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作者录事参军》第275/892页
郭江就不再说话,毕竟他排名落后,对唐逸该有的尊重还要有的,不能和唐逸唇枪舌剑地辩论。
够资格和唐逸辩论的不外乎孙玉河与齐茂林,齐茂林自然是不吱声,孙玉河想了想,放下茶杯,道:“一些事情,还是不要主观判断吧?”
唐逸喝了口茶水,缓和语气,说:“玉河书记,我看这样吧,案子上交市检察院,如果真的有问题,我愿意作检讨,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孙玉河明显一怔,大概是想不到唐逸这么有信心吧,他自然不知道唐逸和陈珂有多深厚的渊源,而对陈珂的能力,唐逸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或许,是盲目的信任吧?
涉及公检法问题,顾占东也列席了会议。他虽然对这案子一无所知,但见唐逸态度这般坚决,也只有硬着头皮撑唐逸,“这件案子,我仔细研究过卷宗,我觉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孙玉河就点点头,笑着说:“那我就放心,等好消息。”只是他心里的好消息到底是哪个,就没人知道了。
……
碰头会散会时已经七点多,唐逸坐进奥迪,一言不发,默默想着心事。
奥迪刚刚驶出市委大院,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是陈珂清脆的声音,“哥,怎么样了?”
唐逸刚才也一直在想,自己有时候,是不是太感性了,就比如,如果陈珂办的案子真的出错呢?自己为了相信而相信,还是不大成熟啊,尤其是将这份感性带入官场争斗,更是极为不妥。
但听到陈珂的声音,唐逸心里就暖暖的,将杂念抛开,笑道:“消息挺灵通吗?知道我们开碰头会,还知道我们散了会,说,谁给你通风报信?”
陈珂嘻嘻笑道:“秘密!”给她打电话的是一名市委年轻秘书,一直在追求她。
唐逸无奈地道:“小官迷,那么怕被撸啊?”
陈珂好像撅起了嘴:“我是担心有人对这案子瞎指挥!”
唐逸叹口气,轻声道:“小丫头,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这次“小丫头”这个称谓,陈珂没有生气,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唐逸略一琢磨,对军子道:“约‘求是’见个面。”
安东日报的“求是”,曾经古忻明的御用笔杆子,这几个月,军子却是借故和他相识,两人也渐渐混得熟络起来,“求是”本名张劲光,三十八岁,安东日报社副主编,称得上才华横溢,现在,唐逸终于到了需要见他的时候。
……
原飞鹰电池厂厂长的案子牵动了许多人的神经,案子更是一波三折,安东市经合区人民法院作出裁决后,原告人不服上诉,市检察院也对整个案子重新进行审理,检察长王新民在案子尚没有结论前,就在一次酒后闲聊时谈到该案子应该是冤假错案的典型案例,不知怎么消息就流传了出来,立时,经合区公检法的干部职工再一次处于风口浪尖,甚至有人在检察院门前贴大字报,辱骂检察院与黑社会是蛇鼠一窝。
该人被公安机关逮捕,起诉,又引起了轩然大波,经合区公检法的工作变得艰难起来。
于是孙玉河在狠狠批评了王新民之余,再次同唐逸沟通,认为为了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应该对经合区公检法一把手进行工作调整,唐逸再一次拒绝。
这件案子却也惊动了省检察院,省院专门派出一个调查组全程跟进案子的重审,调查组组长,叫做马小凤。
听说,调查组曾经和市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发生过许多分歧,尤其是对目击者证词的可信度上,双方呈截然不同对立的观点。案子似乎陷入了僵持状态。
王新民更跑到孙玉河那儿诉苦,认为省院严重干涉市检察院的办案独立性,孙玉河也与省院进行了沟通,不果,看来省院高层对他们树立起的标兵人物,还是爱护有加的。
……
经合区一家小饭店的包间,圆桌上,散乱着凌乱的文件,陈珂蹙着秀眉,翻阅着卷宗。
唐逸坐在另一边,慢慢品茶,一身黑色便装,太阳帽。
唐逸看着皱着小眉头的陈珂,就笑:“吃饭吧,我可饿了。”最近唐逸和陈珂一起吃晚饭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唐逸也是担心陈珂稚嫩的肩膀扛不住重压,这是她进入检察系统以来面对的最困难的局面吧?
陈珂轻轻叹口气:“听马大姐说,省院好像比较赞同市院的观点,那名目击者是其中一名疑犯的女友,虽然证实她确实在现场,但证供不可信。”
唐逸这几天和陈珂厮混下来,对这案子也倍儿熟,就问:“验伤报告呢?不是说周立成身上没有致命伤吗?要害部位也没有任何伤痕,显然是行凶人手下留情的。”
陈珂摇摇头,“周立成改了口供,说是他当时并没有被打晕,而是跑掉了,身上没有致命伤,是他躲开了。”
唐逸就一蹙眉,“他的口供就可信?”
