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主公要臣死》第147/174页
“你!”太傅瞪眼,“何湛啊何湛!鼎资堂中最属你不上劲,若不是念在你是忠国公的儿子,圣上怎会让你进鼎资堂的门?!如今你还要将老夫的门生带坏不成?”
“什么带坏不带坏的!出去玩玩怎么了!他每天都练字练字,你要是教得好,三天的东西他一天就能学会,你偏偏要他拿五天来学,宁祈不是坏的,你才是坏的!坏东西!”
“你!”
太傅四周寻东西,戒尺这里没有,瓶子里插着掸灰的鸡毛掸子,太傅拿起来就要打何湛:“你个混账东西!出言不逊,就该叫人好好教教你!”
“师父。”宁祈拦住太傅的手,跪了下来,“弟子知错了,此事与他人无关,请师父责罚。”
何湛也不跑了,理直气壮地站回去:“行啊,你打吧。你打了我,就别再打宁祈了,是我骗他出去的。”
太傅哪儿还管宁祈的事,冲着何湛的背就抽了两下子,疼得他缩了缩身子,却还不见他跑。宁左宁右在一旁求情都不行,太傅一边抽他一边训,何湛咬着牙一声不吭,打疼了才叫,叫了还是不肯认输。
后来急了,连同着宁祈一块打。
两人同受罚,太傅消了气之后又耳提面命地训斥宁祈一番才算作罢。
清平王府的人来凤鸣王府将宁左宁右接回去,何湛挨了打是不敢回去叫宁华琼看见的,只能借住在宁祈府上。
宁祈挨得轻,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何湛叫太傅打得狠,可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就会打人!打了人才是坏东西!我才不怕呢!小爷我挨打的时候,他…”何湛想说太傅还没出生是不成的了,改口说:“他来鼎资堂教书了吗?啊!”
府中的下人给何湛涂着散淤的药,疼得何湛倒吸冷气嗷嗷直叫,叫得宁祈耳朵都疼了。
等药涂好了,宁祈才进内室看他,何湛趴在床上,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宁祈看他,他也恹恹地不说话,似乎是疼狠了。
半晌,何湛才嘟囔了一句:“你可不能将我怕疼的事说出去啊!”
何湛觉得自己怕疼是非常不男子汉的事。宁祈定了定眼,才意识到何湛原来是怕疼的。
半晌没有听见宁祈回应,何湛恶狠狠地威胁道:“听到没有!不然我揍你啊!”
“恩…”宁祈低低应了声,从袖子中将小扳指掏出,放在何湛的枕边,“给你这个。”
何湛见是自己相中的小扳指,猛地起身,背后扯了大痛,疼得他大叫出来,可他定睛看着小扳指,将痛呼渐渐敛下来:“你买下来啦?”
“本王看着…也还好。”
“那可不是。我看中的东西能有差的?”何湛爱不释手。
“送你了。本王买了之后,不太喜欢。”
何湛说:“你以为我会拒绝吗?我告诉你,不会。”何湛将小扳指往手上套了套,笑嘻嘻地说:“你带着钱却说没带,分明就是骗我的糯糕团吃,这个算你赔给我的。”
何湛是真的喜欢这个。
何湛放在手上把玩了很久,宁祈见他无事就想回自己房中休息,临走前何湛对他说:“谢谢你啊,宁祈。”
宁祈脚步顿了顿,哼声说:“本王不要的东西罢了。”
“谢谢你跟我玩。下次还带你,不过下次肯定不会叫太傅逮着了,你相信我。”
宁祈:“……本王不想出去。”
宁祈不再理会何湛,径自走出门去,府上的下人迎上来,道了句:“小王爷,这是您叫奴才去买的糯糕团。”
宁祈:“……”
屋内传来何湛爽朗的笑声,却听他在里头叫道:“别啊,您家王爷不喜欢吃的,快快快,拿进来孝敬孝敬你小三爷!”
