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鸿传说作者碎石》第84/94页


  伏利度待马队冲过身边时,长刀一横,斩断一只马腿。那马长声嘶叫,向前扑倒,溅起老高的雪泥。后面的马受惊,纷纷嘶叫着人立而起。伏利度趁乱砍死翻倒在地的骑手,转身挡了两刀,又劈下一人。那人一条腿被齐根斩断,在地上发疯似地乱滚乱叫,听得人毛骨悚然。伏利度赶上一步,单刀劈下,将他脑袋砍出老远。
  那些骑手本来是去偷袭别人的,此刻骤然遇袭,都有些慌乱,被伏利度趁暗又袭杀了一人。只听有人大喝道:“就一个人!就一个人,不要慌,散开,再把他围起来!围起来杀!”
  骑手们听了他的话,纷纷安抚马匹,掉转马头,将伏利度围了起来。伏利度正跟一名骑手打斗,那骑手使一柄长刀,居高临下砍杀,杀得伏利度竟有些顶不住。他正打算绕到马后,突听一匹马长嘶一声,斜刺里冲出来,伏利度躲闪不及,被那马顶个正着,飞出数丈远,在地上兀自翻滚,直到翻下小丘。那骑手黑暗中看不清他掉到哪里去了,骂了两声,转身挥刀叫道:“继续冲!符大人说了,一个也不要留!”
  他领着手下向土丘下的人群冲去时,三、四支这样的骑兵队伍已经劈波斩浪般从其他方向杀入人群。披着铠甲的高头大马在惊慌失措的人流里横冲直撞,往往将数人一起撞翻在地,马蹄践踏之下,鲜有活口。这些骑手都拿着长刃大刀,是专门用于砍杀步兵的武器,此刻提刀猛劈,只看见人的脑袋、肢体满天纷飞,简直如切菜斩瓜一般轻松。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哀求声、呼儿唤女之声、刀斧斩落之声、骨肉撕裂之声……不绝于耳,一刻之前还寂静无声的巨野泽,已变成了血肉飞溅的阿鼻地狱。
  有几匹马冲得快,马上的骑手只觉自己如狼入羊群一般,杀得实在带劲。渐渐地深入人群,砍杀跑不动的,或吓傻了而不动的老弱妇孺。忽见前面骤然变得空旷,其中一人脑子动得快,刚叫声:“有埋伏……”跨下的马惨叫一声,已直直撞上一根顶马桩,力道之大,尖尖的木桩头刺入马腹,差点穿透马背刺出来。
  那骑手滚鞍落马,被马腹狂喷而出的血冲得满头满脸。还没等他站起身,周围几把刀砍了过来。他吓得魂飞魄散,勉强挡了两刀,终究不济,被乱刀砍死。其余几匹马也同样收扎不住撞上顶马桩,周围眼睛瞪得血红的羯人一拥而上,将落下马的骑手砍成肉泥。
  后面的骑手见对方也有准备,知道遇上了久经沙场的老兵,黑暗中不敢冒险再快速穿插。有人大声喝道:“点起火把,保持队形!”骑手们取出早准备好的火把点起来,聚集在一起结成阵势,沿着湖边向前。羯人里的士兵们终于也聚集起来,虽然没有马,但仍英勇无畏地向骑兵发起冲击,以求自己的人能快速撤走。
  伏利度被马撞了一下,背上肋骨断了两根,好在他身体结实,从土丘上滚下来时滚入一簇灌木里,侥幸逃生。饶是如此,他也躺了好半天,才勉强重新站起来。只听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向东移去,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能对付骑兵的没有几个,对方一定已经冲过了顶马桩。再往东就是一片开阔的土地,更没法防御骑兵,事到如今,只有拼命了。他喘了两口气,咬牙爬出灌木,向喊杀声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到处是尸体,绝大多数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老幼,伏利度心中狂怒,待跑到顶马桩的位置,见有四、五名骑手和他们马匹的尸体,马身上还背着弓箭。伏利度取下弓箭,猛跑了一阵,爬上一个小丘,只见小丘下,四五十名羯人正在力战二十几名骑手。
  那些骑手虽然人少,此刻仗着高度和速度的优势,占尽上风,在一干羯人之中纵横驰骋,大刀之下不停有人被砍中,每匹马身上都沾满了血。那些羯人只有十几人是士兵,懂得如何对付骑兵,如何在马匹冲撞之下逃生,其余的普通百姓只知道拿刀乱砍,哪里是骑兵对手?转眼之间地上就躺了十几具尸体。好在这些骑兵平日里杀百姓杀惯了,也并无多少拼命的决心,见这些羯人一个个不要命地冲上来,担心暗中还有顶马桩或陷阱埋伏,不敢过于压上,只是周旋着,等后面的队伍跟上来再说。
  伏利度藏身在岩石后,忍着痛,开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一名骑手背心。那骑手大叫一声落下马,几名羯人顿时围上去冲着他猛砍。周围的骑手冲上来砍翻两名羯人,但那人早已身首异处。伏利度又射了几箭,他本就以箭术著称,虽在暗中,仍然箭无虚发,一会儿功夫就射下五个人。骑手们顿时慌乱起来。有人叫道:“有埋伏!有埋伏!先撤,等符大人来!”
