肖飞回过神,往地上看去,摇摇欲坠的花枝东倒西歪,若是三皇子没有东熠的帮助,也会如这花一般溃不成军…
  那三皇子暗地筹备多年,若是失了这大好良机,怕是…
  暴风雨的前期总是宁静的,它暗暗凝结一切爆发的动力,彼此吸附着所有能摧毁的原始力量,等待着一个喷涌而出的契机。
  然而,此时有一个地方却是安静的,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还有,陈旧多年已泛黄的纸张声音。
  “这是…”单若眉心微皱,捏着黄书纸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许是站得久了,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炎卓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她手中的书掉在地上,被风刮得翻来覆去地飞舞起来,因为年代久远,已翻不出那种风中悦耳的哗哗声,它在以另外一种方式诉说着心中的积怨,每一声都像在拼尽全力嘶吼。
  见单若无事,炎卓熠才松了一口气。
  单若别开身子,有些笨拙的生疏,炎卓熠本欲指责两句,见此倒心生了愧疚,这阵子似乎忽略了单若的存在。
  想起那日肖飞吞吐的话,为了金蝉脱壳,自己假意中毒的事让她担心了吧,仔细看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今日天气阴沉,不知怎么便走到了王爷的书房。”单若低着头细声道,连看也不敢看炎卓熠,似乎在担心什么。许久没有和王爷这样单独相处了,竟让她胆怯起来。
  炎卓熠并未答话,而是弯腰去捡掉到地上的书籍,风一拂,正好刮到断了半角的页前。“黎书海”三个工整的楷体小字被破损的纸张拦腰折断,赫然一副沧桑模样,炎卓熠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几年前的遗憾,许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单若的身子底本就不好,多站一会儿就会体力不支,脸色惨白。
  炎卓熠张了张口,单若似乎更为紧张,她从身后望向那人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滋味。
  炎卓熠捡起书,拿在手上迟疑了一会儿,就那样背对着单若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炎卓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黎大人了…”
  单若强撑着身子,上前半步:“王爷何来一说?”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第九十九章

  炎卓熠犹自叹一口气,望向窗外,神情略变:“你可知我父皇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单若摇摇头,不知这两者有何联系。
  “父皇最不缺的是儿女家产…天下之大,却也叫东熠分了近半,平常百姓家分出几亩土地尚且会兄弟反目,这偌大的东熠,呵…”炎卓熠苦笑一声:“争与不争都逃脱不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单若眼望着那残缺的名字,抬眸,白着一张小脸着实有些吓人。炎卓熠将书放回架上,忙上前搀扶,许是被那书上的名字唤起了什么值得生气的回忆,又或许那张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小脸让他心疼。
  微怒:“也不知道怜惜自个儿!”语气却是怒中带着一股温柔劲儿。单若心里明白,在他心里,他永远将她当作了那个和她有相似面孔的女子,即便如此,她亦心甘情愿任他用他的温柔来弥补对那个女子的歉疚,尽管那些爱意和歉疚到她这儿会化作万千利箭将她伤得千疮百孔。今生能遇见王爷,能博得那个浑身闪着光芒男子的恩宠,即使被当成别人被他护在怀里,那定是她前世虔心向菩萨求来的缘分,她从不后悔…
  他将单若抱到一旁的椅上坐下,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单若率先回过神来,发现炎卓熠盯着那一排书架走神,自古以来皇家争斗不可避免,难见什么兄弟情深,血脉相连,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窥着那张龙腾宝座。
  单若定了定神,心底一沉,寻着炎卓熠的目光望去,心里已有几分明了。
  掩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若儿不明白王爷所说与那位大人有何关系…”说到最后竟是连自己的声音也快听不清了,炎卓熠早已回过神来,他是何等精明,察觉出单若异于常态的神情,也不急不恼,只是将人轻轻拥入怀中,细细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黎大人是祁河一带的知府,被人陷害落得个先斩后奏,满门抄斩的结局。单若手一紧,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并不出声,炎卓熠接着道:“是我害了黎大人一家…”
  听他亲口说出这话,单若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如果说单若在这之前并不相信太子的说辞,因为她总是怀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是那个男人所为,所以也从未将他当成真正的仇人来恨过,那么此刻她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亲口承认,那个被称为心的方向一阵抽疼,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是王爷陷害的么?”
  “陷害”多么有分量而严重的一个词,这些分量是到达某一种目的地而铺在路上的垫脚石,上面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和肮脏的泥泞。
  单若自知自己失态了,低下头不再询问,只捏得掌心犯疼,暗恼自己的鲁莽,幸而炎卓熠随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章

