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妃校对版作者煮水三杯》第77/109页


  “……你还是爱他?你还是爱着葵于烈?”
  “没错!我爱他!我骆云畅从头至尾就只爱着这个叫【葵于烈】的男人!满意了吗?知道了这个又如何?你要下旨强迫我入宫去给你为妃吗?即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又怎么样?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可是他是葵家的人!你怎么可以还爱着他!?”
  “又如何?我与他是无法再有交集,那难道我们两个之间就会有吗?云、柏两家的宿命早已注定,云家从一开始就只是柏家的奴隶!即便你将建立的国家叫做【云柏】,也不可能改变我们相互利用的事实!因为我生为【云容】,所以我不能对柏家不忠!可是我也生为【骆云裳】,所以我不能不为柏家的利用感到愤怒!对于我来说,我的表兄是‘白绍棠’而他在‘骆云裳’消失的那刻也一并消失了,如今的我们,就只是【柏绍棠】和【云容】!‘云’家人的使命只是要助‘柏’家拿回帝位,并没有义务将自己的灵魂也交出!那么我要爱谁是我的自由,即便你已经是皇帝,也无法命令和改变人心!!”
  柏绍棠沉默了。慢慢松开了抓着骆云畅双臂的手,过了很久,又才低语:“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你到底是怨了我、恨了我……皇帝?如果谁能让我回到过去,我甘愿将这‘皇帝’双手奉上……柏家的夙愿?民众的希望?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我为我爱的女人做了她希望的一切,可是到头来,我却在她心中一丝份量也没有……我该强迫她吗?她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永远也不可能爱我了……那么,我该强迫她吗?如果我强迫她……我能得到什么?”
  ……
  ……
  在后来的几天日子里,两个人几乎再没有交谈过。原本柏绍棠在前面开路骆云畅在后面跟随的形式变成了骆云畅在前而柏绍棠在后。柏绍棠变得异常的消沉,骆云畅说走他就走,骆云畅说休息他就休息,整个人呆呆的,失了魂儿一样。
  骆云畅也没有办法。虽然那天是她说得过了火,但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保持内心的平静。那件事是个意外,柏绍棠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是一时的,可是她却永远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的面对他。这样也好,彻底的伤了他……伤口总会结痂,然后他就会忘了她……上天真是待她不薄,在她的生命中安排了几个出色的男子,可是每一个,又都是宿命的不能成就……
  骆云畅已经记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深山中走了多久了,就在她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衡水的支流――桷门江。可是骆云畅高兴不起来,看着湍急的江水和两岸看不到尽头的山峦,那便预示着他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你找点儿东西吃,休息一下。”柏绍棠跟她说完这句话就返身往山林中走回去。骆云畅不放心,跟在后面。柏绍棠回头,眼睛却没有看她:“不用跟着我,在江边等着,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你去做什么?”
  “我们没有体力再继续走路了,我去找些材料做个竹筏,顺江漂流而下的话应该很快能到衡水。”
  “那我来帮忙。”
  “你先休息,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叫你。”
  “……”
  柏绍棠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往山林中走去。
  骆云畅默默看着柏绍棠背影,这是第一次,他先她而背转了身去……她努力想要维持住的平衡关系,终于还是彻底打破了……
  柏绍棠花了两天的时间用他们唯一的武器――他的短剑,砍倒了十几株竹子。剑刃的两面都被磨钝了、破损了,柏绍棠右手背上的伤口也裂开了。骆云畅想要帮他重新上药,他却背了手不肯,拿着破损的短剑又进了山林找了一大捆坚韧的藤蔓回来充当绳索,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埋头开始捆竹筏。
  骆云畅见了此情景,也无话可说,便也埋头加入了工作。即使手指屡次被竹节上的小枝条划伤,手心被粗糙的藤蔓磨起了水泡,也不吭一声。
  两个人辛苦的工作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一个简单的竹筏才终于做成。没有交谈一句话,两人默契的分头去找可储存在竹筏上的食物。因为没有挖掘地参的工具,骆云畅只能找些野果、野菌什么的,用破烂的披风兜了,带回江边的竹筏去。走出山林,远远看见竹筏边燃着一堆火,柏绍棠却一动不动的侧倒在旁边。骆云畅心里一惊,快步下了山坡赶到柏绍棠身边,任野果等散落一地,忙就伸手去扳过柏绍棠的身体。见他略有些发红的脸上满是汗水,眉头紧皱,昏迷不醒,伸手在额头上一触,烫得吓人!
