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作者录事参军》第258/892页
唐逸知道,孙玉河一直在观察自己,他应该知道自己与田家关系密切,更因为自己初始的态度,是以觉得宏达地产是得到了自己支持的,而田庆斌没能和田卫兵谈拢,孙玉河就决心赶宏达地产出局,或许在他眼里,这是与自己的第一次较量吧。
不过可惜的是,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赶宏达出局,又使得田卫兵认为是孙玉河作梗,尤其重要的是,宏达出局后,不管谁再负责招标会,想来都不敢再进行暗箱操作,因为很明显,这个招标会引起了书记和市长的极大关注,甚至是角力的战场,只要稍有些头脑,也不会再打招标会的主意,免得被殃及池鱼。
孙玉河接着谈了谈他的想法,果然就是取消这次招标会的结果,滨海路改造工程重新进行招标。
没有人吱声,大概除了齐茂林,其他几人都以为这是书记市长的交锋吧,只有齐茂林,隐隐猜出了唐逸的真实意图,心里却是叹口气,这个年轻的市长,兜兜转转的,心机实在有些深沉,竟是不亚于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
见没人发言,孙玉河就笑着问唐逸:“市长,你怎么看?”
唐逸翻着信笺沉吟了好一会儿,微微点头:“玉河书记说得对,这次的招标太不成功啊!”
孙玉河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定了吧,至于新的招标会,我看就张震同志负责吧,在省委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交道,很能干的一名同志,市长大人,不是我对你政府工作指手画脚,我觉得这名同志,应该加加担子。”
张震现在不过是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和城市建设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孙玉河点他的名,自然是平衡之意,胜了唐逸一局,自然要作出相应的让步,毕竟他还不想和唐逸交恶。而张震是唐逸的人谁都知道,孙玉河就做个顺水人情。
唐逸就笑:“玉河书记钦点,那我可得重新审视他了,不能被玉河书记说埋没人才啊!”
孙玉河同唐逸都笑了起来,至于在笑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出了小会议室,毛海山快走两步,轻轻抓住唐逸肩头按了按,自然是认为唐逸败了一阵,安慰的意思。
唐逸却想不到毛海山仍然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想想自己是和他钓过几次鱼,喝过几次酒,但却也并没有建立起特别深厚的交情。真的不知道这个毛海山葫芦里卖的啥药,如果说真的就认为他可以和自己同进同退,那除非是唐逸疯了。
第二天,唐逸就借势调整市长分工,自从唐逸被任命为代市长后,一直没有对副市长分工进行调整,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无疑,现在是时候了。
主要调整的就是常务副市长郭江,统战部长,副市长田庆斌以及副市长张震的分工。
政府的统战,宗教等工作顺理成章由田庆斌分管,另外田庆斌还负责农村,林业,水利等等原本张震分管的工作,而张震主抓城市建设,常务副市长郭江分管发展和改革、财政、税务等原来唐逸负责的那一摊。
一边是打压田庆斌,另一边抬举郭江,自也是平衡之意。
散会后,唐逸留下张震,交代招标会的工作,张震被唐逸冷落了有一段时间,乍然得到起用,心态好似刚刚出了冷宫的贵妃,面对唐逸,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第五十四章 分手还是牵手?
