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鸿传说作者碎石》第58/94页


  圆觉忽地纵身而起,径向小靳抓来。小靳吓一跳,往后一闪,只听“砰砰!”“嘶!”“叮叮”几声响,圆觉又倒着纵回去,落地时站立不稳,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外面披的袈裟已被划破,其中一块直拖到地上。
  圆性忙上前扶他,道:“师兄,没事吧?”圆觉哼地一声,甩开他的手。
  谢谊抽回长剑,道:“我刺他两剑,顺带斜拉了一剑,弹腿踢了他一脚,不过他用手掌震开我的长剑,那一脚吗我也没认真踢,不然就不是踢他飞出去这么简单了。”
  钟老大道:“老子拿剑当刀使,砍他脖子,他用左手拂开,我趁势再切他的腰,他手上的佛珠一弹,弹到老子手腕,这一刀就没用上什么劲,只划开了他衣裳。老子看他人瘦得象个猴子一般,在空中只怕一阵风就吹得走,虽然见他胸前漏洞百出,却也不好意思再出手。”
  萧宁自始至终都未出手,淡淡地道:“谢兄,他震开你长剑的那一掌是‘般若掌’,能弹开你的剑,至少已修到第六层境界。钟老大,他左手以‘盘丝手’拂开你的剑,接着是‘捻花指’指力弹中你的手腕,你若那个时候以掌袭他胸前,恐怕要吃亏,因他的‘金钟罩’已练到第八层,且全身内力都已聚在胸口,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被谢兄弹腿踢开。”
  钟老大与谢谊对望一眼,同时大笑道:“这个老家伙,耍猴戏的吗?哈哈哈哈,花样恁的多!”心中却都是一般的心惊:“这老秃驴恁的厉害!”
  谢谊听萧宁对白马寺的武功如数家珍,更是意气难平。
  此时白马寺众僧已经将五人团团围住,圆进合十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今日之事多有误会,本寺方丈慈悲为怀,也不想多加追究。这位小施主乃本寺叛逆之传人,本寺有些话要问问他,绝不会伤他性命。请几位施主通情达理,让贫僧带他回去吧。”
  钟老大道:“通什么情达什么理?是不是任你们白马寺横行就叫通情达理?就你们刚才逼死林哀大师那架势,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不敢将我兄弟交到你手上,除非是圆灭大师亲自来!”
  圆觉厉声喝道:“林哀欺师灭祖,罪不可赦!他的尸骨亦不可留,须得弄上来挫骨扬灰!你们有胆子跟白马寺作对,好,今晚就来分个高下!”手一挥,十八名棍僧将齐眉棍舞得浑圆,在场中穿梭往来,组成一个阵势,大喝一声,一起将棍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地皮一跳。
  萧宁点头道:“虽然功力是稍微浅了一点,但确实是十八罗汉棍阵。”
  钟老大看了妻子一眼,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道:“妈的,老子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和尚!谢兄弟,这位萧公子,你们怎么看?”
  谢谊刚才见到老黄的武功,羡慕渴求之心实难抑制,一门心思想着怎样将小靳弄到手,不要说问出个秘籍神功,单是老黄传他的那一身内力,只要再教他点招数,立马就多了一个顶级高手,自己将来武林称雄,这样的帮手自然越多越好,是以心中一万个不愿白马寺将小靳带走。但现在形势已经很明了了,他心中不住盘算:自己与钟老大的武功也就在伯仲之间,打败圆性容易,单挑圆觉有点难,那个圆进没有出手,不过大概与圆觉差不了多少。亦即是说,自己与钟老大联手,大致可对抗圆性与圆觉或圆进中任一人联手,若是加上钟夫人暗器策应,出奇制敌,也许能与三个圆字辈僧人拼上一拼。但是白马寺十八罗汉棍威名远扬,萧宁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又或者钟老大与萧宁扛着圆字辈三僧,自己与钟夫人联手先破了十八罗汉棍阵再说?毕竟这些棍僧看起来还是太嫩了点,钟夫人的暗器只要能先弄翻一个……若是带了一两个得力手下来,也不至如此……
  他瞪大了眼睛,正在冥思苦想,萧宁已朗声道:“不行!”谢谊被他吓了一跳,脱口道:“什么?我还没计算完!”
  钟老大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真要怕这怕那,当初也不用站出来了。”
  小靳见萧宁与钟老大竟如此丈义,心中感动,觉得自己也该丈夫气概一些,便道:“钟老大,萧大哥,我自己的事,你们不用管了。这些秃驴要带我回去,无非也就是想问问老黄跟我的关系。老子就走一趟,难道还怕了谁不成?”