  转眼看见那右手的手背已经红肿得老高,骆云畅心里轻轻叹气:气候潮湿伤口本就不易愈合,他又逞强一个人去辛苦的砍伐竹子,伤口反复了也不肯让她上药……身体的劳累再加上连日来的辛苦和营养不良,他终于是撑不住了。
  记得无崖子留给她的药之中有一瓶退烧用的,骆云畅解下腰间的小袋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可是小瓶中只剩下一颗药丸,也不知道就这一颗能不能让柏绍棠退下烧来……如果不能,她又该怎么办呢?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让他服下这颗,希望能管用吧……


第一百零五章 江边伏兵
  身体很劳累,精神却很紧张,所以了无睡意。骆云畅守在柏绍棠身边,不时取下他额头上的湿领巾去江水中弄凉了又回来再覆上,也时时观察热度有没有退下。然后在柏绍棠平静睡着的时候,就抬头看着天空的繁星静静的想着心事……
  天色微明的时候,柏绍棠的高热已经退了,但却还是没有完全康复,体温还是有些稍高。骆云畅知道是因为伤口感染了的缘故,可是眼下药食缺少,也只能将无崖子的药尽数用上,以期能帮他减轻一些。骆云畅处理好了柏绍棠的手背,用洗干净晾干了的一条领巾包扎好,一抬眼却看到柏绍棠正睁着眼睛静静的看她。
  二人默默的对视,柏绍棠用包扎着的右手轻轻握住骆云畅右手举到眼前看那手心。看着看着,那眼里就充满了心疼。看着看着,就不顾自己伤势的将那满是伤口和水泡的小手在手中握紧。
  骆云畅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从柏绍棠手中抽出手来,就那样任他安静的握着……
  又原地休息了一天的时间,两个人合力将竹筏推下了水,踏上了他们的顺流之旅。可是两个人还是几乎不说话,只是轮流休息轮流关注竹筏的动向情况以及周边景物环境的情况。食物缺少了,又才用竹篙将竹筏靠岸停了,四下活动一下储备一些食物,又才继续行程。
  这一日的清晨并没有什么特别,江水一样的湍急,江面也一样的雾气浓重,可是骆云畅却总觉得心里有点儿什么异样的感觉……坐在蓑叶和披风铺就的简单卧席上,极目向岸边注视,可是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隐约而依旧的山峦……
  站在竹筏另一头的柏绍棠注意到了骆云畅的紧张神情,也往岸边看去。看了一会儿不见有异,正想开口对骆云畅说话,突然“笃”一声一支强箭插入了柏绍棠脚边的一根竹排上!尾部,还带着一根绳索!两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咻咻”的声音接踵而来,然后漫天的箭矢就从天而降!!
  “畅儿!趴下!”柏绍棠大呼一声,自己也立即趴身在竹筏上,然后就抓住那支插在竹排上尾部带着绳索的大箭用力想拔出来――这个东西他知道,最先是衡水上用于抢救落难船只的工具,后来渐渐被应用在了战争上,就变成了水战中一种很有用的俘获或追击对方军船的辅助武器!可是这种由箭矢变化而来的东西,整个都由钢铁打造,前端还带着能自动撑开的倒刺,一旦钉入船体或无论什么物体就不可能轻易拔出来!再加上他们滑落山谷的时候就只柏绍棠身上还有一柄短剑,也在砍伐竹子的时候损坏了……现在就凭这把破损的短剑,又怎么可能砍得断那结实的绳索!绳索被收紧拖住了,可是他们却甚至还不知道到底是中了谁的埋伏――
  骆云畅护着头部趴在竹筏上,好在雾气浓重敌人也看不清他们的具体位置,所以箭矢虽多却散――又是“笃”一声,一支强箭带着绳索钉在了骆云畅几乎门面!同时一支箭矢也落在了旁边!一眼看见那箭头上青光一闪,骆云畅心头一凛――毒箭!?伸手就将面前那箭矢捡起来,仔细一看,形状和标识都是葵达的……要对他们下杀手?是葵于泓还是葵于烈?
  显然柏绍棠那边也发现了,就见他突然不顾一切的向她奔了过来!骆云畅接住柏绍棠,“表哥……”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被一把抱进了怀里!
  “我会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柏绍棠在骆云畅耳边轻声但坚定的述说着,紧紧搂着骆云畅,背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打算以自己为盾保护骆云畅安全!
  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他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江面的浓雾被这一阵骚动驱淡了不少,桷门江的南岸上出现了人影,然后渐渐都能看清那些头盔上的红色翎毛了!当然对方也就能看清他们了!骆云畅来不及再对柏绍棠说什么,突然就见一丛箭雨向着他们的竹筏疾射而来!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若柏绍棠死了――
  若跳入湍急的江水――
  骆云畅无暇再细想,突然猛一下向右方推开柏绍棠!