陈珂摇摇头:“他说第一次的口供是他惊惶下作的笔录,而且被经合区分局的干警进行了误导,那名干警被市检察院调查,发现他工作上经常出现失误,而且,也有些经济问题。”
唐逸就苦笑,拿起茶杯喝水。
陈珂看了看表,说:“哥,我想去现场看看。”
唐逸无奈地道:“那儿荒无人烟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是一直也找不到其它证人吗?”也看了看表,说:“就现在,九点,那的路灯就熄了,别说案发时已经十二点了,猫猫狗狗也不会有的。”
陈珂嘟嘴道:“那我自己去!”
……
经合区边缘地带,通往远郊某个村庄的渣滓路,路灯早早就已经熄灭,远远的那个村庄,就是受害人周立成的老家,据说当晚,他是被厂长张大义约来经合区谈事情,半路遇袭的。
唐逸跟在陈珂身后,望着寂静的四野,无奈地摇头。
陈珂来到一棵树下,说:“这儿,就是周立成遇袭的地点,听说,他是在这里被打晕的。而他自己说,是他跑掉了,顺这条路跑进经合区躲起来,到了早上才进医院报警。”
唐逸轻叹口气,这些树木,却是不会开口作证的。
陈珂靠在树上呆呆出神,唐逸点了一支烟,默不作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珂用力晃下头,说:“走吧!”
唐逸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快步跟上,淡淡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是对的,受点挫折没什么,做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陈珂轻轻点头。
唐逸又笑道:“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有什么关系?三年内,哥提你当正处!到时候,你就想法子把王新民那老王八蛋斗下去!”
“什么啊?”陈珂被逗得扑哧一笑,斜了唐逸一眼,“大坏官,就知道拉帮结伙和人斗,等我做了正处,第一个就抓你!”
唐逸微微一笑,伸手拉起了陈珂的手,小手冰冰凉。
陈珂却是用力挣脱,白了唐逸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慢慢走到乡郊路与经合区外环路交叉口,两旁,是黑乎乎的建筑物,边缘地带,路灯灰暗,街上没有行人,唐逸回头望望,就算当晚恰巧有行人经过,也根本望不到那边的情形。
陈珂看看表,十一点十分,叹口气,就在路边石阶上坐下,唐逸站在她身边,点支烟,站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道:“不饿吗?”两人晚上却是什么都没吃。
陈珂摇摇头,唐逸只有硬忍着,心里却在盘算,看来,自己真的要作检讨了,只是不知道孙玉河还有什么后招,自己却是要小心应付,要想办法保住陈珂,工作调整?在自己作出一些妥协后,孙玉河应该不会执意调整经合区公检法的干部。
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了,这一次,却是真的输了。
值不值呢?
看看陈珂清秀美丽的小脸,唐逸揉揉她的小脑袋,又有什么值不值的?
陈珂气愤地瞪了唐逸一眼,就回过了头。
“哥,去吃饭吧!”陈珂站起来。
唐逸微微点头,却见陈珂深蓝色裤子的翘臀处沾了白灰,就想伸手去帮她拍,却听陈珂咦了一声,就小跑起来,唐逸愕然,抬头看去,前方,一团黑影慢慢接近,是一煎饼车,陈珂娇笑回头喊:“哥,我给你摊个大煎饼。”
唐逸无奈地摇头。
煎饼车的摊主是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挺朴实,陈珂拦下煎饼车,说:“四个鸡蛋,两根肠。”回头问唐逸:“哥,要不要面?”
唐逸慢悠悠走过来,说:“当然要,纯鸡蛋的不好吃。”
女摊主就笑着问葱香菜辣子要不要等。
看她手法熟练地打鸡蛋,陈珂随口问:“大姐,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出摊?”
女摊主就指了指不远处那城乡结合处路口边的石墩,说:“就那儿。”
陈珂和唐逸都是一怔,互相对望一眼,陈珂笑道:“这么晚了,有人买?”
女摊主说:“当然有!”指了指远处一家烟囱里冒着黑烟的工厂,“那儿的工人,每逢一三五,都有一批倒班的十二点收工,我就是做他们的生意。”
陈珂微微点头:“大姐挺辛苦的,每逢一三五都来么?”
女摊主说:“小半年了,一天也没落下呢,那些工人也习惯了,每天都等我的煎饼,我要不来,他们得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