也不怨张震诚惶诚恐,自从张省长垮了后,张震的日子实在过得战战兢兢,张省长在位时张震可没少得罪人,省委大院里就不知道多少人恨得他牙根儿痒痒,这些张震都知道,以往张省长在,张震可以不在乎,但现在他却是真正成了无根的浮萍,稍微吹来一阵风,都可能将他吹得无影无踪。
张省长的垮台使得张震的心态顷刻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唐逸对他采取冷处理时,张震就好像惊弓之鸟,有时半夜都会惊醒,毕竟,他牵涉的事挺多,省委真有人想动他的话,也就是分分秒的事儿。
唐逸同张震嘱咐了要阳光操作的一些套话,等张震见唐逸没啥吩咐就起身告辞,唐逸送他出门口,按住他肩膀捏了捏,张震微微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腊月二十,司法系统举办迎新春联欢晚会,顾占东邀请唐逸孙玉河出席,唐逸欣然答应,孙玉河却是借故推了。
林国柱最近与玉河书记的秘书穆树金沟通很密切,孙玉河会参加腊月二十二组织部的联欢会,唐逸就婉拒了齐茂林的邀请。想来孙玉河也会从小穆嘴里知道唐逸将参加司法联欢会,自不会来与唐逸撞车,书记市长倒保持了一定的默契,谁也不会去抢对方的风头。只有必要的场合才会一同露面,例如腊月二十四的老干部新年茶话会,书记市长就会联袂出席。
出门前,兰姐却是结结巴巴地汇报,说是生意的事没谈拢,那些钱还给唐书记云云,唐逸就笑:“你用吧,再做点别的买卖,总之借给你三年,就这么着吧!”
兰姐怔住,黑面神走后,兰姐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
司法系统的联欢晚会在文化宫大礼堂举行,唐逸在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顾占东,政法委副书记,人民检察院院长王新民,公安局局长陈达和,人民法院院长高玉柱等陪同下进了礼堂。
礼堂里早已黑压压坐满了人,都是政法战线的干部职工,大多穿便装,也有着制服的,在众位领导进场前主持人早得了信,宣布了这个消息,是以唐逸等进场时大礼堂里人们呼啦啦站起,主持人更用高亢的语调宣读着入场领导的名单,倒好似这不是联欢会,而是什么司法工作动员会。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唐逸跟着鼓了几下掌,又说了几句喜气洋洋的官面话,就是向在座的同志拜个早年之类的讲了几句,在掌声中坐在了第一排中央的位置。
唐逸微笑着和旁边的顾占东倾谈,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进场时唐逸扫视全场,本以为,就算人再多,自己的第一眼也一定会看到她,看到那个倔强,美丽而又骄傲的女孩儿,但唐逸失望了,是的,茫茫人海中自己没能找到她,那各式各样的笑脸中,自己没能认出她,或许,自己和她的缘分真的走到了尽头?
前世纠缠,今生种种,或许,是该了断了?
陈珂,干妈……我,我该怎么做?
舞台上有司法系统职工自编自导的节目,有京城,省城请来的名角,歌舞缤纷,掌声如雷。
唐逸心中却是一片惘然。
几个节目过后,唐逸和顾占东说了一声,离场,阻止前排的领导相送,但大家还是站起来,舞台上的表演不得不终止了一会儿。
出了礼堂,唐逸长长吐出一口气,繁星满天,唐逸心中渐渐决绝起来,就忘了她吧,忘了那个延山县城,一袭小黄裙,默默跟在自己身后,将小手偷偷塞进自己手里的稚嫩少女,忘了那个对自己伸出小手指,嘱咐自己一定要快乐的温柔女孩,忘了那个孤立风中,默默等待自己的落寞身影,甚或,忘了那个轻唤自己“小逸”为自己遮好被子的阵阵温暖。
是啊,忘了她吧!
唐逸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得很慢很慢。
……
崭新的奥迪100停在台阶前,新车是小凤市长去党校后购进的,小凤市长却是没来得及坐一次,就上调了中组部。
军子站在车头吸烟,看到唐逸和林国柱下来,忙伸手拉开后门。
唐逸默默走到车边,刚想坐进去,旁边常绿灌木的阴影中突然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军子早就注意到石台旁阴影中有两条人影,忙迎了上去,来人却叫了声:“唐市长?”
唐逸回头,走来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头发有些花白,有印象,唐逸略一思索,想起来,是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好像姓郑,果然林国柱已经用极低的声音说:“检察院郑立国,反贪局副局。”
唐逸调整下情绪,笑着和郑立国握手,说:“郑检,怎么没在里面看节目?”
