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中宝》第7/87页


  云小花下意识的看向族老们,果然,他们都错愕的看来,居然有些不敢置信,连先前说话的族长都张大了嘴巴停了下来。
  云小花苦笑一下,没有说什么,接了八宝豆腐。
  卫子晋看着她比之刚才还要低落的表情,心里头闷闷的,他接着与几位族老们饮了酒,眼角却总是憋向她,然而看多一眼,胸口越发的闷得慌,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十里八乡最出名的当然是美酒了,水源好,酒也香,最易醉人。
  吃完宴回去时,卫子晋有些头晕,看云小花时居然出现了模糊的两个身影,重重叠叠又有些涣散,他便这么望着,慢慢的前世今世重叠在一起,他记起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偷摘桃花去卖的小丫鬟。
  那时卫子晋刚从书阁里出来,转了一弯便见着了,她站在百花中显得尤其亮眼,娇瘦的身躯像只猴子似的爬到树上去,她抬首四处张望,卫子晋赶忙退回角落,忽然庆幸孙玉没有跟在身边,两位丫鬟也被早早的使开了。
  她见左右无人,开始肆无忌惮的采摘起来,竹篮子里装满了,从树上利落的跳下,结果摔倒在草丛中,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挎着篮子就要走。
  这个时候卫子晋才看到她的真容,一张粉脂未施、青春明媚的脸,柳眉杏眼,眸如空灵,唇如樱辨,阳光打在她身上,说不上的活泼与生机,看得卫子晋晃了神,世间居然有如此清澈无?的女子。
  “玉瑶?”卫子晋唤了一声。
  刚下软轿的云小花回过头来,看到卫子晋认真的眼,心里有些慌,他便是喜欢她这个名字,每每红罗帐里颠龙倒凤的时候,他便一声一声的唤她玉瑶。
  “玉瑶,你别走。”卫子晋连忙拉住她的手,云小花皱了皱眉,这边杏雨含香屏退下人,院前一下子只剩下两人。
  云小花强行抽出手来,卫子晋双手垂下,摊在膝前,眼帘垂下,似乎恢复了一些神识。他掌握着轮椅往院子里走,云小花待他走了才走回院内。
  别院住了三个月,该回卫府了。
  回卫府那日已是入夏,衣衫薄了,天亮的早了。天边泛白肚时,云小花就起来,她站在院前望着村里,这里承载了她两世的童年,再回来恐怕不再可能了。
  想起卫府,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紧崩起来,前一世的经历又将同样启程,这一次她要离开卫子晋,记得私下里买下土地成为小地方婆再走。
  卫家终是逃不过抄家灭族的那一天,她必须得早日为自己谋算。
  马车出了村子,远处又响起光棍三叔的山歌,云小花默默听着,没有挑开车帘望一眼,马车外受了恩惠的小娃娃们跟着马车送了好几里地,看得绿离都忍不住落泪,“娘子,要是能住在云家村一辈子就好了,这儿山好水好,村里人也特别和善。”
  回到卫府,刚入前门,就有下人把新夫妇的行踪传了上去,在进第三道门准备往松合院去时,一位婆子带着两名丫鬟挡住了去路,那婆子穿着褐色对襟窄袖褙子,下身黎色裙子,在卫府这番穿着是房里贴身的嬷嬷。
  那婆子说道:“请大公子和少夫人留步,大夫人有请。”
  马车停了,为首的马车内,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挑起一角,那婆子只觉头顶一束目光凌厉无比的盯着自己,心里微微一惊,心下犯了咕噜,大公子是原配所生,一向与继母不合,只不过请新妇认认模样,便是这般不情愿,当得是不把主母放在眼中。
  帘子打下,卫子晋清淡的声音响起:“还请劳烦吴嬷嬷传个话,娘真是有心了,今儿我带着媳妇前脚入门,后脚就派人来截路,不得不让儿子生了别样心思,丑媳妇见公婆,总是要见的,然而却不是在今日,媳妇儿身子骨不硬郎,得回去休养数日方可。”
  话落,马车接着往前走,后面马车内的云小花只差没有拍掌叫好,真是想不到卫子晋会这么说,真正是不给那老妇半分颜面。
  进了松合院,云小花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孙玉推着卫子晋往书房而去。
  回到屋里,大红喜被换下,却也是粉红的鸳鸯锦被,倒像是姑娘家的闺房,卫子晋是打算在书房那边院子里长住了么?倒免了她警惕的心思,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有瓜葛的好。
  劳累了一日,下人送来可口的饭食,又泡了一个热水澡,云小花一夜好眠。
  卫家一共三房嫡支,如今家主是大房的卫君言,主母吕氏掌中馈,老太太马氏年纪大了,不太理事。
  今个儿卫子晋挡了吕氏的话传到卫家大院里,二房和三房的人各怀了心思。
  三房男主人卫君华听到妻子任氏学舌回来的话,原本有些不喜她咬舌根,但听到话里的内容却是面上一喜,刚脱下的外裳接着又穿上。
  任氏不明所以,见卫君华要走,在后头追着问道:“才回来呢,这又是去哪儿?”
