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全集.com》第68/934页


苏岸全作不见,续道:“属下之前曾听人说起过尹旭此人,在江东时他能以百多人引得五千官家团团转,还接连遭受损失,可见此人足智多谋。属下一直觉得,会稽军之所以这么做,似乎是有意让我们感到压力,逼我们调动援军。”

“你是说会稽郡围点打援,目的是为引诱援军前来救援,在途中设伏?”有人立即反问,脸上的不屑的笑意让人有些恶心。

苏岸心中泛起阵阵怒意,脸上却极为克制,说道:“有可能,所以不得不防!”

“哈哈!”几个将领笑道:“铜山挡在这里,背后是奎水,会稽军怎么可能绕道背后呢?苏副将你是在是多略了。”狂傲的不屑,让苏岸一阵阵恶心,他强压怒火道:“或许吧!”心中本有另外的想法,话到嘴边却咽回去了。

沉默片刻又想起另一外一事,迟疑道:“不过有一点,诸位有没有发现奎水的水位似乎下降了。”

众人不约而同朝不远处的奎水看去,水波粼粼,缓缓流动。仔细观察,河水似乎确实比往日小了几分,却也不是很明显。

有人不以为然道:“近日少雨,天气炎热,春旱正重,河水低浅也是正常的。”

出于心中的偏见,似乎大部分人都不予理睬,苏岸一阵阵心寒,他本意是想提醒众人,对方有可能水淹城池,可众人竟是这般态度。他不由地将目光落到陈辽身上,看他如何决断。

陈辽也觉得苏岸有些过于敏感了,即便是真的水淹城池,还不得救援。即便对方只有八千人,可如今自己手上不过六千,确切地说应该是五千,士气低落疲惫不堪,如何是会稽军的对手。还是让雍齿前来,援军到达,实力壮大也能振奋些士气。

正在此时,会稽军发动了新的一轮进攻,更加坚定了陈辽的决心。听他说道:“向雍齿发出求援信吧!”

苏岸陡然间十分失落,陈辽还是没有相信自己,众校将鄙视的目光纷纷射来,让他十分难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尊心极强,苏岸转身离去,心道:本来想到对敌良策,既然看不起我,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死的时候可别后悔!

不多时,铜山城头冒起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尹旭站在远处,瞧在眼中,喃喃道:“这便是狼烟?”河风吹来,战甲轻动,断水悬在腰间,英武不凡的将军傲然而立。尤其是嘴角那一抹自信的微笑,昭示着胜利在望。

铜山以北的某处树林边,刘邦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并肩而立。瞧着南边狼烟冲天而起,相视一笑,会心不语。

第五十章子房先生

狼烟起!

接到消息,远在彭城的秦嘉心头一颤,铜山这么快便坚守不住了?若是失守,兵临城下,彭城又能坚持多久呢?秦嘉突然底气不足,失落到极点。

彭城西的雍齿也瞧见了,狼烟是铜山求救的信号,准确地说是向他求救的信号。之前秦嘉有过命令,他的任务就是为防守沛县的刘季,再一个便是随时支援南边的铜山。

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刘季回到沛县搞出个沛公的称号,还他妈改了个名字叫刘邦。雍齿不禁冷笑嘲讽,刘老三就是刘老三,始终只是个无赖而已。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摇身一变成神成仙?简直笑话,我呸!

虽说这刘老三称沛公,自立门户,还表达了对景驹、秦嘉的声讨。却未见有丝毫实际行动,不过是招兵买马,训练士卒、至于反戈进攻彭城,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一点让雍齿洋洋得意,正是因此他才瞧不起刘邦。

通常有两种人瞧不起别人,一种是本身具有强大地位和实力,还有便是狂妄自大之徒,第二种往往死的很惨。

鉴于刘邦那边安分守己,并无异动,铜山的陈辽又发来了求救的信号。雍齿立即点齐手下的三千兵马,朝南部进发,此处距离铜山不过三十里,不用多久便能赶到。

彭城一带地势相对平坦,唯一麻烦的就是奎水。好在河水不是很深,强行渡过也行,最不济砍伐树木扎木筏,抬木桥都行。奎水两岸树木茂盛,有大片林地,就地取材非常方便。

不消多久,雍齿便带人赶到奎水河边,好在近来天旱少于,奎河水位不高。徒步涉水渡河很方便,到省去了不少麻烦。匆忙之际,雍齿并未在意,奎水河边的泥沙表面干涸,内里却是湿润一片,鸟儿飞过也不在附近的树林中停落。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还决定生死……

为了快速前进,渡河的战线拉得老长,天气炎热,冰凉的河水之中好生舒服。士兵们不觉放慢了脚步,想要躲享受片刻河水的清凉,殊不知死神已经走来。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凶猛的河水咆哮而来,士兵们意识到发生什么时,纷纷发出惊恐的尖叫。争先恐后往岸边跑去,每当这种时候,总有人怨恨爹娘,为何不多生几条腿呢?

策马站在河边的雍齿,眼中露出无限惊恐,暗自责备大意,怎么不小心有人伏击呢?一切都已经晚了,成功渡河的约莫七八百人,留在这边未过河的不到千人,其余人等多在河中。伴随着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的和呼救声,以及河水咆哮的声音,士兵几乎全部消失在河水之中,漂向远方。

雍齿欲哭无泪,容不得他惊疑,震天的喊杀声从两边的树林里传来。雍齿赫然发现,领军的正是那个他看不起的刘邦,气急败坏之下,怒骂道:“刘老三,你怎么会在这?你个卑鄙小人,偷袭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我们光明正大大战一场。”他没想到伏击他的人竟是刘邦,他看不起的刘老三。

刘邦哈哈一笑,与联袂而来的中年文士对望一眼,朗声道:“雍齿啊雍齿,啥时候能改掉你的臭毛病呢?兵不厌诈你懂不?”

一旁樊哙不屑道:“技不如人,还有脸赘言?真是不知羞耻!”

“你……”雍齿话到嘴边留一半,不觉沉默了,人家说的一点不错,事实就是如此。

“雍齿,你已经被包围,乖乖投降吧!”樊哙厉声大喊,猛将威势下的雍齿身边的彭城兵纷纷打个哆嗦。

“投降?”雍齿目光落到刘邦身上,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正要摇头,却被打断了。

只听刘邦朗声道:“雍齿啊,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了……如今也该为自己,为这数千兄弟考虑考虑不是。”一旁马上的中年文士不禁点点头,露出会心的笑意,心道:为人主者有容人之量,善于纳谏……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赞许。

雍齿大感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老三,几次想要反问却终开不了口,直到刘邦再次点点头。雍齿的手下也看出来了,今日若是不投降,必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铜山已经告急,自己这三千军覆没,彭城又能坚持多久呢?不过万余守军,对抗项梁四万多人,在生死的压力下,众兵将的心里防线迅速被撕裂。

雍齿能清晰感受到手下人的目光,他本不愿意,奈何……终不能因自己一时之气连累上千人,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沉默许久,雍齿终于点点头,下马跪伏拜倒,向无赖刘老三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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