  他这一喊,骑手们立时向后撤去。他们仗着马匹的优势,说退就退,那些羯人勉强抵挡到现在已算侥幸,哪里还敢再追。伏利度又射了几箭,但他背上的伤毕竟很重,握弓的手颤抖起来,到最后连弓都拉不开了,只有眼睁睁看着骑手们从小丘前跑过,向湖边跑去。
  伏利度刚松了一口气,忽听那些骑手们大声欢呼起来。他心中一紧,四下一搜索,突然呆住了。
  只见湖面上有火把燃了起来,开始时只有几支,慢慢地变成十几支,几十支……这些陆续点燃的火把相互辉映,勾勒出两艘双层大船的轮廓。
  船迅速逼近了岸,浪头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拍打起岸边的岩石。岸边的骑手们拯臂高呼:“符大人!符大人!”
  有些人兴奋得拉着马人立起来,因为真正屠杀的时刻来临了。
  ※※※
  小钰第一个奔出大门,闷着头向湖的方向跑去。小靳叫道:“喂!黑灯瞎火的,你去干嘛!”他追着跑过大厅时,石付道:“怎么了?”小靳恼道:“对岸烧起来了,妈的,到处都是火!”
  大厅里躺着休息的羯人发出一阵惊呼,全都跳起身来。石付叹道:“是探路的火箭……看来他们终于找到小姐了。我们走罢。”在两名羯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小靳道:“妈的,走?往哪里走?现在去不是送死吗?你们等到天明往西走是正经!”
  但无论他怎么叫嚷,羯人们充耳不闻,各自快速地收起东西,男人牵着女人,母亲带着孩子,一个接一个走出门去。那刚生了小孩的母亲本来和孩子一起被留在屋里,但她不住大声哀求,她的亲人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用个破门板把她抬起走了。几个壮年举起火把在前引路,火焰在雪风中微弱地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小靳扯着嗓子叫道:“你们真的都疯了吗?啊?明知道是送死也去?送死真的那么好玩吗?”
  石付走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道:“是啊,你才明白?”被人搀扶着也跟着出了门。
  小靳见他们扶老携幼地走出祠堂破败的山门,慢慢消失在黑暗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正在发呆,身后有人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让一让。如果施主觉得危险,请向西行罢。”却是痴天行。他大步走过小靳,跟上石付等人。
  小靳不用回头也知道还有人要跟出去,叹了口气,道:“和尚,他们……他们真的打算死在这里?”
  道曾道:“阿弥陀佛,小靳,有些事,非亲身体验不得其解也。你说的对,现在应该向西才对,你去罢。”说着也走了出去。圆空、圆真等人对小靳合十而礼,都跟着道曾去了。
  痴灭最后一个一瘸一拐地出来。他拍拍小靳,刚要说话,小靳手一伸阻止他,恼道:“等等,不要说!妈的……个个都当老子是局外人,怕死的孬种一样。老子也是条汉子!滚你妈的,不要再跟老子说废话了!”说着跳下台阶,三两步跑出门去。
  痴灭呆了半晌,道:“只是想请你帮忙扶我一下,唉,果然是废话……”
  小靳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在心中一蹿一蹿地烧,一阵猛跑,先追过了道曾,冲他喊道:“我、我也明白!你那些废话留着教训其他人吧!”追过痴天行时,小靳一向对这个只懂说大话的家伙不耐烦,叫道:“让你妈,滚开点!”一脚踢过去,痴天行侧身让开,小靳生怕他还手,跑得越发的快。追到石付时叫道:“瞎老大,看清楚路!”他这般乱骂,居然没听到一个人回嘴,心中暗爽。
  再往前赶就是羯人,小靳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听得懂听不懂。见到那母亲抱着孩子在门板上哭泣,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只道:“让开让开,让大爷我先过去!送死也别猴急!嘿,妈的,拿个火把给老子!”
  他举着火把冲到码头时,看见几艘小船的灯亮了起来,小钰站在船边,正跟几位船夫说着什么。他跑近了,只见小钰浑身都是雪泥,她黑灯瞎火地跑下来,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小靳心痛得要命,赶紧跑到小钰身边。
  只听小钰哭着道:“我求求你们,我真的必须要到对岸去……这根簪子是和田玉石,能值不少钱,求求你们了,就送一趟,我们不会回来了!”