  钟夫人低声道:“傻孩子,可没这么简单。林哀大师最后是不是传了内力在你身上?是了,那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呢。”
  小靳叫屈道:“那我怎么办?难道吐出来给他们?”
  钟夫人道:“你还不明白吗?林哀大师肯将功力传于你,他们自然会疑心他已将武学也传授于你。林哀大师所以将我们引出来,也只是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看护你,不至落入白马寺之手。”
  谢谊心道:“难道林哀就不想想,除了白马寺,其他人也眼红得紧?哼,也是有点毛病的人。”这话却不好说出来。
  圆进等人退到十八罗汉棍阵前,圆觉脱去被划破的袈裟,袒露左臂,喝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既然大家定了拳脚决胜,快些快些!莫误了我明日早课。”
  钟老大胡子乱翘,怒极反笑,道:“嘿,好!老子倒要看看,等一下你少胳膊少腿,怎么去做早课?”一提剑就要冲,钟夫人忙拉住他道:“别冲动啊,看清楚了再说!”
  谢谊舔舔嘴唇,手中长剑不住舞着剑花,叫道:“啊,要冲了吗?好啊好啊!是一起冲,还是一个一个来?”
  钟老大瞪着眼道:“依老子说就是一个一个地拼,老子先拼死一两个,你们再来!”谢谊道:“这样啊……”
  萧宁道:“一起冲胜算大些。”
  谢谊吃惊地道:“什么?你……你已经算出来了?”
  萧宁低声道:“还用算吗?十八罗汉要结成阵势才对我们有威胁,结成阵势就意味着没办法随意移动。我们只须缠着圆字辈三僧打,让他们无法与棍僧们联合,只要废掉一、两个人,就没问题了。”
  谢谊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嗯,不错,确实是好计……你比我还狠。嗯,只要废掉一两个……可以杀他们吗?还是弄伤了就好?白马寺虽说这几年不景气了,可也不是普通江湖门派那么好打发的呀!动起手来,怎么收场是个问题啊!”
  萧宁瞥他一眼,道:“你要好收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光这里的和尚,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谢谊脸色苍白,迟疑道:“这样啊……可……可能杀不完……”
  萧宁道:“那就退而求其次,既让他们无力反抗,又不至受太重的伤,日后也好有个商量余地。”
  谢谊道:“你……你这退而求其次跟第一个也差得太大了吧?况且除了这些人,还有二十几个和尚。我看其中能与你我打上一阵的也不在少数。”
  钟老大点头道:“不错。妈的,这些耗子要真跟我们耗上,就算勉强能赢,死伤恐怕也很可观。”
  萧宁道:“所以我们现在要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破绽。对方何尝又不是在等呢?”
  几个人相互对看一眼,知道萧宁所言非虚,一起沉默了下来。萧宁抱剑沉思,钟老大则与谢谊两人凶神恶煞地与圆觉圆性等人对视。
  小靳心道:“钟老大钟夫人还要照顾小钰,那是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但是除开他们,几乎就没赢的机会了。如果老子现在乖乖地随了和尚们去,也许还没什么事,等一下死伤多了,老子被抓去后可有得受了。”当下拍着胸膛,毅然道:“钟老大,你们不用管我。你们……你们想办法照顾小钰就成了,我嘛从小就跟和尚有缘,哈哈,离开庙子,我还不知道怎么活呢!这两位大哥也别费心了,我自己过去,不送啊不送!”
  他心意已决,抬脚就走。钟老大叫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靳头也不回地道:“麻烦钟老大了。我也就是跟他们叙叙旧……”
  话音未落,只听瀑布顶上有人大声叫道:“小靳!”
  小靳听到这一声,脚下一绊,摔了老大一个斤斗,“砰”的一下,脑袋重重撞上一块石头,顿时耳中嗡响。萧宁“咣啷”一声掉了长剑,吓得谢谊叫道:“怎么,你中招了?”
