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宫荣华路全集Zei8.net》第10/81页
“算了?”果然,安贵妃冷冷一笑,“惹了我安敏,还想捞尽好处全身而退?越是查不出来源头,本宫越是确定罪魁祸首是谁,来来回回就这一招,以往本宫还看在贵太妃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么,贵太妃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她还敢把手伸进宫里,连东宫那位借刀杀人的计策都看不穿,也敢掺和到储位争斗中!”
“那主子的意思是?”
“既然她不给本宫面子,本宫自然也不用给她脸。就为了那点子虚荣的念想,就纵容自家女儿勾搭太子,想来个生米做成熟饭,也不怕胃口太大撑着了,别人站队都是凭的实力,她倒好,凭自己女儿的肉体……那长安郡主也是,小小年纪,不知廉耻,尚未成亲就破了身子,还当自个儿做得多隐蔽,说不得,本宫就做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罢!”
素姑闻言忍俊不禁,她是安贵妃心腹,自然也知晓许多宫闱中不可说的秘事,尤其是涉及皇上和太子的,纵然自家主子再口无遮拦,也只有沉默一途,但却不意味着,自家主子肯干吃亏不反击!
“吩咐下去,以后安和公主和长安郡主母女,没有特招不得入宫。本宫倒要看看,一个未婚先孕的名头,这长安郡主背不背得起!”
素姑一愣,“主子怎么知道长安郡主会未婚先孕?”
安贵妃妩媚一笑,伸手撩了撩耳边的鬓发,“那就看某些人聪不聪明,能不能抓住时机了!”
安贵妃口中的某些人,此刻也正在为此头疼,她对于即将被白若薇伤害到的另一个人,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情,很有些想管管闲事的冲动。
自己弃若敝履的,白若薇趋之若鹜,而白若薇拥有却不珍惜的,恰是她羡慕而不可得的,想想真是讽刺。
她不想看到白若薇那么得意那么风光,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陷入那种丑陋可鄙的泥潭里,沾一身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清。
☆、第十六章 堵路
只是想要做成这一切,光靠她身边这几个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她也知道,许嬷嬷手里掌控着她娘泰和公主的人脉,但她娘当年十八岁出嫁,二十三殇逝,活得又短,嫁得又远,就算有人脉,到如今又能剩多少,哪里比得上安和公主数十年如一日地在宫里钻营的势力?
所以,她必须要将父亲这边遗留的人脉聚拢起来了。
择期不如撞期,过两天正好是古家派人和许嬷嬷联系的日子,清安思忖了一番,干脆同太后撒娇耍赖地要来了出宫的腰牌,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两生头一次的出宫之行。
慈宁宫有专门的采买侧门,太后还是不放心她,想点一支侍卫跟去保护,却被清安严词拒绝――开玩笑,带上这么多人一起出宫,谁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定然会束手束脚,还不如低调点,更加自由。
霁月晴空都是古家的家生子,会一些拳脚功夫,晴空尤其是以保护清安为目的培养的,功夫十分不错,而霁月则是以情报专长,其余的小丫头则是宫里的宫女,因为来来去去的并不长久,清安也不怎么信任,倒是扎根在景蕴轩的太监总管罗程,带着他的小徒弟小路子,虽然是宫里人,却被清安接纳,融入了自己的心腹圈子里。
这头一次出宫,罗程也不放心这个他从小看大的主子,干脆留下小路子给看守景蕴轩的许嬷嬷跑腿,自个儿执起鞭子,当起了赶车的马夫,白嬷嬷和晴空随侍在清安身边,霁月和几个小宫女坐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就这么低调地驶了出去,暗处十来条身影悄无声息地缀在了马车后,跟着出了宫。
别看罗程是内侍总管,在皇宫食物链中也是养尊处优的一号人物,手底下的功夫真不赖,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马车也被布置得十分舒适,厚厚的大毛褥子将车榻车壁都包裹得软绵绵的,外面再罩一层滑如水的素净扬州丝绸,人坐在里面,就和陷入了云彩里差不多。
清安是第一次出宫,皇宫外很长的一段路都是空旷的,连树木都很少,她也不嫌无趣,兴致勃勃地从车窗特特留出来的一道缝隙里往外看,真真是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
“这皇城边上,除了来往的官员侍卫,几乎没什么人迹,待过了千机桥,才算是脱离了皇城范畴,真正热闹起来。”白嬷嬷在一旁悄声给清安解释。
“是呀,郡主,咱们京城是东贵西贱,南贫北富的格局儿,咱们祖宅就在东边白马胡同那儿,一整个胡同都是咱们家的。”晴空也凑趣道。
清安真没想到,出了皇城,这地界儿依然属于皇城,只觉得往日的自己眼界小得可怜,倒也并不难过,左右这辈子她会想着法子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以后出了宫,开眼界的机会多得是!