  几名船夫拿着簪子就着灯火看了看,神色犹豫。小靳见了那簪子的光亮,识得是宝贝,吓了一大跳,一把抢回来,道:“哎呀这东西根本不值钱,不要看了!我这里有钱,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假的,拿去!”掏了五两银子出来。
  一位船夫摇头道:“不行。对面听说正在剿匪,官老爷说了,这一带封禁,谁也不许进湖去。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呢。”
  小钰道:“悄悄地过去,我只过去看一眼啊。”几个船夫一起摇头,说什么也不肯。
  小靳咬咬牙,又掏出三十两,都塞在那船夫手里,道:“不要你划,老子买你们的船总可以吧?这些钱够你买十条这种破船了,别以为老子不识货,走走!”
  那几名船夫欢天喜地上岸走了,其中一人还好心地道:“小兄弟,千万等天明了再开船,湖里有龙,邪着呢,这样的雪天……啧啧,晚上收人呢!”
  小钰望着漆黑的湖面,双手抱在胸前微微颤抖,小靳扶着她肩头道:“别怕,咱们一起走,一定可以过湖的。什么邪龙?我们船上秃头和尚一大堆,专镇邪门!”回头见羯人们已赶到,意气风发地大声道:“好了,都上船,今晚游湖赏月,都算在大爷我的帐上!”
  ※※※
  伏利度跑下土丘,大声喊道:“船来了!对方的头来了!”
  他的手下们正在检查尸体,看有活着的没有,听了这话都直起身子,脸上满是疲惫和惊恐的神情。
  伏利度跑近了,喘着气道:“我……我要十个人,其余的赶快走,把人都带到山林里去,明白吗?都过来,都围过来!”
  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伏利度拿过一支火把,就着火光,一个一个看过去,嘴里道:“他信,禾其……你,你,还有你……伏别顺他,你也出来……你们十个,一人拿一把刀,再备一把,出来。”
  这十人站了出来,在伏利度身后排成一排,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决一死战的神情。还有人争着要出来,伏利度看着他们,声音平和下来,道:“好了,这就够了。如果我们顶不住,你们也别撑了,各自逃命,能活几个下来就活几个吧。走吧。”
  当那些羯人向山上跑去时,伏利度对那十人道:“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拖,能拖多久是多久。都给我埋到雪地里去,等马队过来时,只砍马腿,听好了,砍马腿!他们离了马,黑暗中不敢过分逼近,在雪地上也走不快,能把他们拖到天亮就值了!我不想说假话,今天晚上,我们只有拼死顶住,没有逃生的机会了。想要走的,现在还来得及,我不会强留。”
  那十个人纹丝不动,其中一人沉声道:“百户长,你要再说逃命的话,我们只有现在就死在这里。”
  伏利度道:“好!大家死在一起,草原之神必会保佑我们的灵魂!来吧,一个一个地趴在地上。伏别顺他,帮我用雪把他们掩起来。”
  他们刚在雪地里藏好身,只听路上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至少有一、两百名骑兵觅着雪地里的痕迹追来。每个人都握紧了刀,知道今晚对自己来说,是最后一晚了。
  最后一场血战。
  骑兵们近了,马蹄踏得地面都在震动。伏利度等人隐身在一个陡坡后,这样既可以隐身,而且马跑到这里时通常会向前跳跃一段距离,可减少一开始被马蹄踩伤的机会。伏利度感到身旁一人在微微颤抖,低声道:“别慌……别慌……稳住……稳住……来了!”
  第一批马腾空而起,高高地从众人头上掠过,落在坡下,溅起大片的雪泥。马上的骑手手里举的火把照亮了地下十一个人苍白的脸,但他们急于赶路,根本无人注意脚下。骑手们三匹一行地跳过陡坡,看样子训练有素。
  伏利度本打算再等几批马过去后,就中而断,一直做着不要乱动的手势。没想到跳到第四批马时,一匹马跳得不够远,落下来时正踏在一人大腿上,咯的一声,踩断了骨头。那人大吼一声,挣扎着坐起身,一刀砍断那匹马的后腿。后面的马收不住脚,直冲过来,“砰”的一声巨响,将那人上半身生生撞断。
  但那马也翻滚在地,马上骑手摔下来,还没回过神,已被一刀劈死。伏利度大声喊道:“砍!”