  炎卓熠不着痕迹地扫视单若一眼,那样楚楚可怜的眸中分明有着强压住的慌乱,随即撇开头,似什么都未察觉般,盯着单若的眸子,眸光深邃,像要透露什么秘密一般,声音坚定且加了几分试探:“我说不是,你信吗?”
  他细细观察着单若的反应,单若看着炎卓熠,他正望着自己,想要听到她的答复,单若哑了哑口,她想告诉他,她相信他!
  这几年入府以来,尽管炎卓熠将她当作另一个女子留在身边细心照料,却也是呵护至极,从未受半点委屈,她为复仇而来,却不小心让他的温柔融化了自己的心,以她对炎卓熠的了解,她绝不相信是他害了她们一家大小,不错,黎书海正是她和单玉的爹爹…
  单若看了他半晌,睫毛染了一层水雾,轻轻颤着:“告诉我,是谁?”她抬起头,一脸央求地望着炎卓熠,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她的举动有多离谱,尽然为了一个恕不相识的罪臣哭了笑,笑了哭…恐怕不止相识这么简单吧,难怪太子不让她来做这一件事,她心太慈!太善!太易相信他人!
  心思缜密的炎卓熠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许是牵扯的人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俨然忘了防守,只顾要着那个答案去了。因为那个答案对单若来说太重要了,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便自欺欺人,觉着炎卓熠绝对不可能是将全家大小送上断头台的推手,现在炎卓熠更是亲口否认,并且他的眸光是那样真诚,不由得让她坚信自己的推测。
  炎卓熠为她拭了泪水,一语未发,只是看着她,等待单若的反应。
  单若抓住他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那一句似乎比山盟海誓的誓言更为庄严。
  炎卓熠将单若拥入怀中,不再言语,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温柔,没人察觉那温柔中的异样。
  自那日后,炎卓熠外出办事,一去便半月有余,单若坐立不安,眉间忧色难掩,当日自是她马脚全露,炎卓熠没有告诉她答案,也应当猜出了她的身份,却只是让府里丫头好生伺候着,对于她的欺瞒仿佛不知情一般。
  那日等她返过神来,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鲁莽,有多危险…炎卓熠是何许人,哪有猜不出事情原由的道理。就算自己的脸与那位沁儿姑娘有多相似,那也毕竟只是相似,她深知自己永远不能替补沁儿在炎卓熠心中的地位,却也猜不出王爷此番毫无动作的的目的。
  连日下来整个人竟也瘦了一圈,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显单薄。
  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单若终是坐不住了,撤了房里丫头,掩上门柔声道:“我身子不舒服,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不用过来伺候了,都回去休息吧…”丫头们应一声:“是”也纷纷离去,只留下小连一人,看其她丫头走远,微微向单若点点头便一起走进屏风后…
  我正用晚饭,鹊儿突然跑进来,不免摇头取笑:“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也改不了!”鹊儿顾不得许多,看了眼身旁众人,这倒是谨慎些了,见无闲杂人等,却也只是附在我耳边轻轻细语了半晌,未等她说完,我已是一愣,啪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第一百零一章

  鹊儿站起身,收敛了平时那般孩子的心性。
  “她当真去了太子府?”我问。
  鹊儿点点头,眉间难掩失望之色,吞吐几声,本欲帮单若辩解,也终是咽了声。
  单若对我们大家来说就像一个谜,似乎还是一个很大的谜,自看到她的面貌之后似乎混淆了某些微妙的情感,我害怕看到她的模样,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整个关系的变化。
  “小姐,她可不是琴心小姐!”古询在一旁急急说道,生怕我又混淆了二人,对啊!她不是琴心!可她却长了一张和琴心相似的脸,这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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