宁祈一把将糯糕团抢过,抱着回到自个儿房中去了。才不给他吃。
很甜。
卖糯糕团的那家在何湛去玉屏关的那几年就关门再也不卖了。宁祈托人找了很久,都没能再尝到那样甜甜黏黏的糯糕团。
――你就不能好好跟着我啊?
天牢里泛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宁祈闭着眼,恍然从梦中醒来,没有任何征兆地就被推出来,仿佛就该清醒了似的。
宫里似乎已经在举行登基大典了,礼炮的声音穿得很远很远,连他这里都能听得见,一声一声,似乎在传递着上天的旨意。
“王爷,有人来看你了。”
凤鸣王想不到这个日子里还会有谁来看他,他抬头寻过去,听那人喊了句:“宁祈。”
他掩不住自己脸上的失望,回道:“师父。”
玄机子笑了笑:“随为师走吧,回清风山。”
第120章 登基
宁祈抬头怔了一会儿,说:“宁晋,肯放了我?”
玄机子点点头。一旁的人将牢门打开,对宁祈躬身道:“凤鸣王,请。”
宁祈沉声:“为什么?总该有条件。”
玄机子说:“你不再是凤鸣王了。”
玄机子为宁祈求的情。玄机子于宁晋而言有养育教化之恩,玄机子相求,他不可能拒绝。除其官位,留其性命,这就是宁晋的条件。
“义父。”
玄机子脚下僵住,宁祈已经很久都不喊他义父了:“随我一起回清风山吧。”
宁祈问道:“如果不是凤鸣王,那我是什么?”
他从懂事起就被宁家收养,得了“祈”字为名,封号“凤鸣”,及冠那年他在西南边关为宁家打仗,连及冠礼都没有。没有人敢直接喊他的名字,就算他未得实权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恭敬地尊他一声“小王爷”,似乎他只是凤鸣王。
如果他不是凤鸣王了,那他是谁?
玄机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他收养宁祈的时候还在痴迷于医药和剑修,宁祈小时候又是个闷声葫芦,受了苦受了罪从不让别人知晓,玄机子对他心怀愧疚,如今听他这样问,如同个哑巴似的,很久都没答上来。
护鸾星位移一事,玄机子早就发现征兆,故宁家愿将其收为养子的时候,玄机子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他想让这个孩子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却未曾教他如何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他只是凤鸣王,剥下这层华服,他什么都不是。凤鸣王,凤鸣王,这是他的尊荣,也是他的枷锁。
玄机子走过去,拍了拍宁祈的肩,宽声说:“你就是你,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罢。”
他想做什么呢?
他想杀了宁晋。
从玉屏关的时候开始,他就想。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背叛自己的忠诚,背叛自己的使命,不再为宁家卖命。
薛文柏似乎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故会利用大国师的身份给宁晋制造压力。宁祈得知的时候,薛文柏已经去做了,他来不及阻止,只能加以利用。
他趁着宁晋忙于对付薛文柏的时候,在天罡寺布下天罗地网,筹备着一场刺杀。
倘若宁晋身亡,四皇子宁恪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何湛是他的兄长,无论如何,宁恪都会留他一命。
可他始终低估了宁晋,宁晋比他想象中的成长速度还要快,从前朝中的人都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何湛身上,却忽视了一直在他背后筹谋的宁晋。
如此,一旦宁恪的身世暴露,那何湛该怎么办?
登基大典的钟乐响彻在整个皇宫之中。
此时祭礼应该已经念完祝词了,这一场登基大典接近尾声。
两人对峙很久,从天牢里跑进来个太监,自言是国公爷派来的人,看守天牢的士兵就将他放进来。
太监见宁祈和玄机子先行了礼,继而对宁祈说:“凤鸣王,国公爷知道您今儿要离开京城了,他忙于登基大典,不能相送,特地让奴才给您带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