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宫荣华路全集Zei8.net》第76/81页
更令她生气的是,她们居然连太后的千秋宴都敢随意闹事,太后年岁这么大,千秋宴过一次少一次,连景帝都不愿有丝毫疏忽,她们心中可还有太后这位长辈婆婆?
太后本来正和安贵妃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也被德妃这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慈和地笑道,“德妃向来稳重大方,今儿这兴头,倒趁的你年轻了好几岁,活泛泛的,这样很好嘛,听着就让人高兴。”
太后这话一出,安贵妃扑哧一声笑了,眉眼飞起,德妃眼神略带尴尬,再也摆不出对淑妃的那股子幸灾乐祸的语气神情了。
淑妃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她虽然也想嘲笑德妃,可德妃方才挤兑她的话大家可都听见了,她如今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都来不及,哪会自找罪受?况且,她不过比德妃小两岁,嘲笑德妃跟嘲笑她自己有什么区别?
“今儿是您的千秋,臣妾心里实在是高兴,一时没绷住,倒有些失礼了,好在能博您一笑,臣妾便是再活泛些,那也心甘情愿哪!”德妃面带微笑,硬着头皮接了太后的话。
德妃圆得及时,太后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淑妃,淑妃被她看得忍不住往后微微一缩,眼神微微躲闪。
太后那因为年龄而日渐削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拉成了一条直线,看了淑妃大约几息的功夫,看得淑妃大冷天后背冒出一层汗,才缓缓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道,“淑妃也是,越活越年轻了,热血澎湃的,老婆子是比不了啦!”
年轻时都没这么热血莽撞过,如今年纪大了反而犯糊涂了!
既然糊涂了,就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淑妃被太后的话说得脸色微微发白,然后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再深深跪拜下去。
“臣妾不敢,谢太后教诲!”
“起来吧!”太后无甚诚意地道,扭头看向清安,却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安儿离哀家近些,坐那么远干什么?”
清安含笑又靠近了些,几乎就挨着太后的胳膊了,撒娇般地笑道,“今儿是您的寿诞,孙女儿就想让您高高兴兴的,为您尽一份孝心,偏偏身边的宝贝们不是您赏赐的就是舅舅赏赐的,拿您们的珍品再还给您,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这不,孙女儿绞尽脑汁作了首曲子为您祝寿,只是孙女儿资质一般,做了半年,方才成篇,只求您别嫌弃。”
太后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知晓清安是怕她不高兴,故意转移话题,遂调侃地道,“哀家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难得你这片心,哪怕曲子跟那弹棉花似的,哀家也高兴!”
虽然说是弹棉
虽然说是弹棉花,可看太后的表情,大家哪里还看不出来太后的满意,众人自然不会和太后对着来,也一同善意地笑起来。
宜和公主笑道,“靖安郡主一向谦逊,母后教养出来的人,素来是让人眼馋,儿臣有幸听过郡主的琴音,哪里差了?今儿母后的千秋礼,咱们只蹭着母后的福气饱耳福啦!”
太后笑着隔空拿食指点了点她,这动作看似不甚尊重,却透着股自己人才有的亲昵,只让旁人愈发明白宜和公主在太后心里的分量,虽然不是太后所出,也没人敢轻视宜和,“你这丫头,儿女都这般大可,还这么促狭,改天给你找个不省心的媳妇,看你还乐得起来。”
太后在这个场面说的话,纵然不像皇帝那样一言九鼎,那也是一诺千金的,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给赵鸿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宜和公主就只有欢喜的,哪里会反对?
