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主宰江山全集.com》第29/410页


丘处机的话不由得让顾同想起了元朝建立之后,两场有名的辩论。
两场辩论均是围绕佛道之争展开,道家本来是元太祖钦定的第一教,可是到了元世祖之时,道家主流全真派已经大不如前。
少林寺主持福裕和尚同全真派掌教在元大都展开辩论,相约,若是辩论道家输,则送道家弟剃发当和尚,佛家输了,便让和尚留发,到道观修道。
两场辩论,可谓云集当时佛道两家所有朔望,并请了儒生做评委。
结果,两场辩论,道家输得一塌涂地,遣了小道士落发为僧不说,还输了道观一百多座,至此,道教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了汉唐时候的分采。
前一世,顾同就想过,为什么世界三大宗教不曾有道家的一份,为什么中国人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信仰,而是去信什么外来的佛或者基督,现在听了丘处机的话,他才真正明白过来症结所在。
道教自从产生,就先天缺乏的厉害。
寄托于道家黄老学说以及阴阳术士之谈,不思弥补自己宗教思想上的欠缺,却总一味的将自身兴衰寄托于帝王,脱离劳苦中的贫民百姓,怎么看怎么都是冷冰冰的。不像基督和佛,有血有肉,实实在在,所以,即使是在无宗教信仰的人看来,道家始终都是不完美的,不积极的。
当然,对于王重阳能够从佛,儒,道三教合一的角度来发展道教,顾同很是欣赏,也很是敬佩。
但是,这些不够,远远不够支撑起道教作为一个世界性宗教的基础。
一路的沉思,当顾同站在重阳宫最高处凭高而望,看到远处终南山山中若隐若现的一些宗教建筑的时候,他的心顿时一片明朗,瞬时间,他便抓到了那处关键所在。
指着那片建筑群,顾同向丘处机问道:“敢问真人,可否告知前面是哪里的宫阙处处?”
丘处机不明所以,顺着顾同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宫殿一片。
丘处机以为是顾同被自己几句话便说的无处理论,想借此转移话题。
他也不愿意和顾同在道与信仰这个问题上过度的辩论,于是就顺着顾同的指引说道:“乃是景教(基督教聂斯脱里派)大秦寺。”
顾同当然知道那是基督教在中国传教时所建筑的大秦寺。
指着大秦寺,顾同语重心长的对丘处机说道:“在我看来,道家在对道的坚持上还不如这群景教徒虔诚。”
“妄言!”一听顾同居然大放厥词,说道士不如景教徒,丘处机当场就翻脸道:“小小景教,怎能与我巍巍道教相提并论?”
顾同却是不怕,摆出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回道:“我只见景教徒不远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华夏大地传教,却不曾见中原之外,有道家寺观一所。”
“抛过难入真人法眼的景教且不去谈,就是佛教,自从两汉进入我九州,不过千年时间,就能有与道教在中原相提并论甚至是压过道教的姿势,真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其中道理吗?”
眼见的丘处机双眼之中,流露出丝丝的惶恐和动摇,顾同继续攻心的说道:“终南山中,佛教各宗祖庭就有五处,可是道家却只有重阳宫、楼观台,真人,这就是你口中所言的巍巍道教吗?”
“世人信道,乃是想要寻求一处精神寄托,如果全真道真的想要成为神州唯一,想要凌驾于众家之上,想要让道教香火遍及世间每一处,那么,真人您就应该真的想一想,什么是道,怎样的道才能让炎黄子孙永世信仰。”
“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道啊!”这一刻,丘处机再来看顾同,丝毫不敢将顾同当做一个一般的后生晚辈来看待。
丘处机可以用一千个,一万个的理由和借口来反击顾同的立场,但是他自己知道,顾同所说的话,句句是为了道家的长久思量,而且,这样的问题,是道教每一个人没有想过的。
从两汉时期,道家从来想的都是成为帝王眼中的显学,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从自身去出发,去发展,去壮大,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再加上先天的不足,又怎能成为真正的信仰呢?又怎能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呢?一言一蔽之,皆是因为修道者心未正,没有真正的明白自己所修的道到底是什么!
