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闺门毒后》第49/613页
黑暗中的屠凤梧极为亮眼,他仍是穿着白衣,脸色苍白,羸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在看到屠凤栖的那一刻,他忽然捂着嘴巴猛咳出声,“咳咳,鸢鸢……咳咳,你,你没事,便好咳咳――”
屠凤栖终于没忍住,从司湛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屠凤梧的身边,掏出帕子替他轻拭嘴角,“对不起凤梧哥哥,我,我让你担心了。”
屠凤梧接过帕子,含笑摇摇头,“无碍的,只要鸢鸢没事就好。”
屠凤栖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一旁的司湛皱了皱眉头,将心头的不悦压下。
眼前的二人俨然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娇气包待屠凤梧那臭小子这般要好,只叫他觉得甚是烦躁,仿佛她只能待自己好一般。
他干咳了一声,“鸢鸢,该赶紧回去了,说不得国公爷正在浮生大师那儿等着你。”
语调生硬,声音冰冷,只黑暗中的耳垂却是慢慢地红了起来。
……假公济私,这等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做。
屠凤栖却是冷笑,她还在生司湛的气呢,自然不会搭理他了,只当作不曾听到他的话一般,扭头对着屠凤梧道:“凤梧哥哥怎么知晓我出事儿了呀?现下你不是应当在书院中歇息吗,便这般跑了出来,会不会很麻烦?”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的,屠凤梧忍不住又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是趁着值夜的人不在,便趁机跑了出来的。总归读书再重要,也不及鸢鸢在我心底的位置重要。好了,你既然没事,便听王爷的话,去寻国公爷,别叫他老人家担忧了。去吧,我待会儿便赶回书院。”
司湛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这屠凤梧待娇气包,可不像是寻常兄长待自己的妹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何况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是如何得知鸢鸢失踪的消息,又如何从书院中赶到国安寺来的?
司湛目光锐利,看来这个屠凤梧,是该好好的查一查了。若是他待娇气包的心思不单纯,那么……
“多谢王爷将家妹带回来。”察觉到司湛的打量,屠凤梧淡淡一笑,儒雅地拱拱手。
果真不愧是战王,自己不过是来瞧瞧鸢鸢出了什么事情,便被战王发觉了异样。不过倒也无妨,司湛不会是自己的拦路石,便是他当真查出了什么,看在鸢鸢和镇国公的份儿上,他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屠凤栖哼了一声,“凤梧哥哥管他做什么,他就是个木头疙瘩,你说得再明白,人家也只当作听不懂,没由来地气坏了身子!”
她似乎意有所指,说完后更是哼了一声,赌气地将脸给撇到一边去了。
屠凤梧忍不住发笑,鸢鸢待司湛,似乎很是不同呢……他这当“兄长”的,竟都有些醋了。
司湛也不说话,他甚至不明白屠凤栖在气什么!仿佛便是方才自己提了几句当前的情况后,她便变得不爱搭理自己了。他虽是冷情,可此时也意识到,人家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司湛不知所措,双眼中隐隐有些……委屈?
屠凤栖回过头来,对上司湛那双眸子,见着他委屈的模样,便又忍不住想起,前世他到底是为自己而死的。
“你,你委屈什么?”屠凤栖一下子红了双眼,想她重生以来,便下定决心要痴缠司湛,结果人家根本便将她当成一个寻常晚辈,那叫年岁略长的重生小姑娘颜面何存呀?司湛有何委屈的,该委屈的是她自己才对!
“本王不知晓你为何会气恼,从方才本王与你说了些话之后,你便生气了。本王做错了什么,还是本王说错了什么,你只管提出来便是,不必拿旁人来气本王,更不能独自生闷气,省得没由来的气坏了身子,你又不爱喝药。”司湛直接拿她的话来堵她,“若是本王说了什么叫你气恼的话,本王向你道歉便是。”
屠凤栖鼓着腮帮子不说话,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既是委屈,又是愧疚。委屈的是自己自说自话了大半日,结果人家缺心眼儿的根本不知晓她的目的是什么,愧疚的却是既然司湛根本不知晓自己说的是什么,自己又偏偏要与他置气,那岂不是冤枉了他不成?
“你,你,我不想与你说话了!”屠凤栖跺跺脚,一张小脸爆红。
屠凤梧将她牵到自己的身边来,大抵是想要证明什么,他温温柔柔地笑着解释:“鸢鸢素来娇气,也是父亲他们惯的,王爷莫要见怪,草民先替鸢鸢向你赔罪了。”
司湛心中更是别扭。便是自己与娇气包吵架了,也不该是这破书生来赔罪,他与娇气包是什么关系,自己与娇气包又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他来赔罪?
两个男人的目光凌空对上,竟是互不相让,谁也不愿低头了。
屠凤栖浑然不觉,仍旧兀自沉浸在自己那别扭的情绪中。
忽然,司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嘴角恶劣地勾起,“这国安寺的石阶可真是烦人,前些时日六皇子随本王来上香,竟是险些累垮了……”
所以一个素来病弱咳血的书生,是如何能在走完了石阶后,还能大气不喘地站在这儿的?
“王爷果真是名不虚传。”屠凤梧落了下风,只得暂时低头。
☆、第七十五章 有所顾虑
“哈哈哈,老夫便说六皇子怎么有闲心到国安寺中来祈福呢,原是被你这臭小子给忽悠上来的!他那颗狗啃过一般的脑袋,想必也是你的杰作了!”