宜和公主沐浴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面上淡定,内里却心花怒放,她就知道,和靖安郡主维持友善关系是正确的选择,她一个未出嫁时的小透明公主,混到如今公主女眷中的第一人,惠及自家儿女,已经令她非常满意了。
“哎哟,若是得母后掌眼,儿臣做梦都要笑醒啦!您看重的姑娘,还能有差?瞅瞅咱们郡主这身气派,儿臣这颗心那是妥妥地放在肚子里。儿臣还愁着哪,这么多年忙着两个府邸,好悬没把儿臣累出个好歹,早就盼着有个媳妇儿帮衬着管管家,这好容易等到鸿儿岁数到了,谁知他有福气,入了您老人家的眼,您只管指婚,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儿臣保证让她过得舒舒服服的。”
宜和公主这番话除了奉承太后,也表达了自己绝对不是搓磨儿媳的恶婆婆,甚至暗示等赵鸿一成亲,就搬去他爹的侯府,让媳妇掌管侯府的事务,反正赵穆一直是住在公主府,将来他们两口子带着赵雁住在公主府,赵鸿小两口住侯府,两下子也清净。
太后对宜和的态度十分满意,她一向觉得这个小女儿是个水晶玲珑的通透人,论心性,比阿曦还明白,难得还是个豁达的,况且她那儿子明摆着是……自己孙儿的心腹,唉,总归以后都是一家人,她指个好点的媳妇,也是在帮自家亲孙子外孙女。
两下子把话说到这份上就足够了,当然不可能当场指婚,太后肯定是要和宜和商量的,但光是这份荣耀,就足够在座的诸位眼红羡慕的了,话题便一直围绕着宜和公主的儿子赵鸿的未来媳妇人选上。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都身份足够高贵,有女儿的人家,和宜和的身份也差不离,门当户对的,宜和说得又这么明白,顿时都心动了。
除非是狼心狗肺的人家,否则谁不希望自家的女儿、孙女能过得幸福顺遂,况且又有太后赐婚这一层,赵鸿本身也是个有本事有前途的,仔细想想,这倒是一门难得四角俱全的婚事!
这事儿本是由清安引起的,到这里,却完全没清安什么事了,清安总算松了口气,对于一个未婚的姑娘来说,引起人过度瞩目,可未必是好事。
尤其是这其中还涉及到她的婚事,太后虽然做得不着痕迹,谁都没看出来,但清安心中却有数,太后是刻意帮她挡开的。
至于淑妃和德妃的那点子龌龊,早就被人忘到脑后了。
淑妃和德妃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默不作声,一方面庆幸没闹出丑事,一方面又觉得无比憋屈,别提多难受了。
太后趁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当口,轻声对两人道,“宴会散了,你们俩去慈宁宫一趟。”
这是不打算轻轻揭过了。
☆、第一百零四章 安慰
慈宁宫,一片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数十名宫女太监肃立在各处,连一声稍重点的呼吸都听不见。
“铛――”一声瓷器撞击桌面的脆响,太后不怒自威地低喝,“跪下!”
饶是德妃和淑妃养尊处优多年,临老却被太后这般呵斥,老脸涨红,却丝毫不敢反抗,先后跪在了慈宁宫正殿那精雕细琢的地砖上,多年没受过这等苦楚,只觉得乞膝盖处立时便向全身涌去一股寒气。
“你们可是觉得,儿子大了也分封了亲王位,所以有恃无恐起来,就敢不顾场合不顾分寸地混闹?”
太后这话说的重了,德妃比淑妃稳重,也更重脸面,当场便红了眼眶,一声儿不敢反驳,低头请罪道,“臣妾有罪,请太后息怒!”
淑妃却有点惧怕又有点不甘,张了张嘴,才咽回了那急切地涌到喉咙口的辩解,俯下身子,“臣妾失礼,请太后责罚!”
“哀家哪敢责罚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哀家老了,也拿你们没办法了,所以,敢在哀家的寿辰上闹事,敢当着哀家的面折辱哀家护着的人,哀家能说什么,不过是给你们让路罢了!”
“母后说得什么话?倒教儿子惭愧至极。儿子不能让母后舒心享福,反而让这些不着调的僭越犯上,儿子这张脸可真没地方放了!”
德妃和淑妃脸色都变了,这次再没有丝毫不甘愿,两人不约而同地匍匐下来,心都凉透了。
慈宁宫殿外,景帝尚且身着宴会上的明黄龙袍,气宇昂昂,帝威凛然,大步流星而来,一向深沉的眼中涌动着明显的怒意,后面跟着明紫礼服的安贵妃,半垂着头,只看到半蹙的精致眉头,显出了内心的不悦。
不用说,这两人定然是听说了宴会上的冲突才匆匆赶来。
景帝看都没看跪在地上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嫔妃,径直疾步来到太后面前,衣袍拂过两张惨白的脸,跟着一撩衣摆就要下跪。
清安早躲到了一边,太后虽然年迈,到底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心知德妃和淑妃犯错,实在怪不到儿子身上,早早就站了起来,这会儿也动作敏捷得不像老人,飞快地伸手打断了景帝的动作,冷冷地不容置疑地开口――
“此事与你何干?不许下跪!”
