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的七夕皇妃》第191/199页
乍然看到赫连奕,我有些愣住,然而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侧走过,连招呼也没有打。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也没有喊住我。身后有脚步一直跟随,想来他是跟在了我后面,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
我没有理会。今天感觉有些累了,往事的涌起,让我精神疲倦到极点,没有精力去揣摩他的心思。
快走到我的画苑门口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冷冷地说:“站住!”
我略顿了一下,脚步却未停。
“画眉!”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冷的像冰,语气里的不悦很浓厚。我依然不理会,蓦地手臂一紧,一股不大却坚定的力道将我往后一带,我一时站立不稳,就这样扑跌了过去,猝不及防地倒在他怀里。
这样的局面大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当我倒向他怀里时,他一时怔忡。而靠着他坚实的胸膛,令我迷恋的熟悉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我贪恋这气息,却也知道是不可停留的。抬头看向他的神色,他的表情也有些错愕,气氛霎时变得暧昧而诡异,我更加的慌了,惊乱间,伸手扯着他的衣角站稳身子,而与此同时,他也放开了拉着我的手,甚至是不着痕迹地轻轻将我推了一下。
就是这轻轻的一推,顿时让我的心情坠入了谷底。虽然已是正式夫妻,可是,我们从那次之后,就从没有像真正的夫妻那般生活过。新婚夜,他可以是因为我怀有身孕而不碰我,可是,如今孩子五个月大了,他也从一次都没有来过我的画苑。而此刻,他这么生分地将我推开……
什么是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心爱的人,厌恶地将你推开,连碰一下不愿意。
赫连奕,我已经让你讨厌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鼻中有浓浓的酸涩在蔓延,我仰了仰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冷眼看着他,漠然地问:“有什么事吗?王爷?”
大概我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冷漠地突兀,他神色微愕,深深看了我两眼,没有说话。
我顿感一阵凉意沁骨,又继续往前走。背后,他沉默了许久。我推开画苑的门,走了进去,反身准备关门,看见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装作没有看见,准备阖门时,他的声音才淡淡地飘了过来:“后天是小皇子的百日诞辰,宫中有宴会,家眷须得参加。”
七夕的孩子比我们的孩子晚出生两个月,现在才满百日。宴会官员女眷都会参与,我如今的王爷正妃身份,自然要参加。只是想想赫连奕对七夕的感情,让我内心陡然一阵酸楚晦涩。
“好。”我终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他。然后关上了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颓然地滑到了下去,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黯然神伤。
*
小皇子百日诞辰那天,我穿上正妃的盛装华服,在傍晚时分,和他一起登上了府外早已候着的华丽马车,一起去了皇宫。
虽然之前有来过皇宫,只是,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盛重的皇家宴会。我懒得奉承应酬,只是神色肃然地站在赫连奕身侧,唇角含着一丝淡淡的,恬适的微笑,维持一个王妃该有端庄和矜持。
秦澜是朝臣之一,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我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投了过来,一直看着我。我真诚地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赫连奕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眼神会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赫连誉和七夕走了出来,众人齐齐行礼。赫连奕轻轻拉着我的手,上前祝贺。
他的手常年都是带着淡淡的凉意,只有手心的一点温暖,却是令我如此贪恋。爱上这样一个男子,就是再情何以堪,也仍是甜蜜的伤感,心甘情愿地沉沦。
免礼落座后,我坐在赫连奕身侧,垂着头,目光只是盯着酒杯,因为不喜四周不停地探寻的目光。
即使身为尊贵的王爷正妃,我也知道,在许多其他达官贵人的家眷眼里,我背后的青楼女子身份,依旧是她们所不齿和轻蔑的。面对她们不动神色投过来的关注探测的目光,我只是微含冷漠地笑着,麻木无视。
偏头偷觑赫连奕,他神情若有所思,目光专注地盯着一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赫连誉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毫无避讳地揽着七夕,一向淡漠的面容,此刻也难得地浮着清浅的笑意,而七夕则是脸漾红润,沉浸在幸福里。
收回目光,见赫连奕满面怅惘,眼里有着淡淡的艳羡。是在羡慕赫连誉拥有七夕吗?
我的心瞬间又落入谷底,浑身发冷。
宴会进入盛潮时刻,我却怅然若失,恍然不知所谓。无论是周围说笑的声音,还是别人意味深长的探视,还是赫连奕怅惘的神色……我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了好久,我终于坐不住,对赫连奕说了一声:“我不大舒服,出去透透气。”然后便悄然地退了下去。
从侧门默然地退出了大殿,外面清冷的月色,微凉的晚风,让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内心却是依旧堵塞的难受,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悄然地滑落下来。
“画儿。”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切的语气轻轻地唤我。我连忙胡乱地一抹泪水,转身,诧然看见秦澜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墨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大概是看到我脸上狼狈的还未完全擦干的泪水,秦澜惊愕了一下,然后立即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深深凝视着我:“你过的不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他眼里的关切让我觉得温暖,仿佛回到小时候,闯了祸,怕爹娘骂,慌乱无助时,他总是一脸温和笑意,陪着我,甚至为我收拾乱局,让我无助的心霎时觉得安稳。
我突然脆弱起来,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从前一样扑在他的怀里,哽咽不已。
他的身子一僵,却是很快地伸手,一如从前,一手轻揽着我,一手轻轻地拍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