心思复杂的看了眼顾同,丘处机失神的问道:“贤侄可有什么好的思路?”
“不敢说好,只是自己一家之见,小子斗胆说出来,真人莫要见怪。”谦和的一番辞让,顾同接着说道:“道,在乎民心所在,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我们的道在于解救水深火热之中的老百姓,给老百姓活的希望和寄托,只有这样,百姓才会发自真心的拥护你,爱戴你,信仰你,否则,这种信仰就成了临时抱佛脚,烧香拜佛,卜问吉凶之类的东西。”
临了,顾同还不忘用伟人的话来说教丘处机:“人民群众力量大!真人您好好思量思量,是不是发下宏愿,为我汉民族,为我炎黄子孙,建一个真正的道出来?要知道当年释迦摩尼为了立地成佛,可是舍弃了王子之位,苦修苦思数十载,才有了佛教而今的兴盛,那景教创始人亦是如此呢。”
说完这话,顾同又看了眼已经升到半天的太阳,向丘处机说了声:“时间紧急,大军今日还要回城,就不在叨扰真人了,若是日后有缘,不管是道长来长安城,还是小子来重阳宫,在细细交谈。”
语毕,便辞身而去,只剩下丘处机一个人看着终南山想象不已。
大道何方?怎不值得长春真人独自思量?



37.第37章 回城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顾同的心思却还在早晨和丘处机的一番交谈之上。
如果说开始之时,对于天道和人道的争论,不过是一时之谈的话,那么,后面的那番话,完全是他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之谈。
汉民族仰天敬地没有错,错的是缺乏一个根本的统一的精神归宿,从而保证民族真正的团结。这种信仰不是外来的佛教和基督,只能是从自己本身发育成长起来的一种宗教,属于华夏子民的宗教和信仰。
“三郎,一路上都在出神的想什么呢?”躺在从重阳宫里借来的马车上,王仁杰见顾同一路发呆,脸色变换不定,便带着几分关心的问道。
勒了勒马韁绳,顾同等马车走近,先是问了声王仁杰身体怎么样,然后又说道:“当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沈大官人那边知道了,不知还会作何观想。”
王仁杰将身子往上凑了凑,靠在车窗前,对顾同说道:“那全真教掌教的医术还真是了得,不过捏了三两下,这腿就能动了。”说着话,还向顾同故意侧了侧身,示意全真教掌教刘处玄的厉害,又接着回答到:“沈大官人那里,你也不要担心什么,咱们签军这里,始终还是咱们自己说了算的,他也不能奈何什么,更不要想着随意的指挥签军,我敬他,是因为民族大义,但这不代表我的决定他就能干涉得了。别以为他当初的用心我就不知道,无非是想把你安插进来,好监控我们,可是他还是手段太嫩了,或者说是太急功近利了。”
“将军有没有想过事情一旦败露?”顾同心中有些担忧的问道。
王仁杰哈哈一笑,粗壮的手指头指着顾同说道:“你现在是咱们签军的掌门人了,这些,该你去烦恼咯,我是不管了。”
“要不要这么无耻?”对于王仁杰如此无赖行径,顾同很是无语。
虽然话这般说,王仁杰还是给顾同壮胆道:“沈大官人是南边来的人,想要借助咱们众兄弟升官发财,那是他和他身后之人的想法,这个我们不去管也不用去管,你就做好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守着签军,力争把签军做大做强,只要自身有实力,日后就算事情成了,也能争取一个好的筹码,而不是任他人宰割的羊羔。”
“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糊涂,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做这个领头人?”