太后的表情很严肃,显然此时景帝若真的下跪了,那无疑于火上浇油,景帝是了解自家老母亲的,跪到一半的膝盖,无奈地收了回去,站真了身体,冲清安歉意地笑笑,显然知道此次事件的由头便是淑妃和德妃对清安的言语攻击,但却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愧对清安。
清安连忙回了一礼,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舅舅没把她当成破坏太后寿辰完美的罪魁祸首,她就心满意足了。
景帝就着清安让出的座位坐在了太后身边,眼眸扫了地上下跪的华服身影一眼,淡淡地道,“既然淑妃和德妃胆敢无视宫规,冒犯母后,想来她们这么多年在宫里学的规矩都忘了,以朕的意思,倒不如让她们回到初进宫时的位份上,从头学起!”
德妃和淑妃惊骇得几乎没当场晕了过去――初进宫时的位份,德妃是贵人,晚德妃三年进宫的淑妃是婕妤,都是低位嫔妃,上不得台面,好不容易这些年凭着两个儿子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若是再被皇上打发得从头开始,她们俩哪里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连两个儿子的体面也一并丢尽了!
她们可是跟皇上年龄相近,年纪越大,心气儿早就磨没了,若是被一贬到底,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爬起来了!
“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上,是臣妾多嘴多舌,饶了臣妾吧!”
“请太后开恩,臣妾错了,请太后给臣妾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太后高高地坐在上面,看着这两个加起来都快百岁的庶儿媳,那凄苦的眼角厚粉都无法遮掩的皱纹触动了她的心,她叹了口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不是这两个拎不清的主动挤兑人,她又怎么和她们计较?
罢了,看在勇王和诚王的份上,她也不能太过给这两人没脸。
“将她们贬谪,难为的也是勇王和诚王两个孩子,说出去会让人多想,于前朝后宫的稳定也不利,哀家看,既然是规矩没学好,那再学一遍就是,哀家给她们每人派两个教养嬷嬷,好好儿从头学,再将宫规抄百遍,就是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这毕竟是后宫的事务,她们是哀家的儿媳,哀家惩罚她们也说得过去,何须皇帝你专门下旨?”
太后轻描淡写地道出一番话,景帝闻言痛快地点了头,“她们冒犯的是母后,就听母后的。”
清安闻言,心叹德妃和淑妃倒霉,正撞在太后的枪口上,默默地低下了头,无意中一转头,看到了正若有所思看着她的安贵妃,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安贵妃并没有移开,反而冲清安明媚灿烂地一笑,端的是芙蓉花开,娇艳无双,完全看不出是将近四旬的妇人。
德妃和淑妃早已脸色灰白,惨淡地跪在地上――虽然她们的位份保住了,可一大把年纪居然被罚从头学宫规,难道就是轻罚?落到后宫诸人眼中,脸皮同样是被剥得一丝不剩,难堪程度,绝不亚于贬位!
可到了这一步,她们已经明白,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已经下了决定,再也不可能更改了!
想到这里,德妃不由得看了坐在那里
妃不由得看了坐在那里似乎当自己是透明人的靖安郡主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
尽管心中充满了怨恨,可德妃却更加清醒地明白,如果不是她们挑衅在前,没把这个父母双亡的小郡主放在眼里,惹恼了太后,她们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可如今,她却连找靖安郡主报复的心思都不敢生了,除非将来有一天,她的儿子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才有可能……
相比起德妃的心思迂回,淑妃就直接多了,她完全没考虑过是自己出言挑衅在先,完全是咎由自取,而是把今天受到了屈辱记在了清安的头上,眼中充满了藏都藏不住的阴毒恨意,总算她还知道低着头,没让人察觉。
将德妃和淑妃交给了看戏半天的安贵妃,但这件事并不意味着结束,屏退了众人,正殿里只剩下祖孙三人,景帝叹了口气,态度温文尔雅中透着一抹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