  剩下的人同时发出疯狂的嚎叫,一跃而起,猫着腰往马群中钻去,提刀只往马腿上砍。这一下变起仓促,顿时有十几匹马被砍断了腿,长声嘶叫着在地上打滚,马队立时混乱起来。骑手们纷纷持刀砍来,但对手个个象耗子一样到处乱蹿,慌乱间说不定自己的马就突然地一跳,歪倒下去,是以个个心惊,想要拉马远远躲开。这些羯人抱了必死的决心,对头上砍来砍去的刀视而不见,拼了命地乱砍马腿,一时气势大胜。
  但随着落马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地面的合围之势,羯人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双方都杀红了眼,开始了近身拼死肉搏。
  伏利度战场经验丰富,动作奇快,在马匹间绕来绕去,转瞬间就放倒了十几匹马,冲到了马队中间。马上的人混乱中向他砍去,虽砍中了几刀,但都不是要害,被他拼死避过。听身后有自己的人大声惨叫,他也顾不得了,只想趁乱多劈些马腿。
  正砍得起劲,忽地头上风声大作,有一股巨大的力道直压下来。这力道既猛且快,伏利度刚察觉到,已杀到面前,避无可避。他本能地将刀往头上一举,“啪啦”一声响,钢刀断为数段,余力未消,震得他飞身而起,穿过马队,重重摔倒在路旁的雪中,胸口肋骨断了数根,一时气也无法吐出来。耳中只听骑手们都大声道:“符大人!符大人!”
  那符大人显然对自己的攻击信心十足,竟不再看伏利度是否已经毙命,向后纵去。好几名羯人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但只有一声,随即归于沉寂。就有骑手叫道:“符大人神功盖世,威震……”他话没说完,符申冷冷地道:“行了。赶快将马匹拖走,让出路来。”
  伏利度心中冰凉,只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正在此时,忽听破空之声响起,从南面传来,数名骑手放声惨叫,滚鞍落马。有人叫道:“啊,有马过来了,难道对方还有埋伏?”
  “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对方竟象是有数十人同时放箭一般,而且准头极佳,每响一声,几乎都会有一人被射中,惨叫声中落下马来。马队再度惊惶起来。
  符申喝道:“快扔了火把!”众人立时醒悟,忙将火把抛到地上。但火把一时并未熄灭,对方的箭仍然又快又准地射过来,眨眼功夫就有十六、七人中箭落马,叫声凄厉,眼见不活了。其余的人惊慌失措,纷纷打马,都想尽快跑入黑暗的地方。人也在推,马也在挤,队形一片混乱。
  符申怒道:“保持队形,保持队形!”但骑手们此刻已无暇听他的号令,各自纵马乱跑。符申刚要回身训斥,迎面一箭射到,他反手一刀劈开来箭,入手竟有些沉。那人卯足了劲,又是连着几箭射到,符申虽一一挡下,心中却越来越惊疑,只觉此人的力道之大,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就在此时,有人暴喝一声,声若滚雷,震得一众骑手耳朵里嗡嗡作响。伏利度心中狂跳,听出这是一直跟着阿清的伏莫隶术的声音。他身子不能动,勉强抬起头,只见夜色里,十几骑马如飞而至。
  符申喝道:“放箭!快放箭!”但队伍已乱,人人忙着躲闪,只有几个人慌慌张张搭弓射了几箭。那十几骑丝毫没有停顿,马上的骑手骑术甚佳,在马上伏低纵高,猱身躲过飞来的箭,转眼间就冲到了面前,直接冲到马队中间混乱的环节。没等符申的人回过神来,几声惨叫响起,立时只见人仰马翻,队伍竟被这十几骑生生冲断。符申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支队伍里竟有通晓兵法战术的高手,刚要喝止手下,却见对方当先一人手持一柄长矛,奋力冲刺,一口气竟将三人挑得高高飞起,砸到一旁的马队中去。周围的人齐声惊呼,那人大声喝道:“我是北郡部落第一勇士伏莫隶术,谁来与我一战?”一边说,一边长矛横扫,两名离他近的骑手刚来得及举刀格挡,“砰砰”两声,两柄刀被伏莫隶术的长矛打出老远,两人同时喉头一痛,飞身落马,洒了漫天的血雨。
  周围的骑手无不听闻过伏莫隶术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屠夫本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退避。伏莫隶术领着几人向前猛冲,追得几十名骑手飞也似地狂奔。
  符申打马上前,振声高喊道:“保持队形!别乱!前面的迂回过来……”
  他本待追击伏莫隶术,刚冲到队伍断开之处,忽地一股疾风扑面而来,他侧身一避,劲风竟带得他一歪。符申这一下更是惊异,原来对方还有如此高手。他反手一刀逼开那人,勒转马头,纵开数丈,喝道:“是谁!”
  火光中,一名青年骑着匹白马昂然而立,手持一对槊。这样生死搏杀的当儿,他看着自己,居然还露着一丝微笑。符申只看了他两眼,就知道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已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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