  但听得风声大作,所有人都往瀑布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箭一般自瀑布顶落下,笔直插入水中,连水花都未溅起多少。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哗啦”一声,有个少女已从靠近岸边的浅水处站起身。她将湿发往后一甩,干净利落地挽了个髻,弯弓搭箭,“嗖”的一响,就有一名和尚肩头中箭,翻滚在地。
  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僧人伸手去拉他,道:“痴……”耳边又是“咯”的一声轻响,一支箭射入大腿,深及骨头,那僧人愣了一下,直到再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才放声惨叫起来。
  这一下来得太也突然,白马寺诸僧与钟老大等人对峙半天,各自说得嘴干,站得腿麻,谁都还不敢真正动手,这少女从天而降,话没说一句,已经放翻两人。这些僧人自小在白马寺长大,说起来是名门大派,其实从未真正参加过江湖殴斗,平常讲究的都是双方礼数完毕,再来点到为止,所以一开始见到那少女是呆,第一个人倒下时个个震惊,到第二个人倒下时又迟疑起来,怀疑是梦。等到三、四个人翻身倒地,圆性圆觉等人怒吼声起,才知道是真的有人受伤了。
  圆觉圆性大吼一声,径向阿清冲去,谢谊见其余僧人乱作一团,眼中放光,低声叫道:“机会!破绽!萧兄!”回头却见萧宁已如一道烟般掠过一众僧人头顶,反手一丢,剑鞘远远飞来,险些砸到谢谊的脑袋――他的长剑一如秋水,直向圆觉脑后袭去。
  谢谊反手一剑,弹开当头一棍。钟老大笑道:“破绽来了,还愣个屁?”挥剑杀入僧人中,钟夫人如影随形,飞蝗石、飞镖、铁钉、银针、凤尾簪……满天乱飞,顿时血珠乱溅,惨叫声跟着响起。
  谢谊又惊又怒,“唰唰”两剑,砍翻一名和尚,纵身跃起,当头一脚踢飞另一名刀僧,叫道:“妈的,他一本正经地叫我们等什么机会、破绽,自己却这么冒失,什么意思嘛!”眼见圆性肥头大耳在不远处指挥僧人布阵,谢谊顺手夺过一根齐眉棍,“嚯呀!”一声,长棍打得拦路的几名僧人乱叫,赶鸭子一般赶出条通道,将一腔怒火径往圆性头上烧去。
  圆觉头也不回上前两步,右手长袖猛地反手一甩,缠住萧宁长剑,同时左手一招般若掌袭向萧宁。萧宁冲得太急,几乎没有考虑自己的退路,此刻剑被缠住,老和尚内力精湛,竟一时扯不出来,也无处借力划破他那又长又绵的袖子,情急之下运力在剑柄上一推,长剑向前飞出,疾刺圆觉肩头。
  圆觉袖子兜了两圈,仍将剑缠在中间,跟着一挥,想要将剑远远甩出去,不料萧宁偷偷抓住剑柄后的穗子,借力飞出,避开圆觉的攻击。圆觉暗叫不妙,猛一收劲,萧宁手腕急抖,长剑跟着飞速颤动,噗噗声不绝,但见碎布满天乱飞,圆觉光光的右臂露了出来。
  这一下兔起鹘落,只在一瞬间,圆觉本来占尽上风,却落得狼狈收场。他暴怒之下纵身而起,手一长,再一长,想要抓住萧宁,蓦地眼前一花,一支箭几乎已射到面门。圆觉脖子一长,张口生生咬住箭头。地下的圆进暗叫声:“好险!”忽听圆觉闷哼一声,落下地来,张口呸地吐出箭,外带一口血跟几颗碎牙,嘶声道:“他奶奶的!”
  原来阿清发箭之时,以巧劲令箭身飞速旋转。这是她父亲教她射熊的法子,可使伤口更大更深。圆觉一身金刚罩硬功,可惜从小就是一口脆牙,哪里经得起三棱箭头旋转之劲?他一生最重保养的牙齿,今夜一鼓而下三枚,心中凄苦之情实在无人能懂。
  萧宁翻身落在阿清身旁,道:“姑娘,原来你就在附近!”
  阿清瞥他一眼,却不说话。本来以她好强的性格,心中一直觉得那日萧宁故意放水是羞辱自己,但是刚才她潜伏在瀑布顶,见萧宁挺身而出保护小靳,自己跳下来后他又不顾一切冲过来相助,不由得又有些高兴。
  萧宁见她看自己的那一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似乎依旧冷淡,却又似乎有些满意之色,更是大喜,道:“姑娘,你……你好!”
  阿清长身而起,唰地一箭射翻一个和尚,叫道:“别废话,杀出去再说!老和尚交给你了!”
  萧宁听她对自己下令,血陡然间冲到脑门,顿时豪气万千,一招“云屏西山”,斜刺圆觉。圆进双手一错,待要进攻阿清,萧宁不等圆觉反击,已变招向他攻去,兴奋之色难以言表,叫道:“都别走!跟我打过!”上纵下跳,象堵墙般拦在两僧身前。圆觉圆进对望一眼,心中一般的念头:“先干不要命的!”当即上下夹击过来。
  阿清也不管萧宁是否顶得住圆觉圆进两人联手,一径小跑,冲到一块高高的岩石上,手中弓弦铮的一响,便有一名僧人中箭。弓弦响了五声,便有五名僧人惨叫着滚在地上。不过被射中的地方都在大腿、屁股、肩头等处,倒也并无性命之忧。
  圆性眼见自己门徒一个个被射翻,心中又惊又怒,但他被谢谊绵绵不绝的剑招缠得手忙脚乱,实在抽不出身,放声叫道:“痴利!先抓住这丫头!”
