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蔚微全集Zei8.net》第10/101页
仔细的问了问价格，营业员即使很闲也爱搭不理，蔚微也不在意，人家吃的是公家饭，可不看顾客脸色的。这时的布颜色还是很单调，布料材质也少，纯棉为主，还有一些的确良，卡其布之类的，蔚微对布料没有什么研究，不过没关系，她只对棉布感兴趣，有几款黑白蓝灰的，颜色虽然老旧，但布料很好，绝对的纯棉很厚实。蔚微还看到一种后世很难见到的大条子棉布，一般是用来做被里的，盖着很舒服，周萍的嫁妆中就有几床这样的布料。
只可惜手中没有钱，一定要赚钱！蔚微暗自发誓，现在才八六年，一切还来得及。
“妹妹，我们没钱买布的，而且，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男孩子看蔚微对布料很感兴趣，以为她想穿新衣服了。
“那是为什么？”蔚微奇道。
“要布票啊！”男孩子理所当然道。
蔚微扶额，怎么忘了这茬。在农村生活基本自给自足，自己也没钱上街过什么，自然也就没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
“那没有布票就买不到布了么？”蔚微知道，粮票布票最终都是退出历史舞台的，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倒卖这些票据，或者有门路直接拿钱购买的东西，只是需要人指引。
“没票，有钱也行！”售票员冲门口呶呶嘴，“喏，看见没？前面门口那人，找他就能买到。”
说完又鄙视的看了蔚微一眼：“看你们穿的穷酸样，农村来的吧？你家大人肯定没钱给你买花布，赶紧走吧，别在我柜台前站着了。”
大概是不乐意被说成是和蔚微一样的农村人，男孩子很不高兴的瞪了那营业员一眼，走了。
回去的路上，蔚程看到有卖“杠子糖”的，吵着要吃，“杠子糖”是一种当地的小零食，主材料是麦芽糖，成人的拇指粗，一指长左右，外面沾满了芝麻，蔚微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男孩子本来就得了指示，自然不愿看蔚程哭闹，于是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蔚程，又咧嘴笑了。
蔚微看着好气又好笑，只能用手帕给他擦擦脸，又刮了他的鼻子，“好吃鬼！”
蔚程得了吃的，才不管姐姐如何，只顾拿着杠子糖又舔又啃。
到家时，正赶上要吃午饭，肖琴招呼着：“回来啦，正要去找你们。小程程饿了吧，来，孩子们都赶紧来吃饭。”
“谢谢外婆，哥哥带我们去买杠子糖吃了，很好吃。”不是蔚微故意讨好肖琴，她实在是太了解这家人了，而且礼多人不怪。
“哦哟，小薇真有礼貌！周萍，你这女儿怎么教的啊，比城市里的孩子都懂事。”不知道是不是蔚微多心，她总觉得周萍听了这句话后，表情有点不自然。
蔚微端着饭碗捡了点菜，就端了凳子坐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周萍也带着蔚程捡了点他爱吃的菜，便准备拉他下桌，谁料到蔚程此时却闹上了别扭，非要坐在餐桌边吃饭，周萍几次哄劝无果，气的想揍他。
桌上的其他人纷纷劝说周萍：“孩子愿意在桌上吃，就让他在这吃吧，你凶他干嘛，他又不懂事。”
周泽福也应道：“让他吃吧，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你别说他。”
周萍没法子，只得由了他去，但蔚微却看到，自始至终肖琴都没表态。周萍也似是因为后母的不乐意，多少有些不愉。
周泽福家的规矩有点守旧，前世蔚微记得，即使是后来娶进门的三个儿媳妇在家庭聚餐的时候都是不能上桌的，蔚微不知道肖琴的三个儿媳妇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也不知道是周家原来就有这规矩，还是肖琴后来制定的。蔚微不想置啄别人家的家规，但也不想寻不自在，一顿饭而已，再说自己来城里又不是为了吃饭的。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蔚微也基本溜完了整个县城。很快到了晚上吃“发轿饭”的时候，这时候基本上媒人以及男方的接亲的人都会在场，吃了这顿饭意味着去接新娘的“轿子”要出发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轿子了，但风俗是自古遗传下来的。
接亲需要一对童男童女提着长明灯，蔚微、蔚程充当了这个角色，前世似乎没有这一环节，如果有即使蔚微不记得，周萍肯定也会说的。这次应该原本也不是她们俩，是肖琴娘家的侄子和侄女，估计应该是周泽福说了什么，才定的她和蔚程俩人。蔚微没有反对，她也没有否决的权利，让他俩来提灯，其实是对周萍的一种抬举，周萍不可能不要。