一个身影飞快地划过,正落在几人的跟前。镇国公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儿,确定她无恙后,才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鸢鸢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回去还真是不好交代了。
“外祖父。”屠凤栖瘪瘪嘴,扑到镇国公的怀中,抱怨道:“外祖父怎么现在才来呀,凤梧哥哥都到了!”
屠凤梧被点名,只上前行礼,“国公爷。”
镇国公眯起双眼,定定地看着屠凤梧,半晌后才点头赞许道:“你到底没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
屠凤梧含笑点点头,也没追着问哪个父亲,只当镇国公说的是威远伯了,“除去体弱了些,也算是不负父亲的嘱托了。”
父亲最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便是保护好鸢鸢了。
屠凤栖听得糊涂,窝在镇国公的怀中,娇声娇气地叫唤:“外祖父只顾着与凤梧哥哥说话,都不疼鸢鸢了。”
“哪儿能不疼你啊,丑丫头!”镇国公将目光收回来,嬉笑了一句,神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在浮生那老不死的地盘上也出了这种事,你外祖母担忧你,特意交代老夫将你带回去,便是与威远伯府撕破了脸皮,也要将你带到镇国公府去。”
他说的“带到镇国公府去”,并非简单的去瞧瞧亲人,而且从此都住在镇国公府了。
“这不可能的。”屠凤栖收起脸上的笑意,抿着红唇,“外祖父知晓的,镇国公府虽是荣耀风光,可背后盯着咱们的人不知有多少,绝对容不得咱们出错。我到底是威远伯府的姑娘,无缘无故的将我给带走,往轻了说,是镇国公府厚道,虽说手段卑劣了些,只到底也是心系外孙女儿的。”
她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的难看,“但若是往重了说,便是镇国公府家大势大,仗着自己地位高,便开始不顾皇权胡作非为了。若是那位起了疑心,镇国公府倾覆不过一朝一夕之间。我不能因着自己,便连累了镇国公府。”
她当着司湛这位王爷的面儿也敢这么说,自然是笃定司湛对那位是没有一点儿感情的,前世司湛常年镇守边关,可不就是那位的主意?
至于屠凤梧,她就更放心了。屠凤梧是自己的兄长,哪怕他心中对此有所不满,也不会将这话传了出去。
但叫屠凤梧意外的是,二人不仅仅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他们十分赞同自己的话的意思。
“鸢鸢果真是长大了。”屠凤梧笑道。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屠凤梧话音落后,司湛也冷着脸点点头,“很有见地。”
就是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罢了。
镇国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若是拿你的性命跟镇国公府的荣耀比,无论是老夫,还是府上的其他人,我们都宁愿保全你。你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那么这仇,不报也罢!”
“杀父之仇,如何能不报?”屠凤栖急急地开口,攥着自己的裙摆,“我知晓外祖父与外祖母担忧我的安危,但报仇一事,本就是虎口夺食,稍有不慎便会出事。我不能保证我是全然的安然无恙的,但我能保证,我一定会活着。”
方才哪怕司湛不来,她也会想别的法子逃走,只费上些周折罢了。何况她笃定,只要司湛在,她便一定不会有事。
“你说得很有道理。”镇国公赞同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却道:“不过说得容易,要真正说服老夫,可没那么简单。丑丫头,你自幼便比你那几个表哥聪明,但唯独在识人这一块仿佛天生缺心眼,总容易心软。你要老夫如何相信,你是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屠凤栖咬了咬下唇,“我能不能独当一面,外祖父看过便知。正好我还要回去应付屠嫣然,外祖父若是不介意,只管与凤梧哥哥在暗处看着便是。”
镇国公自然应下。
而就在此时,北院的火光已经让足够让南边的屠嫣然注意到了。她与屠凤栖是一起来的,若是屠凤栖出了什么事,头一个被追究的,便应是她自己了。
带着丫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北院,屠嫣然只见到跟前已经渐渐熄灭的火光,浓烟滚滚,四周围了不少闻讯而来的人,国安寺中竟也会发生这种事儿,心中担忧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这可是在国安寺呐,谁竟是这般大胆,在浮生大师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情!”
“可不是吗?不过国安寺中发生这等事儿,莫不是在说明,国安寺也并非是那般安全的,这日后再来,可是要小心了。”
“胡说什么?浮生大师不问俗事,说不得是住在这北院的人,惹了什么事儿,才会遭了难!”
“……”
屠嫣然咬着下唇,兰香拨开人群,带着自家姑娘走到前头,“让一让,让一让……”
“大姑娘。”素锦脸色亦是不大好,她才回到北院来,便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中自是不大舒服的。
自家姑娘可不曾做了什么坏事儿,这些人怎么能说姑娘惹了什么事情呢?
“诸位,这北院中住的是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威远伯府的屠三姑娘,镇国公的外孙女儿。”素锦沉着脸,高声喊道:“我家姑娘此番来国安寺,是为着替府上意外逝去的二姑娘祈福的。今夜北院走水是个意外,绝非我家姑娘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众人静了下来,方才恶意揣测了屠凤栖的人更是微微的红了脸。素锦见此,心中的怨气少了些,不知者无罪,但她还是要解释清楚的,“现下我家姑娘正在浮生大师那儿歇息,诸位若是无事,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吧,夜里风大,诸位可莫要因此着凉了。”