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第120/127页


“尤姐姐的身子一向还好?”按资排辈的话,张氏是该称呼她们两人为姐姐,只可惜金云溪此刻的身份还属不明,一时不敢乱作称呼,只得先跟尤妃打声招呼。

“多谢娘娘记挂,最近身上舒坦不少。”若论性格,这位张氏算是后宫之中最安分的一个了,当然,这也与尉迟尊的宠爱有关,她毕竟是金云溪的替身,能住进昭阳正宫也算是得利的其中一条。

金云溪早已习惯了万人之上的尊崇,一时间自然回不到阶梯之下 去,再说她如今早已不必再忌讳这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生死死经历得太多,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

张氏带着些怯懦,或许这就是她能待在尉迟尊身边的原因,他爱金云溪。可另一方面。他又想金云溪能够依附于他,完全以他为天,这就是矛盾所在,既要她是不同的,又要她相同,注定这一生她不可能满足他地要求。

张氏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怨恨,是抱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兆席在一旁暗自叹息。这一切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

屋内依然寂静无声,像是时间凝固了一般,金云溪到还真希望她是个厉害点地角色,这样一来她或许还能省心些,这么多年来,围绕在她身边的女人大半是强势果断的。爱与不爱,恨与不恨。说与不说,都非常从容,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到还真不晓得下面会怎么样。

幸好宫门外的禀传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尉迟尊下朝了……

时间像是轮回到了几十年前……南雪四处翻找着她的宫装。怕她身上的便衣违了宫归。然而他却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事,不管是一开始,还是最后。

他到底有多爱自己呢?真是让人疑惑啊!

于万人之中只看见心中人。这对于深爱着的一对年轻人来说没什么可奇怪的,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浓烈地感情似乎早已与他们的年纪搭不上了,可是她却分明能感觉出这男人的浓烈,他的眼睛里似乎完全看不到别人,这是占有欲的驱使,还是真正的爱情?她分不清。

“云溪……”旁若无人地俯身拥住她,力道紧得让她一阵猛咳,咳嗽也好,胸口早已开始憋闷,起码又能咳出血了。

几滴血溅到他地胸前,像是几朵嫣红的梅瓣。

“兆席。”拿起侍女递过来地湿巾,替她擦着嘴唇上的血丝,“刚刚是谁诊得脉?”

“李大人,还有周大人。”

手往后一挥,可见这两位太医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妃淡笑着倚到木榻上,已经很多年没见他在后宫发这么大脾气 了,金云溪到真是魏宫的克星,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都能操纵这里的风云变幻,即使她什么也没做。

记起当年魏宫地纷争景象,不免有些怀念,即便那些争斗是残酷 地,可起码大家当时还很年轻,还很有活力,还都活着。

张皇后静站在角落里,此刻已经完全被冷落,再没人能记起她曾经多么受宠,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抱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曾经宠溺过自己,或许那些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这个男人分明不会再宠爱他怀里女人以外地人啊,一股无力感充斥着全身,就像做了一场费神的梦,梦醒时还有些累。

尤妃对金云溪摇头,示意她要先回去了,她晓得尉迟尊的性格,他是不会因为旁边有人而停止“表演”。

兆席给门口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赶紧上来扶起尤妃,徒留张皇后还呆呆地站在角落里无所适从。她一句话也没能跟眼前这个情敌说上,就彻底输给了她,这是一场注定没有胜算的战争,无论先前她曾设想过多少种见面方式,无论她多么希望陪伴可以使他忘记她,最后结果一揭开,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地让人不甘心,让人无所适从。

尤妃临走前回身望了一眼张皇后,

与她一同离开,这算是她第一次帮她,也可能是最后 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徒劳,尉迟尊对金云溪的爱,几十年前她跟庄妃就已明了,拼命如果有用,当年她们还会选择退出吗?这座院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没有一个会轻易认输,可结果又如何呢?进退得当才是生存之道,如果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

金云溪的咳嗽一直没有停息,直咳了个痛快才安静下来,尉迟尊这一生很少机会产生无力感,每次都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就像他的克星,始终提醒他自己其实是这世界上最笨拙的男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真得爱她,只不过因为没有得到而介怀而已,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忘记她,可当她整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一切就不一样了,爱一个人原来就是因为不能遗忘。

“难受吗?”并不顾龙袍上沾染了她的血,一直揽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咳得脸通红,平息了半天才能说话,“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这下到好,我这条命怕是也要栽到你手里了。”突然有了种说笑的心情,可能一下子放下了太多东西,被俘之后,她心情反而很容易开心,或许她也是希望见到他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病得这么重?”要知道她病得这么严重,他绝对不会急着让让人长途跋涉将她带回来。

“告诉你,你还会中计

怔愣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若死在这里,儿子会跟你拼命的,这样他才有可能在四面楚歌之中活下来。”

尉迟尊勾唇一笑,她对他永远那么坦白,这可能就是不管她对自己用了什么计谋,他内心从来也没真正生过气的原因,“我不会让你死 的。”

这辈子,他在她面前的大话似乎从来没几次实现过,这最后一次怕是也会变成一则笑话吧?“能让我出去走走吗?”觉得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流逝,怕能走动日子会越来越少,也许下一刻就有可能咽气吧,她这么想着,于是提出了这么一个非理的要求。

“外面太凉。”

摇头,“我不想死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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