  猛然的冲击力让柏绍棠失去了平衡,带着一脸的惊讶向着竹筏外的江面跌去――一支闪着青光的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鬓角,慢动作一般,劲射入了骆云畅的左肩!!!
  葵于烈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柏绍棠“扑通”一声跌下了水,再浮出水面时,已在丈外!竹筏却因为被拖住,还停在原地!竹筏上被箭射中的女子先是倒在了竹筏上,然后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奋力将竹筏上的竹篙、大约是用来存放饮用水的大竹筒等,一并都推入了江水之中!那些大竹筒和竹篙在江水中沉了一下就又都浮了上来,然后就紧随着落水的柏绍棠顺流飘去!
  柏绍棠奋力想要拼过江水的冲力再回到骆云畅身边,可是只来得及抓住了冲过来的竹篙,就继续被湍急的江水带得离骆云畅原来越远!惊惶中看见骆云畅趴在竹筏上,张口对他说话,口型一字一顿: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柏绍棠眼眶一热,向着骆云畅大呼:“畅儿――”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能够传回竹筏久久不绝,但柏绍棠的影子,却终于还是被水流带着越来越小!
  竹筏上的骆云畅看着柏绍棠远去,肩膀上的伤已经开始麻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耳中竟然听见了葵于烈的声音:“停止攻击!”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向河岸上看去,恍惚中,好像真的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想不到啊,烈……八年前你放过了我,但如今,我还是要死在你的手上……嘴角勾出一抹忧伤的笑意,骆云畅昏倒在了竹筏上!
  ……
  ……
  灯火通明的主帐内,蓝雪印满头大汗的为床榻上的女子做着紧急治疗,脸色几乎与那个失血过多又身中剧毒却仍可称之为绝色的女子一样苍白发青。其原因,除了是因为这女子的伤势实在太重她没有把握能救回,再有,就是因为那个已经伫在她身后几个时辰的黑脸主子了……
  今天一早,就得到在岸边监视的兵士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从贾梭大王子手上逃掉的柏绍棠的踪迹。王爷当即便往江边赶去,哪知还没到,就听说那负责的队长已下了令射杀。然后等他们赶到时,正好就看到王妃拼死救下柏绍棠的那一幕……
  蓝雪印不能肯定王爷的怒气是来自哪一方面:是因为王妃舍命救另外一个男人?还是己方人马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就擅自下了射杀令而导致了王妃将要丧命?或者两者都有?总之王爷一句话没有,当场抽出大刀一挥就削掉了那下令的队长的头颅!
  其实说实话,这个队长死得很冤。他只是遵照皇命:要不惜一切手段拿下云柏重要人士的性命,不管这次与贾梭大王子对战的是大将李牧还是那已秘密离京的假皇柏绍棠,要抓住这难得的时机一举将之歼灭。若对方是李牧,杀了他便好比断了云柏的翅膀。若是柏绍棠,那更是再好不过,无疑能动摇云柏的根基。顺便帮了那贾梭大王子去反扑云柏,那他们葵达便有了绝好的可乘之机。
  他们在这桷门江秘密蛰伏多日,不就是在等待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吗?天佑葵达,与他们得到的消息一致,从山中潜逃出来的真的是那柏绍棠!征战沙场哪一个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又怎可错过这样好的时机?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稍纵即逝,众人自然不以为主将还未至就攻击有何不妥,更不会料到王爷会一来就斩了队长!
  众人均以为王爷此举是怒于跑了那假皇柏绍棠,却绝没有人怀疑王爷的怒气跟这个重伤被俘的女子有关……只有她蓝雪印知道,在王爷眼中柏绍棠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正是床榻上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回的女子……


第一百零六章 各路情仇
  “禀报王爷,贾梭的大王子来了,说要见王爷。”
  “不见。”
  “可是,贾梭大王子说……请王爷一定将今天抓到的那名俘虏交给他……”
  葵于烈眉毛一动,转过来的脸上阴云密布。
  那来禀报的小兵吓得慌忙低头。
  葵于烈冷冷:“人呢?”
  小兵回答:“在大营门口……王爷没有吩咐,我们不敢放他进来。”
  “带到议事厅。”
  “是。”小兵即刻退出。
  葵于烈转回头仍看向床榻上苍白的女子,又扫了蓝雪印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压迫感锐减,蓝雪印顿时觉得身上一轻,却也不敢放松了精神,更是聚精会神的加紧着手上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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