蔚程却很好奇，因为他同时也是当晚“压床”的童子，“压床”也是当地婚礼的风俗，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新婚夫妇的新床必须由新郎官和一个童男同睡，大概是寓意一举得子之类的吧。对于父亲如此看重自己的孩子，周萍显得很高兴，但她却忽略了肖琴一闪而过的怨色。提灯的童男童女和压床，按风俗都是需要准备礼钱的，肖琴早已备妥了红包，原本是给自家侄子的，也和自己娘家的弟媳都说好了，没想到半路杀出周萍，她怎么能不怨，而且回娘家也不好交代。
终于知道“压床”是晚上要跟舅舅一起睡，蔚程有点闹脾气，但大家都在鼓励他，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搂着周萍的脖子不撒手：“我不要跟舅舅睡，我要跟妈妈睡。”
大家恍然，原来他从来没离开过周萍，小孩子晚上总是要找妈的。
但已经决定的事情，这大晚上临时找人，也不太合适。蔚微只得偷偷的跟蔚程咬耳朵：“你晚上跟舅舅一起睡吧，他的床上晚上有很多好吃的，都在枕头下放着，你要不去睡，就只能给别人吃了。”
蔚程吸吸鼻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那我要去。”
☆、第十九章 婚礼完成及归家
周泽福在县城里有点小地位，他是粮食局的一个领导，官不大，但在单位很有威信，而且几十年的工作经历，总是积攒了不少人脉。
周立民当兵转业后，在周泽福的运作下，进入了交通部门工作，前途很不错。蔚微记得前世自己这三个舅舅，都是当过兵的，大概是那个年代军人比较吃香，周泽福对自己儿子的前程，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周立行转业后做了刑警，周立伟进的是邮电局，后来邮政电信分家，又很有发展眼光的选择了电信局，三人也都没有辜负周泽福的期望，都很努力，各自发展的很好，总之在前世，他们一家是蔚微一家人仰望的存在，只是他们的光辉与蔚微一家没什么关系罢了。
前世，蔚微和蔚程在县城读的高中，借住了周立民结婚时住的老房子，也就是现在他的婚房。明面上周泽福没有要周萍给的房租，但蔚青方是个硬气的，总从别的地方补偿了去，甚至给肖琴买过金项链金首饰。
蔚微暗自握拳，曾经他们一家人如何是如何对待自己和家人的，这一世已重新开始，她不想再回忆，却也不想再体验一回。
八十年代，路上轿车还是蛮少的，但周立民是交通部门的，借出两部小车来接新娘还是不难的。于是，大婚的周立民在县城的大街上很是风光了一把，新娘以及新娘的家人也觉得面子很足。
蔚微和蔚程作为接亲的童男女，自然是随着车子去到新娘家里，其实一点都不远，但车子还是绕着县城转了一圈。新娘穿着大红色的衣裙，头上戴着大红色的绢花，蔚微知道自家的三个舅妈都很漂亮，但二十出头的大舅妈还是让人惊艳的，带着结婚的喜气和新嫁娘的羞涩，蔚微不得不承认，周立民的眼光杠杠的好。
中午婚宴是在周泽福单位的食堂举行的，在蔚微看来，八十年代的婚礼很是简单朴素，既没有古时的各种繁琐礼节，也没有后世华丽的婚庆场面，时下农村人结婚都在自家门前摆上几天流水席，也算热闹，城里大多在单位宿舍的大院里举行婚宴，也有像周泽福这样的，就采买好一切材料，在单位大食堂里请几个大厨掌勺，宴请亲朋好友。
婚礼前奏进行的很简单也迅速，穿着军装的周立民显得很帅，旁边站着俏生生的新娘彭丹，在接受了领导致辞和众人的祝福后，新人开始拜天地。
很快便进入最重要的酒宴环节，所有熟悉不熟悉的，认识不认识的，纷纷举杯推盏，觥筹交错，交谈的，劝酒的，划拳的，最热闹的还属周立民的战友那桌，对着新郎新娘各种起哄架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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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热闹也是别人的，她们还要赶下午的班车回家，时间很匆忙，周萍没有随宾客一起去参观周立民新婚的小屋，蔚微压根没有兴趣，只有蔚程闹着不愿回家，也被周萍武力镇压了。
匆匆带着两个孩子，向肖琴和周泽福辞行，周泽福拿出三十元钱交给周萍表示:“这次家里事情太多，也没好好带孩子们玩，这点钱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穿的。”
周萍瞅瞅旁边一言不发的肖琴，赶紧推辞:“不行不行！立民结婚是大事，用钱的地方多。而且孩子们也不缺吃的，我和青方都能吃苦，不会亏了孩子的。”
“你们有的是你们的，我给是我做外公的心意，我们挣钱总比你们容易点。你小时候，我……咳！你放心，你妈也同意的。”
话到这个份上，肖琴也不好继续不吭声，强颜到:“拿着吧，虽说你现在成家也有了孩子，但你爸还总是操心你。”说完，顿了顿，还是补了句“三十元都赶上一个月工资了，别给孩子乱花。”
也是，压床的时候蔚程就拿了五元红包，迎亲时蔚微和蔚程又每人收到五元，当时一般人家给红包也就一块甚至五角的，蔚微他们收到的算是巨款了，本来想着给自家侄子才包的那么多，也难怪肖琴不乐意。现在又要送出去一笔钱，还让她笑着送，她怎么能笑的出。
“给你就随你花，别听你妈的。”周泽福瞪了肖琴一眼，硬塞进了周萍的口袋。
