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第10/127页


两个女人都没再讲话,关于金云溪怎么猜测钟离莲的意图,而钟离莲又怎么看待金云溪,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皇宫里最应该紧张的莫过于尉迟尊的去留问题了!

对尉迟尊来说,其实他接到信的那刻就已经决定了,去是必然要去的,只是想从金帝嘴里抠到点东西,这就难了,等同于与虎争食,虽然自己也是虎,怎奈腿脚都被人绑着,抖不起来。

夜晚似乎是金云溪与尉迟尊见面的最佳时间,或者可以说,也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与男人见面的最佳时间。因为白天男人都在忙,忙他们的重要事。

岳阳宫依如往常,早早就灭了宫灯,尉迟尊早已习惯了这里的静与暗,甚至于还很喜欢,因为黑暗可以遮掩寂寞与愁绪。

金云溪坐在茶花树下的秋千上,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来,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斗,茶花已经开了,满树的白色花朵,即使在夜里也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尉迟尊握住秋千绳,两人的脸是背对着的,“你哥哥的野心真不小,不但想打开魏国东南的茶道,还想……”

“他吃饭向来不剩饭。”金云溪握着千绳的手明显感觉到绳子上的力道,这个男人一直在隐忍,即使已经到了极限。

“你知道方昌是什么地方!”

金云溪叹息,所有人都想从她的口里得到已成定局的事实,“方昌乃水城,东接大金,南连诸小国,是几国漕运的中心,皇兄……是想控制东南片各国的漕运及盐业!”

“你们不亏是兄妹!”尉迟尊笑,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苦笑。

这句话到让金云溪有些迷茫了,一直以来,她从没想过要帮谁,不管是自己的哥哥,还是眼前她的丈夫,她总以为可以跳脱出他们的世界……现在看来,最傻的是自己吧,她的身份终是尴尬的,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之怎么做都是错!

“你会帮谁?”尉迟尊倚到一旁的茶花树上,问这个问题,其实只是潜意识始然。

“帮谁……你们需要人帮吗?不是早就想好了各自的应对方法?”都已经决定好的事,再来问她这个无能为力的人,岂不可笑?“你忍了这么久,不就是想找机会夺得民心,进而夺回大权?你与他是同一种人,只不过现在落魄些!”金云溪的声音轻缓且低柔,在十三岁那年对哥哥改观以来,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帝王!“哥哥他已经不再是哥哥了,也许……”丈夫也不会是丈夫,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她早就知道,却一直不想承认。

站起身,仰望星空,满天星斗像满盘的珍珠,明晃晃的闪得人眼晕,“臣妾斗胆,居然这么无礼地跟皇上讲话……”

尉迟尊没说话,他刚刚完全没有在意她说话的称谓,及鲜明的压倒式地剖析他的本性,说真的,她身上有种他想得到,"奇+---書-----网-QISuu.cOm"却又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这让他很迷惑,甚至于奇怪!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十、与人斗,其乐无穷 四

尉迟尊登基以来唯一一次出行是在文武百官的大肆争议中进行的。虽然争议大,但又没人能想出一个好的理由拒绝这个邀约,于是争议变成了毫无根据的争吵,并一直持续着,这让尉迟尊觉得心烦,既然如此,再听他们的已没有意义,干脆直接了断!

随行的妃嫔自然非金云溪莫数,她既是魏帝的宠妃,又是金帝的亲妹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伴驾的最好人选,即便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方昌地处大魏东南,水运发达,途径此地的多为各国茶商及盐商,其中尤以金国商人居多,金帝自从一统东部四国之后,一直致力于国内的农耕,如今四方粮草皆满,再图商道发展更是顺风顺水,而此刻魏国内部党争严重,国内发展停顿,不趁此机会吞一口魏国的肉那就不是金宏了。

会面定在六月初六,先是尉迟尊与金宏两人的宴席,宴席上签署了一份国书,国书定:金、魏两国永世修好,方昌一地乃各国水路交通中心,魏国愿自降三成关税于金国商人,以示诚意,并开通内陆茶道,利于茶商通行。

当然,这份国书对大金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对魏国却恰好相反,可想而知,三成关税之差,经年累月算下来,那可是笔不小的损失,何况还顺带赔进了魏国的颜面。

金云溪嫁入魏国已近一年,这期间从未跟兄长通过一封信,也未曾给金国捎过任何消息,众人以为她还在记恨兄长将她嫁给魏帝。

“小妹,哥哥知道你还在恨我。”夜宴上,金宏找了个空挡跟妹妹说说话,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骨肉。

“皇兄,我说过了,既然是我同意的,就不会恨任何人。”倚在雕花廊柱上,眼前这个已届中年的男人再不会是那个温柔的好哥哥了,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位皇帝了。

金宏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他这个妹妹不比一般人,自小就相当聪明,她不想对你说得,就算用尽心计也套不出一句话,何况把她嫁给敌国本就是他先把骨肉亲情拆开了。

“皇兄不怕一下子吃太多会留下隐患吗?”她这话意有所指,指得当然是他三番五次地占尽魏国的便宜,“还是……已经有隐患了?”

他就知道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足不出户小丫头能知道这么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关于……你说得这个隐患问题。”

金云溪并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望向满天的星子,“哥,天海居封了吗?”

“哦……”这也许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毕竟是自己亲手封了父王和母亲的别居,即使他也很无奈。

“封了也好,起码可以让人忘得更快些,人们记得他们越久,他们就会被牵制的越久,早该离开那些是是非非了,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就让他们安心的休息吧。”

“你能明白就好。”

“你三番五次把矛头指向魏国,大金内部已应该是矛盾重重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坐到栏杆上盯着妹妹的脸孔,今天他特别想听听他这个妹妹的见解,即使并不认为她能猜透自己!

“耕地分封过于集中虽然有利于苛税收取,笼络臣心,然而不免丢失民心,皇兄这几年想重新设定田亩制度,可惜阻力重重,朝中上下反对者居多,甚至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所以没办法只能把他们的视线转向魏国,如今西南茶商联合罢市,不得不再逼迫魏国开放茶道,由此解决商会控制商市的问题——”

“不要说了!”打断她的话,这是他目前最不想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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