郑立国看到唐逸的笑容,本来忐忑的心一定,叹口气道:“唐市长,大过年的本来不该打扰您,更不该违反组织程序,给领导添麻烦,但有些情况,我必须向您反映。”
唐逸笑笑:“占东书记,王检都在里面,怎么,找他们不管事儿?”
本来唐逸是开玩笑,郑立国却是叹口气,点点头:“都找过了,没用。”
唐逸脸色就严肃起来,沉吟着,郑立国就又忐忑起来。
“上车谈吧!”唐逸做了个手势,郑立国这才松了口气,又为难地说:“有些情况是我们局侦查一科的陈科长发现的,她,她就在那边。”郑立国指了指身后树丛的阴影,影影绰绰能看到那儿有一条身影,“市长,您看能不能……”
唐逸怔住,呆了半晌,郑立国后面的话全没听到,随即就挥挥手:“一起上车。”
林国柱机灵,将唐逸的手包交给军子,对唐逸道:“市长,那我打车回家。”
唐逸默默点头,郑立国却已经欢天喜地地跑向阴影处,不大一会儿,陈珂跟在郑立国身后走了过来。
一身深蓝制服的陈珂秀丽端庄,一如往昔,只是更多了一些威严,为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陈珂的突然出现对唐逸的冲击可想而知,本来,已经决定了,放手,忘掉,但突然这活生生的人儿出现在面前,而且告诉自己,你错了,你想放手的理由不成立,你和我注定要纠缠下去,永远永远……
唐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等坐副驾驶的郑立国回头说请小陈检察官给您介绍下情况,唐逸才猛地醒觉,陈珂就坐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大篇的卷宗,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和小手,唐逸知道她在外面等很久了,心中禁不住一痛,问:“冷吗?”
陈珂愕然看向唐逸,那边郑立国显然不解风情,也没留意唐逸脸上的柔情,笑着说:“只要能等到您,再苦再累也值!”
唐逸惊觉,笑了笑,看到郑立国在接军子递的烟,无奈地摇摇头。
“不冷。”陈珂突然很小声地说,那边儿郑立国点了烟,好似听到了陈珂的声音,回头问:“陈检,你说啥?”
陈珂说:“没啥。”和唐逸目光相对,偷偷白了唐逸一眼,唐逸心中一片温馨,又觉得感觉很怪,此情此景,竟然让唐逸联想到偷情这个字眼。
郑立国开始给唐逸介绍陈珂:“唐市长,别看小陈检察官年纪小,可是我们反贪局的一把硬手,业务精湛,现在局里几个领导遇到什么疑难案件,定性出现分歧的时候,第一个想听听意见的人就是她。”
唐逸连连点头,笑道:“看来小陈同志很聪明嘛!郑局,这个小同志前途无量啊!”
郑立国也不知道市长咋就能看出小陈检察官聪明伶俐,但也连声附和,见唐市长对陈检印象良好,更是松口气,毕竟陈检年纪小,所谓人微言轻,年幼又何不言轻?就担心市长把陈检看成黄毛丫头,对她的话也就不会太重视。
听唐逸倚老卖老似的叫自己“小同志”,陈珂咬着嘴唇瞪了唐逸一眼。
郑立国又对陈珂说:“陈检,你给唐市长介绍一下情况。”
陈珂这才翻着卷宗讲述,她讲话脉络清晰,倒是听得唐逸连连点头。
不是贪污贿赂的案子,听起来好像一件简单的邻里纠纷,但牵涉到副检察长,反贪局黄敬仁黄局长,性质就有些变味儿。
起因是黄局长的弟弟黄敬业与邻里牛某闹纠纷,牛某吃了亏,心下不忿,就往黄敬业院里的自来水管里投掷粪便,结果被黄敬业发现,报警,现在牛某已经被拘禁,检察院会以投毒罪起诉他。
唐逸听得就是一怔:“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