  卫君华没有理,直接往松合院走去。
  卫子晋听到下人禀报,三叔卫君华过来了,他挥退下人,静坐在窗几下,望着窗外那棵松树发呆,过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去了厅里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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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陷井

  绿离为云小花对镜梳妆,摸着那一把浓密乌黑如缎的长发,感叹道:“娘子这头乌发真真是被姑爷养得得天独厚了,营州的上等参磨成粉混上茶油抹发,听说便是皇宫里的娘娘都没有这般待遇的,不过这方子还是前朝宠妃留下,留传在世却无人能用得起,这方子果然是不同凡响。”
  云小花脸色微微一变,想起前一世自己刚入卫府时一头枯黄的头发,后来在卫府吃得好了,有了油水,头发才慢慢养好的,却也没有这一世这般光滑如缎,还以为是自己年轻,家里得了卫子晋银子才养好的头发,却怎么想不到还用了这秘方。
  他如今还未及冠,也不是卫家家主,手中无权,又哪来银子从营州购得那上等参去,听说营州的上等参多是进贡给皇室的,他胆子也忒大。
  穿衣洗嗽出来,下人传话,三房的小娘子在偏厅等着了。
  三房小姑子卫美娟,上世与卫府的人没有两样,都是看不起云小花的出身,被吕氏设计成了卫子晋的枕边人时,几房的人都知道了内情。
  丫鬟爬床是大忌,为着这个,这两房人没少给云小花脸色,那时她又在乎这些,总是让这样人气得吐血,三天两天与人干架吵闹争斗,她简直成了悍妇,也难怪卫子晋连正眼都不曾瞧她。
  来到偏厅,果然看到一位紫衣少女正百无聊奈的等着。
  卫家人的长相男的俊,女的俏,经过几代家主娶美妻纳美妾,那姿容不用说。
  卫美娟今年十三岁,五官没有完全长开,却也是修眉端鼻,秀美无伦。
  她看到云小花立即起身,脸上带笑,眼睛却细细打量,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卫家之美已是顶尖,卫美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堂兄强势要娶的农家女居然有这般美色,便是卫府都寻不出第二人来与比媲比。
  “嫂嫂。”卫美娟清脆的唤了一声。
  云小花离得有些远便停住了脚步,不知她来找她做什么,卫子晋因为双腿的关系,与二房三房交往不深,闭门不见客,很是孤僻清冷。
  “小妹来了,不知有何事?”历经一世,云小花对这些大家族里的规矩与做派也是懂得的,至少上世被那老妇为了规矩的事训了几个月,受了不少苦楚。
  任氏派卫美娟来的时候,她是不高兴的,不过是个农家女罢,让她一个嫡女去特意的结交,真是有失身体。
  来到这儿见到真人,又被她的美貌给震住,心想着图有美貌的花瓶罢,必不懂得规矩,庄户人家目光短浅,结交也不用费什么心思。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所慑,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真把自个儿当她大堂嫂了不成,倒也让她一时间压不住气势,毕竟年纪小,心思活洛都显脸上了。
  活了两世的云小花看了一眼,内心冷笑,不知怀着什么目的跑来想跟她结交,骨子里却看不起人,这种人她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
  “小妹。”云小花把人拉回神来,接着道:“嫂嫂新嫁入府,还有不少规矩要学的,真是脱不开身,如此,嫂嫂我就先走一步。”
  云小花说完,转身往外走,卫美娟在背后跺了一脚,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个农家女罢,敢跟我这个嫡女甩脸子,也不掂量掂量自个有几斤几两。”
  卫美娟就这样愤愤走了,云小花站在廊下看着,捧腹大笑,“什么嫡女,也就这点风度,还学人家官臣家那一套。”
  这边三房,卫美娟刚踏入院中,就有下人把她领去任氏那儿,任氏拉住女儿的手,严厉的问道:“同你新来的大堂嫂相处的怎么样?”
  卫美娟憋红了脸,“这种人也配与我相交,娘,你们也是糊涂,只不过是个农家女罢,但凡有点事儿,吓唬吓唬就成了,吓唬不成就拿她家人吓一吓,想不想要命呢,敢跟我卫家斗。”
  听到女儿的话,任氏气红了脸,忍不住重重的拍下她的手,“让你说这样的话,你这套话在哪儿学来的,卫家财大势粗,平时欺压就欺压了,那也是私底下的事儿,你这般说出来,想惹祸上身么?若是哪个下人传了出去,传到松合院去,你那大堂哥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新妇刚入门,怎么说也有三天新鲜呢,你这档口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刚才同你大堂嫂到底处得如何啊?你不会也是这么说的么?”
  卫美娟从来没有受过任氏打骂,没想今天为了一个农家女受了打,心里越发的气恨,咬着牙,红着眼说:“没有,我只是喊了一声大嫂,她就说要学府中规矩,没时间跟我讲便走了,不给我半分颜面。”
  任氏也不知道卫君逸为什么忽然对这个失母的大侄子青睐起来,但丈夫交代的,她必须遵守,于是又拍打了一下卫美娟的手背,只道:“那也必然是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要不然一个初来乍到的农家女,不巴结着你这个嫡女来呢,还敢推辞走掉。”
  卫美娟的脸色越发不好了,抽出手来,拿手娟捂脸,“那是你们的事,我才不会屈身降贵的去结交如此粗俗的农家女去。”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今个儿任氏打了女儿,心里也难过,叹了口,骂了声“该死的老妇”,“掌着中馈之事,苛刻两房,卫家家产都被搬入吕家去了,家里也没有一个能压制她的,否则家里会过得这般艰难,还得去巴结那瘸了腿的大侄子。”
  云小花心情高兴,不免多吃了两碗,看得绿离担惊的很,还好放下碗去了,真是怕她的病又发作。
  云小花睥了一眼小丫头,无聊一笑,道:“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今个儿出了一口气,心里头高兴,不免多吃了些。”
  “娘子竟是吓我。”
  这小丫头在她面前越来越随意了,不过这小姑娘也简单,若不是跟在她身边,呆在这卫府还不知替谁背了后祸,怎么死的都不知。
  云小花就这样安安生生的住了两个月,那老妇倒是忍得住气。
  今日云小花正与绿离做头饰样子,准备派人去城东做几支点翠簪子,样式是记忆中的那套,那套头面她到死都埋在那茅舍里头,自己死后不知将会落入谁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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