周萍没再推辞，只是用手抹了抹眼睛，似乎有些伤感，蔚微忽然想到前世周萍总跟自己说，小时候但凡周泽福管她一丁点，她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她想周萍对于自己的父亲感情是很复杂的吧，有爱，也有恨，尤其是看他一家人和乐融融，自己却在穷困中拼命挣扎的时候。
不论周泽福年轻的时候如何，蔚微看他此刻是对周萍真心愧疚，想了想，以上厕所为借口给他留了几个大西瓜，又在周泽福的茶壶里加了一滴空间水，如此虽不能保证一定长命百岁，但至少不会再像前世受“三高”困扰，也算全了周萍爱父的拳拳之心。
蔚微走后周泽福一家人才发现了她留下的西瓜，西瓜这时候市面上非常稀有，农民此时种的都是粮食作物，瓜果蔬菜大多自给自足，而且税收也是以粮食为主，没听说有西瓜可以抵税的，所以大面积的种植几乎没有，而且投机倒把的影响还残留在大众的心目中，倒买倒卖还是不太能摆得上台面。
因为结婚家里人来人往，大家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西瓜。一家人既诧异到底是谁送来的还这么的不声不响，又觉得这几个西瓜异常的好吃，似乎身体都舒畅了许多。只有周泽福隐隐觉得可能跟自己女儿有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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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微此时已和弟弟随周萍到了家，走在路上的时候，周萍就没收了她俩身上的钱，蔚程还不懂得用钱，自然没啥反应，蔚微虽然很缺钱，但却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也乖乖上缴了。
蔚青方晚上回来的时候，笑着问周萍：“怎么样，立民婚礼热闹吧？”
周萍情绪不高，回了句：“热闹！”又把四十五元钱递给了蔚青方，蔚青方显得有点纳闷，“怎么吃酒席除了给喜糖，还能赚钱啊？”
周萍没有理他的玩笑话，她的声音很低：“现在给我钱有什么用？”
是啊，她已经成人了，日子虽是有些贫苦，但确实不需要父亲的钱财了，但凡他当年有考虑到她，也不会让她大字不识几个，她青梅竹马的恋人也不会因为当兵提了干就被家人逼着毁了亲。
蔚微成年后听过周萍在嫁给自己父亲前的一些事情，蔚青方自然也是知道的。父女俩大概都知道周萍对自己父亲的心结，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若不是周萍的父亲离婚，后又没管她的生活，她又怎么能嫁给蔚青方，又怎么会有蔚微和蔚程？世间事总是一饮一啄，各有因果。
好在，蔚程奔过来吵吵着要拿糖给小伙伴吃，周萍给了他几个糖，叮嘱不能多吃，又给蔚微抓了两把交代她送给蔚奶奶和蔚青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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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坚强成习惯的周萍自然也不会低沉很久，第二日一早又提着锄头下地了，蔚青方自然还是得出门做工，为一家人的生活卖力。
蔚微决定制定自己的初步计划，不仅为自己，也为父母。从一开始得到空间的时候，她就没有想过要和第二个人分享，包括父母在内，说是她自私也好，说她不信任人也好，总之她只想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
若一直像现在这样，难保有一天不被发现，农忙时节父母都不会在家，但若冬天闲了呢？但自己目前太小，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首先，得去上学，秋季新学期开学就必须得想办法让周萍同意自己入学。这有点难，但蔚微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再次，阻止父母造新房，蔚微记得88年，因为周萍不愿意再和婆婆大伯再纠缠在一起，又觉得生了蔚程这个儿子，传统的观念让周萍觉得必须提早为儿子日后结婚做打算，于是求了周泽福买了许多钢筋水泥等材料，又借了很大一笔外债，在村子的最前沿造了一个四间大瓦房。
新房子是村里当时最高最漂亮的，可沉重的债务也让蔚青方和周萍比其他人更加的辛苦，可前世里，蔚微和蔚程都考入了大学，蔚程甚至读了硕士，根本就用不上那所谓的大瓦房。而且因为向周泽福借钱惹的肖琴对自家很是有意见，每年过年蔚微一家去拜年，都惹得肖琴冷眼以对，蔚微希望改变这一切。
但当前，蔚微最迫切要做的就是卖掉空间里那堆蔬果，必须让自己手里有点钱，前面偷拿的油毡和麻袋都必须尽快还上，否则大妈和自家老娘就以为闹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