听到晴空说起自己未来的家,她眯着眼微微笑,心里充满憧憬,周身气息暖融融的,寻不到一丝冰雪痕迹。
大约行了三刻钟,单调的景色慢慢开始晕染了色彩和声音,窗外行人见多,打扮富足,面色红润,宽阔平整的大道两边也出现了形形色色装饰堂皇的店铺,灰色的瓦,白色的墙,青色的路面,与清安以往那个不是朱红就是明黄充斥了种种鲜艳色彩的世界大相径庭
――原来房子不光是朱红柱子琉璃瓦,还有灰扑扑的外表,原来还有人穿抹布(景蕴轩里的抹布都是细棉质的)做的衣服……
罗总管没在这里停下,依然往前赶车,又走了一阵子,行人更多,商贩吆喝的声音也渐次出现,行人不再穿着绫罗绸缎,倒是棉衣麻布居多,也不那么细致,精神状态虽好,但却不及先前看到的人红润。
一副惟妙惟肖的民生画卷在清安眼前徐徐展开。
“这么远啊?”
清安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仿佛也走了很久,却依然没到目的地。
白嬷嬷闻言笑了,“不远呢,郡主,才行了半个时辰罢了,罗程是想让您感受一下民间的氛围,所以还绕了一条道,从北区穿过,这边大多是富裕人家聚居,还算安全热闹。”
古家的老宅在东城区靠近皇城的地儿,并不需要走多远,罗程知道这是郡主第一次出皇宫,有心讨好,特地转了个弯,清安果然喜欢,完全沉浸在了这个全新的世界里,看处处都是新奇,马车忽然一个呼哨停了下来,总算罗总管技术过硬,清安正走神呢,也只是踉跄了一下,没有摔倒或者撞到。
“怎么了,罗叔?”晴空扶住了清安,连忙问道。
照宫里的规矩,凭罗程的年纪和地位,被人喊一声“罗爷爷”也是应当应分,不过霁月晴空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宫里人,愣是叫不出口,折中了一下,就喊了“罗叔”,罗程也笑眯眯地应着,一点也没有主子的丫鬟小瞧他的心思――事实上,他心里还喜滋滋的,一个切了根的在众人眼中不男不女的公公,被人叫一声叔,就好像他身为男人的身份还是被人承认的,他的尊严依旧完好无损,他心里能不美吗?这一美,可不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没事,前面出了点小冲突,堵住了路,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主子稍候,老奴去――老奴好像看到安和公主的座驾了,还有那个骑马的――唔,应该是安信伯顾家的二公子,嘿,原来是他们啊……”
鉴于罗程最后那句话格外意味深长,充满了不可说的内涵,清安少有的好奇心也被挑动了起来,她悄悄把窗缝掀得大点,好看得清楚点。
“罗叔,怎么啦?”清安皱着眉,不悦地问道。
这条是去古家老宅的必经之路,两边都是达官贵人的家,有的甚至一条胡同都是人家的后门围墙,这路自然不差,能容三辆马车并行穿过,按说并不算窄了,可前面那辆车驾就大刺刺地停在路中间,一点也没有堵住了路的自觉。
眼看着就到了古宅,清安心情甭提多激动了,偏在这时被堵在胡同口,就好像热刺刺的心被一盆冰水迎头浇透,别提多扫兴,清安纵然是个好脾气,也不高兴了。
罗程大概看明白了前面的纠葛,容长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轻声回道,“郡主莫要担心,是安和公主的次女长宁郡主,车驾路过这里,看到安信伯家的顾二公子,一时心情激动,这不,把人堵在这里,不让走呢!”
“长宁郡主?顾二公子?”
☆、第十七章 顾二
清安有些诧异。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她除了从白若薇口中听过白若萱的名字,竟从来也没见过本人,据说这位长宁郡主脾性骄纵蛮横,自视甚高,偏偏整天追着一个男人跑,把皇家以及安和公主的脸都丢尽了,太后一向是不喜欢她也不允许她进宫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样的场合碰到。
不过,既然已经和她姐断交甚至和她们母女撕破了脸,此刻清安也不想和对方打招呼,她只想对这家人敬而远之。
至于那个顾二公子,清安咬着嘴唇思忖――好像有点耳熟,总觉得这人有点重要,但肯定不是这辈子听到的,如果他跟白若萱有纠葛的话……
对了!