  痴利纵身向岩上飞去,阿清一箭射来,他用单刀劈落。阿清待要再射,痴利单刀脱手而出,直向她飞去,这一抛使尽全力,去势极猛,阿清不及躲闪,匆忙中将弓身一立,挡了这一刀,但弓弦立时劈断。
  痴利嘿嘿一笑,却见阿清也是哈哈一笑。他心中刚觉得不妙,阿清手中的弓高高举起,甩了两下,竟将断弦作鞭,向自己猛地抽来。啪的一声脆响,痴利从额头到腰显出笔直的一道痕迹,有衣服的地方衣服破裂,没衣服的地方血肉四溅,叫也叫不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这个时候痴苦嘴里叼着刀,正从岩石后面悄悄爬上,小靳躲在钟老大夫妇身后,眼珠一直盯着阿清,看得真切,叫道:“后面也有!”
  痴苦眼前一花,只见阿清高高跃起,空中灵巧地一翻身,向自己俯冲过来。他惊得魂飞魄散,跳开已不可能,刚来得及将全身功力聚在背部,那牛筋弓弦已结结实实抽在了光头上。阿清落下地,看他四肢抽搐,呼一口气,得意地转身走了。
  痴苦脑袋晃了好久,才将几乎嵌进牙床的钢刀吐出来,放声惨叫。
  此时钟老大夫妇护着小靳,被十八罗汉棍阵紧紧围住。钟老大手里的剑比寻常剑宽了不只一倍,厚得象大刀,他也当真将剑当刀使,横劈纵砍,威力惊人。
  钟夫人索性不拔剑,站在小靳身旁,瞧着哪位小和尚丑一点,就飞他两镖,让他手忙脚乱一阵,哪位小和尚秀气一点,钟夫人心一软,也就放他过去。他夫妇俩背对着背,一人守着一边,十八棍僧在他们周围不住旋圈,却怎么也冲不进来。
  钟老大道:“妈的,看那姓萧的一个人好象应付不过来了。”钟夫人道:“谢公子现在攻势如潮,看来不久就可解决圆性了。我们俩什么时候用点心冲出去?”钟老大笑道:“哈哈,不急,再缠一阵。你看上哪个小和尚,伶俐一点的,老子捉回去,我们家还缺个看家护院的人,哈哈。”钟夫人脸上一红,嗔道:“瞎说。”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个瓜子脸的,武功倒也不错。”钟老大怒道:“妈的,你还真看上眼了?”
  正打得热闹,忽地一个人影闪入阵中。一名棍僧毫不犹豫,长棍一撩,袭他额头,眼见着棍子都递到眼前了,那人身子一沉,忽地不见。那棍僧吃了一惊,棍子还未收回,刚才那人的脚已凭空出现在眼前。
  噗的一声闷响,那棍僧左脸吃了一脚。他眼前金星乱晃,什么也看不清楚,吃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向旁边歪去。周围的僧人都叫道:“哇!是谁?痴袋,你怎么扯我的棍子……”痴袋双手乱抓,拼命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子,最终紧紧抱住三名僧人的棍子,歪了下去。那三名僧人拼命拉扯自己的齐眉棍,一时乱作一团。
  钟老大哈哈一笑,道:“十八罗汉减四,就是死罗汉了!”长剑突然一挺,直刺面前一名僧人。那僧人迅速后退,旁边的人自然上来补位,四、五根棍子上下一起夹住钟老大的剑,不让他移动。
  钟老大叫道:“我儿,抢你爹吃饭的家伙做什么?”双手反握住剑柄,猛地一转,剑身急速旋转起来,力道之猛,只听“啪啪啪”几声,那几根棍子一齐绞断。几个握棍的僧人手中剧震,有两人就此把持不住丢了棍棒。
  忽见钟夫人身子一矮,纵到钟老大的剑下,两手如风,抓住什么扔什么,五、六个僧人一齐惨叫,脑门上都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棒。其中一人正砸在鼻梁上,酸痛之下泪水横流,他正想伸手去抹,钟老大手腕转动,又将剑当作木拍,一拍将那人拍飞出去。
  先前入阵的那人靠近一名僧人,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僧人突然就直挺挺窜起老高,因穴道被制,硬邦邦砸在众僧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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