“这可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哦!”王仁杰坦然笑道:“因为我直觉你这人不一般,加上你来到咱们签军,手段能力都是极佳,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这人是个好心肠、热心肠,决计不会做辜负别人所托之事,所以交给你,我放心。说的在露骨一些,你那个余庆堂票号据说要往里面投上百万两的银子进去,你说,跟你这么有钱的人混,怎么说也不至于饿肚子吧?”
“将军说笑了。”
对于王仁杰能这么坦诚的给自己说这些话,顾同内心之中自然是无尽的感激。又想起王仁杰此次回了长安城,就要辞去签军指挥使的职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于是顾同就向他问道:“大人辞了官,有什么安排没?总不至于真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我倒是想,可就是个劳碌命,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想给我安顿什么事情?”王仁杰反问道。
“沈大官人的事情倒给了我一个启示,我想借助余庆堂的成立,也建立起一个属于咱们签军自己的情报系统来,你觉得怎么样?”顾同回想着王仁杰给自己所讲的关于沈复的一些事情,有感而发到。
王仁杰真到还没有想到顾同会这般聪颖,举一反三的从南宋金夷室成员沈复那里想到想成立一个属于签军自己的情报系统出来。
心中很是想了一会儿,王仁杰才对顾同谨慎的说道:“这样怕是不好,万一日后事情败露了出去,害得你连家产也搭进去也太对不住你了。”
“我都答应了你的托付,还哪里谈什么家产?银子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在意不在意。而且,这事情我既然决定了要去做,那么就只能成功,我不想让芸娘受任何伤害。”说到芸娘,顾同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王仁杰是知道顾同家里情况的,对于他和芸娘的事情,王仁杰始终觉得自己不好张嘴,于是就不去说这个,另寻话题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立一个像金夷室那样的情报机构,我建议最好能从咱们签军内部挑选可用人员,另作训练,然后融入余庆堂票号在各地的办事机构中,隐藏其身份,打听我们可能会需要到的情报。另外就是,最好在签军内部成立一个专门管理情报的总部,这样也好居中协调。”
对于王仁杰的一席话,顾同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他还真没想到,粗野豪放的王仁杰居然会有这样的思想。
顾同想着话都说到这里了,就将自己心中全部的想法都谈了出来:“金夷室是南边宋朝枢密院下辖的专门用来刺探金国情报的机构,我们应该学习金夷室的是这种情报的针对性,这样我们也不至于浪费过多的人力和物力。还有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人选问题,其实有几签军兄弟,我觉得最适合做这个了。”
“哦,你且说说,我也替你把把关。”王仁杰一脸好奇。
“陈平。”顾同答道。
“确实不错,而且他也不适合继续待在明面上,毕竟前段时间做了‘锄奸’那档子事情,这样吧,回城之后,陈平就跟着我什么,挑上一些人出来,制定个章程,尽快将你所说的这个情报机构的框架建起来吧。”对于自己能够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王仁杰当真是满怀期待。
“理当如此。”
……
顾同才发现,自己回到长安城,事情居然箩筐一样的多了起来。
先说整顿完签军众人回营事宜,将骁骑营和步营新的营房一一分派完毕,然后就带上王仁杰连夜赶到节度使衙门找夹谷清臣汇报这次秋训的事情以及王仁杰请辞。
来到节度使衙门,夹谷清臣是消失了好多天的签军指挥使王仁杰和监军校尉顾同求见,便立刻命府卫将二人迎进签事房。
等进了签事房,夹谷清臣一看拄着拐杖的王仁杰一瘸一瘸的就要给自己行礼,立马阻止道:“王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禀大人,那日突降大雪,属下不幸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将这右腿给摔伤了。”王仁杰复拱手一礼答道。
“怎么会这样?”一想到堂堂签军指挥使大人都不幸受伤,夹谷清臣内心不由得一玄,连忙问道:“那士兵伤亡怎么样?”
“士兵只有十几个因为这寒冷天气,得了冻伤,其他的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顾同起身,对夹谷清臣回复道。
“那就好,那就好。”咋一听士兵没有什么伤亡,夹谷清臣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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