清安蓦然睁大眼睛――上辈子她曾经听白若薇提起过她妹妹的心上人,好像就是这顾家二公子,只不过,这位却是英年早逝,竟比她还早一年去世……
据说是为了调查江南的一桩牵连数千万两银子的贪腐大案,他在回途中被人刺杀,摔下悬崖,一行八十六人全部遇害,其现场之惨烈,震惊天下!
清安之所以一听到名字就想起这人,还是因为景帝对他的态度,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小霸王,一个在京城中一抓一大把的伯府的嫡次子,最终却得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葬礼,其规制甚至超过许多王公宗室,景帝与所有皇子全部出现在葬礼上,还当场追封他为忠勇侯,牌位移入宗庙,永享皇家香火。
据说,这位之所以得到这样空前绝后的圣宠,是因为他虽然身死,却依旧立下了大功,正因为他在江南搜集齐了证据,那些盘踞在江南的大鳄们才孤注一掷地联合起来刺杀他,而这位更是心狠,眼见无法突围,竟剖开自己的肚子,将所有证据藏在自己的血肉中,让那些大鳄们纵使杀了他们所有人,也一无所获,所有的盘算付诸流水。
……
白嬷嬷倒是听说过这段逸闻,不屑地道,“说出来都污了郡主的耳朵,这长宁郡主追着安信伯次子满京城跑,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人人都夸长宁郡主热情勇敢,敢于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京中许多女儿居然还想向长宁郡主学习,要老奴说,不过是寡廉鲜耻罢了,郡主万万不可与这种人交往,没得连累了自己的名声。”
罗程在车外也笑道,“白掌事说得对。这顾二公子风流倜傥,嚣张跋扈,却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别的三位公子,或是文采非凡,或是武功出众,或是书画一绝,唯有他,竟以一张绝无仅有的俊脸入选,不过那纨绔名声却丝毫不亚于他的美貌名头,据说长宁郡主一见倾心,竟再也看不见世间其他男子了,偏偏顾二公子看不上她,避之唯恐不及,两人你追我逃,在京中成了一则笑谈!”
是吗?
清安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尤其是回忆起前世这人做下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不觉得这样的英雄会真的一无是处,也许风流是有,但既然能被皇舅舅委以那样的重任,定然不只是世人眼中的风流纨绔子。
说不定,这只是人家的伪装呢。
只是,一想起这个人死时的悲壮,清安就觉得心头堵得慌,也分不清惋惜、同情、敬佩等情绪哪个居多,想想自己前世无声无息、悲惨屈辱的死,再对比这人惨烈悲壮、万人景仰的葬礼,她在这一刻,格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需要改变,彻头彻尾的改变!
脑中一瞬千念,现实也不过刹那。
清安怀着见识偶像的复杂心态,迟迟疑疑地掀开一角帘子,向外窥去,哪知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神秘深邃的眼眸,那点点戏谑的笑意,宛若细碎的星光,幽远得引人遐思。
顿时,她心中如被巨锤一砸,神魂震荡,全身的血液,尖啸沸腾着直往头部冲去,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庞,霎时美玉生晕,遍布霞光――
世上竟真有这样的美男子!
这男子一身轻袍玉带的贵公子打扮,二十出头,乌发整齐地束在白玉冠中,两耳后垂下两条飘逸的发带,肤质如同冰冷的白玉,深眉骨,高鼻梁,形状完美的淡粉色薄唇,乌黑如剑的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黑眸好似午夜的星空,黑得透出妖异的蓝芒。
他面带微笑,却不是那种温柔公子含蓄内敛的笑,而是似挑非挑着薄而润泽的唇畔,显出一抹会让女人眩晕男人憋屈的似笑非笑,慵懒而随性,这无疑让他显得更加傲慢风流,却又让人无端地感到深沉危险。
他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上,青松茂竹般挺拔的腰背,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姿态,衬得白马如白曦再生,而白马又反衬得他俊美如天神,两者相得益彰,端看他这副俊美高贵到没朋友的外表,任何人也想不到,此人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纨绔,安信伯嫡次子,小霸王顾牧。
这顾牧笑吟吟地骑在马上,杵在路边,似乎在百无聊赖地等着下人和安和公主府的人交涉,实际上也的确是百无聊赖,以至于他一直兴味盎然地盯着清安,向微微愣神的清安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小仙女,戏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